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後,簡短的休息兩日礙於盛宇事務繁多,祁邵珩工作也開始忙碌起來,不過盛宇的高層都發現,四年後上司忙碌和之前的忙碌似乎有些不一樣,應酬酒會都不再去,越是人多的場合,越不容易見到他。且,相比四年後祁總最大的不同,大抵是盛宇頂層總裁辦公室裡時不時會多出兩個稚嫩的幼童,而且常去總參辦公室的助理高層們,看到兩個孩子的頻率很高。
一啓加拿大的公司糾紛,讓葉夏青出國很久,此次回來,沒想到在總裁辦公室看到的是這樣一幅場景。
大人坐在沙發上看文件,一對雙胞胎幼童,趴在祁邵珩的膝蓋上看手裡的童話書。
向來每每進來都能看到要不高層議論要事,要不然上司一個人安靜工作的場合裡,多出了兩個將近四歲多的孩子,幼童稚嫩長得非常可愛,很安靜,也很敏銳,自她站在門口,兩個孩子就發現了她。
由於孩子們的視線,葉夏青不得不入內,將一些最新解決好加拿大公司情況說給上司聽,祁邵珩看文件,明顯一心二用,卻也沒有擡頭得聽着,照常,葉夏青交代完後直接出去。
沒有任何異樣,這麼多年過去,首席法律顧問葉夏青女士早已經不再是過去的那個葉夏青,三十多歲的她對於婚姻還是過於排斥,對於男子工作的時候搭檔很好都是好的合作伙伴,可談及感情和結婚的欲.望?完全沒有。
她以爲她大抵會這樣一直平靜冷漠的過下去,工作是她的全部重心,而她忠於盛宇,以及她的上司祁邵珩。
四,五年前,外界還會傳言葉夏青和其上司的傳聞緋聞,可現在,業界,大抵是看葉夏青的態度說好聽了是忠職部下,說難聽了大有傳言說她是祁邵珩手下的一條好狗。不過這些都無所謂,對於他們這些油走在商企界的人來說,傳言諷刺挖苦的詆譭,從沒有一天少聽過,葉夏青習以爲常,且四年後的葉女士變得更盡職盡責,更成熟穩重,工作爲重,性情漠然向來不會爲任何事分心。
可,今天,初見祁邵珩帶着兒子和女兒來盛宇,多少內心還是有些觸動。
四五年前,葉夏青看自己的上司,覺得他是傲然狂妄,野心十足,又有着所有男人足以羨慕的資本,對誰都笑,卻對誰都殘忍的要命;時隔這麼多年,再見祁邵珩,不知道爲什麼葉夏青看着這個依舊俊逸的男人,對待那兩個幼童的時候卻十足的有耐心,他對兩個孩子笑,滿是溫情,他是慈父。
辦公室外,收回自己的思緒,葉夏青突然對於人生的定位有些茫然,也許不論是誰真的應該經營一場婚姻,突然的她也想和某個合適的人結婚。看看婚姻到底有多大的魔力,能將一個這樣的男人改變如此。
總裁辦公室內。
文件處理好後,短暫的休息,祁邵珩看着眼皮子底下的兩個孩子,雖然會有點孩子的小心思,但是兒子和女兒相比普通這個年紀的孩子已經懂事地多了。
下午時分,知道兩個孩子在這兒呆了很久已經累了,祁邵珩問兒子和女兒,“想不想回家。”
沒由來地兩個孩子一致點頭,沒有絲毫分歧。
因爲對於他們來說,家等同於他們的母親。
媽媽身體不好,和母親相處的時間有限,多以能和母親待在一起是雙胞胎兄妹每天最大的願望。
工作一天後,於灝開車送上司和兩個‘寶貝’回家,不論怎麼說,四歲半也總歸還是個孩子,再安靜,好奇心總是遮擋不住,一路上童言無忌無厘頭的問題問了很多,倒是不覺得祁先生有什麼不耐煩,一一給兒子和女兒解答,和工作的時候不一樣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
之前,都說上司對自己的兒子和女兒有些漠然,可哪裡有呢?
