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同鴿鷂一樣的白頭老傢伙猛然落到街道上一個小車的車頂,接着,腳尖一點,流星飛火一樣衝過來。這時,我纔看清,他的後背似乎還揹着什麼東西。黑乎乎的,很有體積感。同時,我能感覺到,這裡頭怕是有一個可怕的傢伙。
“趙子,小心些,這老傢伙可是心狠手辣的主。”爺爺連忙叮囑我。
“爺爺,他背後那東西是啥?”我嗯了一聲後,問爺爺。
“殺人吃鬼的棺材。”爺爺說完,身子一晃,就鑽進我右臂的行陰針中。
隨後,右臂再次變成萬年藤蔓,蛇行而出,衝那踩着車頂奔來的阮豹揮去。
“爺爺,這就是鬼門?”我跟爺爺心裡默默交流,對這個追殺我們的老傢伙口中的鬼門很感興趣。
“只是徒有其形吧。”
“可是很厲害啊!”那古樸大門裡散發出來的氣息,可是令鬼物惶恐的東西,爺爺竟然說徒有其表,那真正的鬼門該有多恐怖?我還記得七月半鬼門開時,狼山出現的那道鬼門,樣子與如今我右掌心裡的鬼門有些不同。但氣息倒是相近。
“趙子,剛纔這老傢伙已經說了,爺爺帶你逃到這朝陽溝之前,還作過四年的翁仲公。”
我點點頭,爺爺是墓淨司的執掌使。可惜,被阮家惡賊暗算!
“首先,這翁仲公是啥,你知道嗎?”爺爺語速很快。
“爺爺,我不知道。”
“翁仲公,本叫阮翁仲,原是秦始皇時一個大力士,他身長一丈三尺,勇武異於常人,秦始皇令翁仲將兵守臨洮,威震匈奴。翁仲死後,秦始皇爲其鑄銅像,置於咸陽宮司馬門外。匈奴人來咸陽,遠見該銅像,還以爲是真的阮翁仲,不敢靠近。足以見威名顯赫——”
剛說到這,那阮豹老頭已經離得近了。
我這變化之後的右臂蟒蛇一樣,就要捲住這老傢伙。
就在這時,阮豹一掌拍擊到右臂藤蔓之上。呼地一下,藤蔓一樣的右臂與阮豹各自後退,誰也沒佔到便宜。
那阮豹倒是大吃一驚,那雙略帶陰損的眼睛,迸發出一道寒光,絲毫不遮掩眼中的殺意。
我匆匆瞥在眼裡,也是殺意升騰,但對這白頭老傢伙的實力也是暗暗吃驚。爺爺控制這條右臂所爆發出來的威力,我也已經經歷過好多次,可這一次,確實最爲強悍的一次。但饒是這樣,還是沒能討這阮豹的便宜。
之前交談時已經得知,這阮豹竟然有惡鬼級別的實力。
不管是陰陽先生,城隍廟的老爺鬼差,墓淨司的執掌使鬼吏。都是從低到高,依次是遊魂小鬼、厲鬼、兇鬼、惡鬼、大鬼(又叫鬼將)、最後鬼王。
都城隍廟的大老爺和墓淨司的執掌使都得是大鬼級別。
各地方主管的實力,有惡鬼、有兇鬼就不一樣了。
而這熊天平,就是兇鬼級別的實力。可卻是馬上就要突破的人物,所以他的實力要比姚叔、大牙和婆雅加起來還要厲害一些。
思忖到這兒,那阮豹猛地彎回手臂,朝自己的後背夠去。
“趙子,小心點兒,這老傢伙要取棺材下來了。”爺爺叮囑的同時,那騰蔓如同甩鞭一樣,直接抽向阮豹。
擦!
阮豹冷哼一聲。手裡的速度徒然較快,只聽轟隆隆一聲,那捆在後背的黑木棺材已經砸了出來。
啪地一聲,右臂騰蔓只夠阻攔一二,就被彈了回來。
再看那騰起的煙氣一消散,這阮豹身前,正豎着那口黑木棺材,表面絲毫未損。
竟然這麼厲害?這阮豹能抵擋騰蔓,已經夠讓我吃驚的了。到現在,這一口破黑木棺材,到底是什麼材料做成的,竟然也這麼厲害,能夠扛住右臂的攻擊而無恙。
“趙子,別慌。”爺爺顯然察覺到我的思想波動,所以出言。
“爺爺,我知道了。”我連忙咬了一下舌尖,讓自己集中精神。
吱呀一聲,那黑木棺材突然扦開一條縫隙。
呼呼呼——這一條縫隙裡竟然吹出了賊風。接着,只覺得一股可怕的氣息在棺材裡躁動起來。
那聲響越來越清晰。
只聽一聲虎嘯,在棺材裡傳出。
我不由得大吃一驚,問向爺爺,這棺材裡的難道真的有老虎?
爺爺嗯了一聲,連忙解釋說,這阮豹惡鬼級別強者,是墓淨司的四奉使之一——巡夜使。
另外還有三個,分別是值日使,長明使和肅清使。
其中,尤以長明和肅清二使厲害。
這巡夜使,還真是最弱的一個。
這時,那口豎立在阮豹身前的黑木棺材裡再度爆發出一聲震怒的虎嘯聲。
隨即,只見躲在後面的阮豹獰笑一聲,衝我說道:“燕北山,燕老鬼,今夜我阮豹就送你祖孫兩個永遠消失!”
說完,這阮豹猛地一拍那黑木棺材蓋,只聽轟隆隆一聲長響。過後,便從那裡面,踱步而出一隻瘦骨嶙峋的病態的黑虎。
這時一隻,渾身黑色,只有條紋成棕色的變異種。但看起模樣,相比也是常年躲在棺材裡的貨色。
這時,那彷彿只包着一層骨頭的黑老虎,瞪着月光之下越發瘮人的眼珠子,凶神惡煞地看着我們。
“吼!”那黑老虎一聲狂叫,接着前後爪子一按一蹬,竟然從之前的車頂直接竄出來。
急急衝我飛撲。
就在這時,爺爺在行陰針裡也大喊一聲,驅使這藤蔓一樣的手臂,蛇纏着過去。似乎想要纏住這黑老虎。
同時,爺爺叮囑我,“趙子,行動,腳下步伐別停。”
哦!
我答應一聲,連忙如同脫兔一樣,動起來。
可饒是我再快,又哪裡能快得過老虎,儘管這黑老虎表面已經瘦的脫了像,但這卻絲毫不影響它的速度和力量。
只兩個彈指之間,我就被那黑老虎追上,它那鋒利的前爪猛地劃破我的小腿,褲管與小腿同時被劃開,鮮血濺出。
“趙子!”爺爺大喊一聲,那右臂瘋狂地砸下來,砰地一聲,砸向黑老虎的脊背,那老虎一個騰挪,閃開後,對着我的右臂吼叫一聲,又要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