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個想法,也就是想想而已,講道理講真心,里長對她和成凱柱還是不錯的。
等官差帶人走了,里長一邊對屋子內的幾人說道,“你們幫幫忙去各家通知,一個時辰後,中午的時候,讓各家派代表去村廣場開大會!”
不等那幾人離開,里長就拉着成凱柱的手,大聲說道,“柱子啊!是我們錯怪你了!你不說是對的!這要是讓郭家提前得了信兒,豈不是太便宜了他們?這事兒啊,必須給你一個交代!不然白讓你和三丫受這些委屈!”
明明是在爲山頭村打算,卻被誤會成黑心沒良心的地主,可不就是委屈麼?
剛里長阻止官差取證,說什麼都要當面對質,說白了,就是要藉此機會,給成凱柱和田笛一個說法。
里長想要所有人都知道,是他們錯怪了成地主!
他要所有人都親眼看着,親耳聽着,人家成凱柱和田笛就是個好的!對村民們的心,從來都沒有變過!
這可比回頭通知強多了,況且,是他們欠成凱柱一個說法,和道歉。
尤其是這兩天,村子裡說的話,太難聽了……
到了中午人都齊了的時候,田笛的興奮頭兒險些沒了,回想上次這個架勢開大會,還是成凱柱買地的時候。
如今這一切的果,都是那時候種下的因。
此時不明真相的村民,看到距離臺上最近的兩家人,成家和聶家,還有站在臺上的郭家,氣不打一出來,里長都上臺敲鐘了,臺下還是一片不滿的喧譁聲。
里長也怒了,這些人真是太不給他面子了!頓時敲了好幾下,吼道,“吵什麼吵?開大會了不知道嗎?都給我把嘴閉上!聽我說!”
這麼一喊,還真好使,現場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里長頓了頓,說了這次開大會的原因,“大家聽我說,這次召集大家前來,是有幾件事問清楚!大家夥兒在,也是做個見證,這個事兒呢,事關咱們山頭村的大事,與大家休慼相關,必須認真對待!”
看臺下都認真的聽着,里長很滿意這個效果,於是回頭看向府衙官差,“好了,可以開始
問了。”
“……”
官差一臉懵,他們辦差也不是這麼辦的。
不過里長都做到這份兒上了,他們也不差這麼一點兒,於是環顧四周,頗有氣勢的開口道,“朝廷下發了新的地主管理調理,我們來求證,問問大家夥兒,松溪村的郭家是否買了你們山頭村的土地?買了多少?”
“買了!”村民一聽這個就來氣,沒好氣的應了。
“二百畝呢!”
“對!是有這麼個事兒。”
官差點了點頭,臺下便不敢再說話,官差又問道,“那麼這地賣的時候,是你們成地主主動賣的,還是松溪村郭家強買的?”
這一問,臺下村剛要回答,卻住了口,彼此討論了一番,才做了結論,“官差大人,是那郭家強買的。”
“對,郭家使詐,壞了我們的糧食,訛詐我們,最後我們地主才把地賣了。”只是成凱柱一賣就是二百畝,他們也不滿,但當着外人的面沒說。
畢竟剩下的是他們山頭村自己的事兒,等人走了關上門,自己說。
一旁不少人附和,“就是的,郭家當時還說,要是不賣他們地,就不讓我們收糧食,恐嚇我們來着!”
里長滿意的點點頭,這效果不錯,就該這樣。
官差這個問題也問完了,又問了第三個問題,“聽說收糧食的時候,松溪村的郭家來收地,還搶收了你們的糧食?是否這回事?”
官差問得很藝術,絲毫沒提到成凱柱什麼事兒。
村民多是個直腸子,也沒想那麼多,本對郭家就記恨,這下子恨不得把所有壞話都說到郭家身上,“有!我們村三分之一的糧食,都被郭家強搶去了!還不給我們銀錢!”
“郭家還威脅我們,說不給糧食就殺了我們……”
“官差大人!你可要爲我們山頭村做主啊!”
當時成凱柱都沒幫他們,他們以爲指望不上了,這時候有官差在,就不信要不回糧食來!
“大家安靜!我的話還沒問完!”官差大喊一聲,臺下安靜,才又問,“山頭村處理土地的時候
,成地主賣給原林家下人,一共六十畝土地,可有此事?”
村民想都不用想就說道,“有!我們都親眼見的!”這事兒大家夥兒記得都清楚極了!
“那這六十畝地又賣給了郭家,成地主說不知道,你們可知道?”
這話一問,臺下村民茫然了,茫然過後又憤怒了,四處找那幾家人的代表,卻發現連個人影都沒有。
“官差大人,這事兒我們不知道啊,果然從林家出來的人,沒個好的!竟然這麼禍害我們山頭村!二百六十畝地啊!”
前後加一起來,二百六十畝,都有原林家土地的一半了。
官差衝着里長點點頭示意,他的問題都問完了。
里長剛要招呼大家夥兒散場,那郭家來的人不滿的道,“我們不服!”
“你憑什麼不服?”
一道厲聲平地起,震得衆人齊齊禁了聲,郭家更是平白打了個哆嗦,衆人的視線紛紛轉向發聲的來源,成凱柱!
郭家這次來的,正是郭家的當家的,郭地主,近四十的年紀,膀大腰粗,油光滿面。
不知怎的,田笛在看到他的時候,竟想起了聶父說的話,原那羅家唯一的女兒,帶着土地做嫁妝,嫁給了郭家,現郭家的長子就是那羅家女所生,所以這圓滾滾的男人,就是那羅家那邊所嫁之人?
想到這兒,田笛忍不住緊了緊握着成凱柱手腕的小手,還是她的男人好,同樣是地主,咋差別就這麼大呢?
成凱柱不知道田笛的小心思,只以爲她是怕了,以眼神無聲的安慰,然後鬆開她的手,一個大踏步就上了臺,當面與郭地主對峙道,“郭地主!你有什麼不服的,儘管說出來!今兒有府衙的人在此,自會爲大家做主!”
府衙的官差是會做主,但也是爲他成家,爲山頭村做主,這一點郭地主心裡明鏡兒似的。
可要是讓他一個人擔了這些罪責,那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此時再不明白這裡面的彎彎道道,他這郭地主也白當了十幾年,當即紅了臉,指着成凱柱罵道,“成凱柱!是你害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