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的話,楊小隱一猜就知道楊柳是被人利用了,不然她又怎會對焦湖那邊的情緒那麼清楚?
可不等楊小隱開口,楊柳就氣沖沖的打開房門!
“攔住她!”
門口的兩個丫鬟立馬將楊柳攔住,還一臉驚愕的看了對方一眼,似乎從未見過楊小隱如此動氣。
而楊柳則一臉憤怒的轉身瞪向楊小隱,“你怎麼可以這麼惡毒,你不去救人就算了,爲什麼不讓我去!”
“救救救,你拿什麼去救人?你要把自己的孩子也搭上才肯罷休嘛!”楊小隱目光有些冷,“白齊已經帶人在焦湖那邊等着了,如果有機會,他們肯定會上去救人,你又不會水,難道要上去丟命不成!”
冷厲的女聲卻沒有打消楊柳的怒氣,只見她冷笑一聲,死死的瞪着楊小隱,拳頭握的極緊,“你何必說的如此冠冕堂皇,我是生是死幹你何事?你怕是早就巴不得我去死吧!”
“我是你姐姐!”楊小隱五指一緊!
“姐姐?”楊柳面上露出一絲嘲諷,“誰告訴你是我姐姐了?你就是個野種,你根本就不是我爹的女兒!”
“啪!”
清亮的耳光響徹整個黑夜。
捂着火辣辣的側臉,楊柳死死的盯着一臉怒意的楊小隱,頓時嘶吼出聲,“你就是個野種,你根本就不是爹的女兒,你的命都是我們楊家給你的,你有什麼資格打我!”
“你住口!”楊小隱氣的擡手又是一巴掌扇下去,卻被楊柳眼疾手快擋住,反而一臉嘲諷的看着她道:“怎麼,惱羞成怒了?我告訴你,你根本就不是我楊柳的姐姐,你也不配做我楊柳的姐姐,你就是個野種,一個沒人要的野種!”
說完,她將楊小隱狠狠推倒在門板上,自己則快速的朝外面跑去,那兩個丫鬟都面面相覷的望着對方,此時也不知道該不該攔。
清風吹過,楊小隱莫名打了個寒顫,她扶着門板,心中有種莫名的驚懼。
楊柳的話聲彷彿迴盪在耳中,她渾身開始漸漸顫抖起來,楊小隱很想告訴自己楊柳只是在說謊,可……可她瞭解楊柳,她分明是豁出去纔會說出的話,她眼中根本沒有說謊纔會出現的閃躲。
可如果她不是爹的女兒,那她又是誰?
不,她怎麼可能不是爹的女兒,一定是楊柳口不擇言纔會說這話來氣她!
一定是這樣的,這個楊柳有時什麼話都說的出,真是太不懂事了!
五指一緊,她驟然扶着門板直起身子,目光凌厲的看向那兩個丫鬟,“今日的事,誰若是敢泄露出去半個字,後果自負!”
“奴婢不敢!”似乎沒見過戾氣這麼重的楊小隱,那兩個丫鬟渾身都微顫起來,但更多的卻是因爲知道秘密而被殺人滅口的驚恐。
沒有理會兩人,楊小隱迎着月色連忙朝爹孃院子方向走去,至於目的,她不知道。
這個時候她爹孃肯定已經睡了,若是平時,楊小隱絕對不會去打擾她們,可今日,她就是想過去看看。
一來到她爹孃的院子,外面守夜的丫鬟本來正在屋檐下打着瞌睡,聽到院裡有響聲,連忙驚醒過來,可見是楊小隱,立馬又鬆了口氣。
“夫人可是有事找老先生?”丫鬟立馬恭敬的迎上去。
“嗯,你在院裡守着,不管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要進來!”楊小隱握着拳頭直接推開的房門。
突然響起的開門聲頓時把屋裡熟睡的人驚醒,只見楊母忽然喊了一句,“誰啊?”
楊小隱趁着月色,過去把屋裡一盞燭臺點亮,屋裡瞬間清晰起來。
看到是她,睡意朦朧的兩人瞬間清醒了一大半,楊父也是穿着單薄的裡衣連忙走下牀,“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
“是啊,你身子不好,應該好好休息。”楊母說着也披上衣服去點另外一盞燭臺。
看着她爹越走越近,那慈祥的面容,熟悉的關愛,一切彷彿已經刻進了腦海,楊小隱不敢相信,她怎麼可能不是她爹的女兒?
她爹對她對她那麼好,甚至把她看的比明還重要,她又怎麼可能不是他的女兒?
察覺到她神色不對,楊父只得上去關好門,繼而對楊母道:“拿件衣服過來給她披上,這秋老虎說變就變,要是着涼了又怎麼得了。”
是啊,她爹都可以不顧自己衣着單薄,卻第一時間想到了她,以往楊小隱不覺得什麼,可是此時,她卻莫名覺得眼睛有些酸。
見她一直不說話,楊父眉頭皺了皺,“這麼晚過來,可是發生什麼事了?”
“就是,還穿的那麼少,那個慕容均也不知道管管你。”楊母一邊搖着頭,一邊給她披上一件厚實的秋衣。
手心一緊,楊小隱張張嘴,頓了頓,忽然淡淡出聲,“爹,我,到底是不是您的女兒?”
平淡的女聲忽然響起在這寂靜的黑夜,彷彿一道驚雷般,打了兩人一個措手不及。
楊父身軀一震,燭火下那張衰老的面容有過一絲驚慌,楊母就更誇張,整個人都愣在了那。
屋內瞬間一片寂靜,彷彿連呼吸聲都響起在耳邊,看到她們這樣的反應,楊小隱的心又涼了一分,但還是不死心的看着她爹,“我想聽您說實話。”
“這……”楊母一臉慌亂的看向楊父。
後者眉頭一皺,擡手就是一巴掌“啪”的甩在楊小隱臉上,“你不是我楊元國的女兒還是誰的女兒?難不成你現在成了將軍夫人,就看不起我們這些窮親戚了不成!”
“老頭子……”楊母捂着嘴,一臉震驚的看着這幕,在她眼中,哪怕是他家老頭子去死,也不會動隱兒一根汗毛,可此時竟然打了她一巴掌!
楊小隱被打的腦袋側到了一邊,右臉火辣辣的疼痛無不提醒着她剛剛發生了什麼事,一向視她如命的爹,竟然打了她。
“你不想認我們就直說,說這麼多做什麼,我們兩個老不死的走就是了!”楊父此時一張國字臉上滿是震怒,好似楊小隱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一樣。
楊小隱眼眶一熱,淚如雨下,捂着臉哽咽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是……是楊柳說我不是你們的女兒。”
“那個臭丫頭說的話能聽嗎?她蠢你也跟着蠢呀!”楊父氣的渾身都在顫抖,擡手又是一巴掌準備扇下,卻被楊母連忙攔住,對他搖搖頭。
看到如此動怒的楊父,楊小隱緊了緊拳頭,咬緊下脣,沒有說話,直接衝出了屋子。
看到她離開,楊父彷彿耗盡了所有力氣,顫抖的擡起那隻打楊小隱的手,滿臉全是散不開的心疼。
回到自己屋子時,紅杏也在那拼命的讓人找她,本以爲她又一個人跑去焦湖那邊了,可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回來,嚇的立馬迎了上去,“夫人您這是做什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