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霧定定瞧他一陣，移開視線拎着酒壺倒酒，“你來找我有事？”
伏靈已經恢復往常的模樣，坐到她旁邊，“你打算做什麼？”
花霧舉杯敬明月，“給無家可歸的修士們一個家。”
伏靈：“？？？”
又在說什麼胡話？
伏靈很快就明白花霧的話是什麼意思。
她趁那些魔物肆掠的時候，在後面撿人。
特別是那種門派被魔物拆得四分五裂，她最喜歡了。
等人家被魔物打得半死，她纔出去救人。
然後將人帶回桃山宗養傷，養着養着就成爲桃山宗的弟子。
他們在外面救……撿人的時候，偶爾也會遇見魔物。
她每次都一臉惋惜地看着魔物，垂頭喪氣得像是失去了一切。
伏靈觀察了幾次，覺得她是在惋惜自己控制不了那些魔物。
她要是能控制魔物，伏靈毫不懷疑，她會讓魔物按照天榜名單屠榜，她再去撿人。
每次想到這裡，伏靈就慶幸她無法控制魔物。
不過伏靈也不明白，她好像又真的是在做好事。
因爲她的那本心法，即便是還沒決定加入桃山宗的修士，她也會很友善地給出去。
已經修煉過那本心法的弟子都清楚它的作用，放在外面，說不定會引得整個修真界來哄搶。
可她就這麼毫不在乎的給了出去，甚至沒有要求他們不能外傳。
伏靈這個疑問，沒多久就有人給他解答了。
那是一個被救回來的修士，拿到心法後修習了一陣，但他還是選擇離開。
花霧什麼都沒說，只是笑眯眯地讓人給他準備了出行大禮包——宗門現在闊氣了，什麼丹藥武器都有。
但是對方離開沒兩天，就灰溜溜回來了。
他拎着劍過去打聽了下，才知道那心法在外面根本沒用，不僅沒用，如果強行修煉，還可能遭到反噬。
“是……是這個護山大陣。”已經從別的過來者口中知道真相的修士，“那本心法，必須在桃山宗裡使用纔有效。”
這個護山大陣裡的靈氣，是不一樣的。
他不是第一個拿到心法，選擇離開的修士。
可是百分之九十九的修士，離開後，都選擇回來了。
沒有誰能抗拒力量……
當然，也有少數沒回來，他們在外面有更重要的人要守護。
但是當那本心法在外面毫無作用的時候，她就根本不用擔心心法泄露出去的問題。
伏靈走在山間，兩邊的山峰都已經有了建築，山峰與山峰之間的地界也都劃分出來，有的種上了靈草，有的養了靈寵。
幾個月前還是一片死地的桃山宗，已經活過來。
最近花霧搞出了弟子服，大紅的顏色格外扎眼。
時而能看見紅衣招搖的弟子御劍而過，三兩結伴的弟子說說笑笑遠去……
他看着面前這生機盎然的畫面，伸出手在風中撈了一把。
靈氣從他指縫穿過……
這些靈氣有什麼不一樣的？
伏靈之前沒有注意過，此時細細感受，好像是和其他地方的靈氣有些不一樣，這裡的靈氣比其他地方的靈氣更平和。
它們像一潭死水，沒有任何活力，卻又有包容萬物的親和。
在被吸收進身體後，能更快被吸收爲自己所用。
她到底用的是什麼力量……
伏靈越琢磨，便越想知道。
……
……
“我要和你雙修。”
“噗……”
花霧一口茶噴出來，對面站着的一位管事反應快，用靈力擋了一下，這纔沒有遭殃。
花霧捂着嘴，衝管事擺手，示意他快走。
管事心情複雜的看一眼拎着劍的俊美少年，沒有多問，轉身快步離開。
這兩人偶爾舉止多少有些曖昧不清，不過這兩人好像又沒有更過分的行爲，房間也是隔老遠，所以大家也摸不清他們什麼關係。
花霧等管事走遠，扭頭看向說話的人，眸子微瞪。
“你發什麼瘋？”
伏靈重複一遍，“我要和你雙修。”
伏靈這個決定並非一時衝動做出來的。
他這段時間總會想起那天在庭院裡，她在月光裡安靜望向自己的畫面。
最後那些畫面就開始變得不對勁起來……
但讓他更煩躁的是，他居然沒有抗拒，反而開始沉溺在那些夢境裡。
夢境有什麼意思……
他要，就要真的！
花霧用怪異的眼神看他，“我沒有修爲，你又不是不知道。”
“知道。”伏靈掀衣落座，巨劍啪嗒一聲被放在桌面。
少年拎起桌子上的茶壺，往花霧面前的杯子裡添水，“我說的雙修不是那個雙修。”
“……”
花霧看一眼杯子裡微微晃動的水紋，擡眸輕笑，“那你想哪個雙修？”
伏靈指尖抵着杯子底部，輕輕往她那邊一推，“你知道我說的哪個。”
“我不明白。”花霧按住杯子，兩人同時用力，杯子被固定在一個位置上，進退不得。
伏靈：“你真的不明白嗎？我想和你……”
“我憑什麼要縱容你呢？”花霧好笑，“你想跟我雙修我就得答應？再說，你跟我一個沒有修爲的人雙修，你能得到什麼？”
“你。”
“？？？”
花霧沉默許久，還是很認真地問：“你今天沒吃什麼不該吃的東西吧？”
之前對她還橫看豎看都不順眼，她說一句，他就恨不得嘲諷三句。
今天這是怎麼了？
腦子被劍砸了？
“還是你中了什麼邪術？”花霧繼續猜測，最後還安慰他：“沒事，你有病就說出來，咱們宗門能人異士衆多，沒有治不了的病。”
伏靈：“我沒病。”
花霧瞪他，“沒病你說胡話。”
“我是認真的。”伏靈語氣嚴肅。
“……”
伏靈皺了皺眉。
氣氛陡然間安靜下來。
“你是不喜歡我嗎？”伏靈突然湊過去，清甜的氣息瞬間將花霧籠罩住，“我這樣的美人，你能遇見幾個，你真的不想要我嗎？”
少年的聲音充滿蠱惑。
但凡換個人在這裡，估計就會毫不猶豫答應下來。
沒有人會捨得拒絕他的請求。
伏靈聲音低而輕，“我又不要你負責，你試一試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