927 前路顛簸
平步青雲-927前路顛簸
竇一凡是差不多一個月後纔去海饒開發區的，那天正好是臘月初八，臘八節。陪同他一起下去的是市委組織部部長俞戰榮和人事局局長彭運才。竇一凡是開着施德徵最初指給他的那一輛黑色北京現代去上任的，俞戰榮和彭運才各自由司機送過去的。
一路跟在俞戰榮和彭運才的車駕之後慢悠悠地往海饒開發區開過去，戴着墨鏡的竇一凡覺得這冬日的陽光也有些耀眼。刺眼的光線時不時地打在玻璃前，發出一道道令人覺得有些頭暈目眩的光暈。望着前方的道路，竇一凡握着方向盤的手掌不知不覺地冒汗。窗外是帶着寒意的北風，而車內的他卻感覺到有種說不出的悶熱。原本他以爲去海饒開發區的事情會胎死腹中，可是沒想到市長施德徵卻堅持要他過去上任，甚至沒辦法讓他等到春節過後再去上班。竇一凡不知道施德徵到底是怎麼解決問題的，更不知道市委書記郭銘記最後爲什麼會同意讓他去上任。反正他稀裡糊塗地就接到了組織部的任命，作爲舟寧市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副區長到海饒開發區上任。這一點也是讓竇一凡有些摸不着頭腦的。當初施德徵的意思是讓他先到海饒掛副區長的職位，將人事檔案都留在舟寧市政府秘書室這邊。可是沒想到幾個星期過去了，他接到的卻是蓋着大紅印章的官文。
通往海饒開發區的路並不好走，雖然也是水泥路，不過卻坑坑窪窪的，有些顛簸。看了一眼前面慢吞吞的車輛，竇一凡有些不耐煩地想按喇叭催一催前面的領導。從舟寧到海饒開發區大約也就是一個小時多一點的車程，按照竇一凡的開車速度他們這一行人早已經到達海饒開發區了。不過，按照俞戰榮這種龜速前進的話，到海饒開發區估計也就十一點有多了。十一點多鐘到達，寒暄一下剛好就是吃飯時間。或者，俞戰榮正是這種想法的。不過，就不知道在海饒開發區區政府上班的周立銘到底是怎麼想的了。竇一凡對前面繼續慢吞吞地磨蹭着的車輛小心翼翼地猜測着的同時不由得暗自猜度着從今天開始就平起平坐的周立銘到底是什麼想法。
從施德徵那邊確定是一定要到海饒開發區之後，竇一凡找了個機會帶着李慕雲一起去過周立銘的家蹭過一次飯。當竇一凡親自將這個消息告訴周立銘的時候，他察覺到周立銘似乎並沒有感覺到多少驚訝。雖然周立銘也表現出了一臉的驚訝，不過竇一凡隱隱感覺到周立銘應該早就知道這個消息了。天朝就是這樣的特色，越是需要保密的事情傳播的速度反而越快。特別是像他這樣的中途變更職位的人更是體制內這些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如果說海饒開發區副區長周立銘事先就知道這個消息並不奇怪，那麼被竇一凡視作比親大哥還要親的周立銘周大哥沒有主動找竇一凡說起這件事情就很奇怪了。從和周立銘的聊天當中，竇一凡隱約感覺到周立銘無意當中流露出來若有若無的戒備。他原本是想跟周立銘討教一下海饒開發區那邊的人員和工作細節的，可是很明顯周立銘並沒有打算跟他聊海饒開發區的事情。
這一點發現更是讓竇一凡心裡沉甸甸的，他似乎已經能夠預知他到達海饒開發區之後的工作難度了。半年前周立銘剛剛接到調令去海饒開發區上任的時候還曾經想過盡力爲竇一凡在海饒那邊謀個一官半職。沒想到周立銘在海饒還沒有站穩腳跟，竇一凡卻跟着過去了。竇一凡能夠到海饒開發區原本是很符合周立銘的想法的，不過問題是竇一凡這一次過去海饒卻不是去給周立銘當下手的，而是跟周立銘平起平坐，都是副區長。這無形當中就給周立銘一個巨大的壓力了。長江後浪推前浪，他這個當大哥的很快就要成爲被拍死在沙灘上的前浪了。這也難怪周立銘心生芥蒂了。當然，竇一凡理解周立銘的這一點心思。正是因爲理解了周立銘的這種心情，竇一凡才不願意在電話裡草率地告訴周立銘而是選擇了當面向他彙報。不過，現在看起來，不管竇一凡是否誠心誠意地向周立銘彙報，效果都差不多。
那一天在周家最興奮的莫過於小屁孩週一諾了。他一聽說竇一凡也要到他老爸工作的地方上班，立刻興奮得在沙發上直蹦起來。他興奮得甚至拉着李慕雲商量要到海饒開發區探班的細節了，還差點搞到李慕雲還沒有痊癒的左手。林曉如見到週一諾如此毛躁趕緊扯住了他，還一個勁兒地查看李慕雲的手臂。她對竇一凡這麼快就得到提拔也很高興，只不過對於到海饒開發區探班的事情反而沒有那麼熱切了。竇一凡記得半年前林曉如聽說周立銘到海饒開發區上班還很操心，還火急燎燎地報名學車，說是多少可以給周立銘當司機。可是沒想到林曉如的駕照還沒有拿到手，竇一凡卻成爲了第二個到海饒開發區上任的人了。當然，當初林曉如的操心更多的是自己的男人不能每天晚上都回家吃飯睡覺了。
跟林曉如剛好相反的是，這段時間在家休養的李慕雲卻巴不得竇一凡早點去海饒開發區報到上班，免得竇一凡整天都在家黏着她，纏着她做那些愛做的事情。上次馬冬麗見到她還十分誇張地說李慕雲在家養傷不用上班的這段日子反而瘦了不少。那天晚上回到家，沒等李慕雲好好端詳自己到底是不是消瘦了一些，她又被竇一凡撩撥着做那些愛做的事情了。等到她被摟在懷裡疲憊不堪地眨巴着眼睛，看着一臉滿足的竇一凡沉沉入睡的時候，李慕雲才意識到後怕。這個月每天晚上都這麼操練，杜蕾斯都不知道用了多少盒了。要是沒有那些杜蕾斯的話，說不定分分鐘都有中招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