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穿
“娘,這是咱們的家事,沒必要鬧到官府去。”李成站起身,“三嬸,不管怎麼說咱們都是一家人,出了事咱們在家解決就行了。”
“成兒。”張氏不滿的喊了一聲。
李成沒有搭理,一言不發的低着頭,雙手無意識的握着。
林雪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李成,“不愧是讀過書的,腦子就是聰明,大嫂,既然成兒都這樣說了,那我也不堅持了,就十兩銀子成不成你們自己看着辦吧。”
“在加上你們那輛牛車我就答應。”張氏還想爭取,拿不到其他的有牛車也不算太吃虧。
“大嫂,你是聽不懂我說話還是怎樣,想要牛車,不可能。”林雪站起來,走到老爺子面前,“爹,這事本來不就是我男人的錯,我們出於道義願意拿出十兩銀子已經仁至義盡了,我希望您老人家可以一碗水端平,不要太過偏心。”
老爺子捂着嘴咳了一聲,“成兒,你事你怎麼看。”
李成沒想到事情又推到了他的身上,怎麼看,當然是賠錢了,可多少錢是個問題,十兩肯定不夠,他本來打算要一百兩,可林雪如此厲害,他也只能降一降,李成在腦子裡把要說的話過了一遍,“三嬸,我知道三叔是無心之失,我也沒怪你們的意思,可潔兒小產傷了身體,這請大夫,看病吃藥,還要臥牀修養,十兩銀子根本不夠,你和我三叔都是有本事的人,拿出幾十兩銀子還不是小事一樁,我也不多要就五十兩銀子,這樣咱們就算兩清了。”
“就是,三弟你們一天大把大把的銀子往回掙,這出了事只讓你們賠五十兩銀子夠少的了,你們就趕緊拿錢出來,不然就去見官。”李富在一旁幫襯着,不時的威脅一句。
“大哥,我那有五十兩銀子啊,家裡一共就只有那十兩銀子,這還有欠着人家的債呢。”飯館開張也沒有多久,掙得錢買了牛車就沒剩多少,李奇不想在當冤大頭,堅決的不答應。
“三弟,你就別哄我了,你們那飯館天天人都是滿的,吃一頓飯至少五文錢,這開了一個多月都不知道掙了幾百兩銀子回來,還在家裡哭窮。”李富沉下臉,“老三,你不厚道啊,你是不是怕爹孃向你要錢啊,這麼遮遮掩的。”
“五文錢,老大,你說的是真的。”王氏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問道。
李富走過去,討好的對老太太說道,“當然是真的,我去看過好幾次,人多的都沒地方坐,有的就站在那裡吃飯,老三這些日子可掙了不少銀子,都沒見她孝敬娘一些。”
王氏冷笑道,“他那還記得我這個娘,心裡全是他媳婦和孩子,掙得銀子估計都給了他媳婦,看看人家身上穿的戴的,都不知道花了我兒子多少錢。
林雪瞧了一眼自己的穿着,料子是最普通的蕁麻布,只不過沒有補丁罷了,頭上戴了一支銀簪子,從頭到尾一共花了不到三兩銀子,這也叫多,在看李家其他人不說王氏就是李朵李月兩姐妹,那個頭上沒戴幾支簪子,穿的料子也是比她好幾倍的細紗。
“娘,飯館掙得錢在多那也是別人的,我和當家就是一幫忙的夥計每個月三百文工錢只少不多。”林雪說道。
“騙誰啊,我都去問過里長了那房子是你和老三租下來的,合約都是老三按的手印,說你們是夥計,誰信啊。”李富信誓旦旦,當初他也想租個門面開飯館,只不過錢不夠沒有租成,卻無意中知道了李奇的秘密。
“老三,事情是這樣嗎,那房子是你們租下來的。”老爺子一臉平靜看不出來表情。
怪不得張氏敢開那麼大的口,原來是知道了這件事,林雪冷笑,知道了又能怎樣,以爲她會乖乖就範,想的美,“爹,那房子是我們租下來的,只不過是跟大柱合夥出的錢,他們家拿大頭,我們拿小頭。”
“好啊。”老爺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茶杯都震了兩下,“一個個膽子大了,連我都敢騙,老三,你給我說句實話,這飯館到底是誰的,可別學你媳婦當面一套,背後一套,你要是還認我這個爹,那就說句實話,要是不認,那你就隨便。”
“爹,兒子哪敢不認您啊。”李奇跪在地上喊道。林雪想要走過去,卻被趙氏攔住,“三弟妹,你還是待在這裡比較好,爹問三弟話呢,你過去不合適。”
“二嫂,我……”林雪有些焦急,萬一李奇承認那這個飯館就真的保不住了,她怎麼咽的下這口氣,一手推開趙氏卻不料又被張氏抓住另一隻手,怎麼也掙脫不開。
“老三,你趕緊跟爹說實話啊,那飯館到底是不是你的。”李富在一旁催促道。
“不是。”李奇重重的磕了一個頭,眼眶都紅了,“爹,那飯館就是我媳婦說的那樣,大柱家佔大頭,我們就掙些零花錢罷了。”
“那爲什麼房子是你們租呢,里長說大柱一家根本就沒去。”李富不相信,“老三,你趕緊說實話,不然我就去找大柱,問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聽到李奇說不是,林雪松了一口氣,掙脫開張氏和趙氏,走過去把李奇扶起來,“大柱和桂花忙別的事,才讓我們去租的房子,你們要是不信儘管去問好了,。”看向李富道,“大哥,桂花現在應該在家,要不要我帶你過去問個清楚,也好讓你安心。”
“就算大柱佔的大頭,那你們家也有份,當初還說什麼給別人打工,真是謊話連篇。”李富猶不甘心。
“大哥,我們就出了一點銀子,有什麼臉面跟別人說飯館有我們的份啊。”林雪有些悲哀,自己的事業還得說成是別人的。
“老三,你們一個月能拿到多少銀子。”王氏問道。
“二兩,”李奇毫不猶豫的回答。
李家其他人深吸一口氣,佔一點都能分到這麼多銀子,那大柱得掙多少啊,衆人的臉白了,紅了,恨不得飯館是自己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