到公司都不放心地帶在身邊,這分明是寵的要命。
下了車,祁邵珩要帶兒子和女兒在宜莊外的楓樹林走走,讓於灝直接開了車到車庫,祁邵珩陪着兩個孩子慢慢回家。
女兒乖巧,安靜,更是像極了小時候的以濛,所以在家裡頗爲受寵,自從祁邵珩對孩子的陰影過了,最先接受的就是小女兒,都說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小*兒,這句話倒是真的,看看兒子和女兒的待遇就知道了,三個人一起回家,女兒就是被爸爸抱着,兒子只有自己走路的份兒。
不過,祁先生教育孩子是公平的,安安生在法國,他從小就給兒子灌輸紳士禮儀,所以,妹妹然然比自己優待,小安安倒是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當。
回到家準備吃晚餐,葛女士親自下廚,以濛在一旁幫襯着,聽到客廳的動靜,以濛摘了圍裙出去看到祁邵珩帶着兒子和女兒回來,她想抱女兒卻被祁先生拒絕了,“剛抱着回來,讓她下來走走。”
“嗯。”以濛收回手,知道祁先生有意勸阻。因爲隨着孩子長大,再抱他們有些羸弱的人力不從心。
放由女兒在地上,祁邵珩問妻子,“今天去做按期體檢了嗎?”
以濛點了點頭。
安安很懂事地將妹妹帶到樓上去,離開了這兒。
“這麼久過去,身體還算好,雖然換腎手術有年限,我現在不還是好好的。”以濛說着寬慰自己丈夫的話,祁邵珩倒是沉默着什麼都沒再說。
“晚飯一會兒就該好了,你到廚房去,我上樓去看看孩子。”見祁邵珩靜默着不動,阿濛說,“去吧。”推推他,讓他鬆開了她的手指。
以濛到三樓的兒童房裡去,一進門就看到兒子在拿着ipaid聚精會神,這是新出的一款數字智力遊戲,小安安對數字格外的敏銳和銘感,以濛想也許是祁先生的某種遺傳基因讓兒子這麼執着於數字。而,女兒和哥哥不盡相同,見母親進來從哥哥身邊走開。
以濛不擾兒子讓他繼續玩,帶女兒到兒童房的室內換了件衣服,然然和以濛親近,“媽媽要不要洗澡?”
聽女兒這麼問,以濛有些納罕,“嗯?”
“外婆說,媽媽的腳很酸。”以濛怔了怔,卻聽小女兒繼續自顧自地說道,“媽媽是不是踩到檸檬了,不然爲什麼會腳痠?所以快去洗澡吧。”
聽女兒天馬行空的聯想,知道然然關心她,以濛便說,“幫然然換好了衣服再去。”
沒有糾正孩子想象無限的童言,在以濛的內心,這些都是她小時候沒有的,所以她希望她女兒都可以有,不要過早的被現實抹殺幼童的純真天性。
晚上一家人吃了晚飯,一切都還算溫馨和睦,直到晚飯過後要送孩子到兒童房去睡覺。
祁邵珩在書房因爲工作打電話,以濛從臥室出來,準備去客廳帶孩子回房間,剛走到一樓就聽到葛女士焦急地聲音,“寶貝兒,你吃了什麼?快吐出來。”
“阿濛!——”葛女士大聲喚着樓上的人,“阿濛快來看看然然,快!——”
以濛一驚,聽到孩子出事,腳下一個不穩,差點在樓梯上踩空摔下去,好在及時扶住了扶梯。
匆匆忙忙下樓,見此時葛女士已經滿頭大汗,桌上每天以濛要吃的口服用藥藥片膠囊瓶子散亂了一團,見葛女士輕拍孩子的後背,才知道然然吃了她平日的用藥。
是藥三分毒,更何況以濛的用藥藥性一直很強,有很多非處方藥,小孩子誤食後果不堪設想。
葛女士焦急,外祖母疼孩子簡直是溺愛,見孩子出了這樣的狀況,幾乎要急死了。
“媽,讓我抱着她,不會有事兒的。”以濛抱緊然然,說道,“然然,聽話將藥片吐出來。”
向來聽話懂事的小女兒,不知是怎麼了,不論怎麼勸阻就是不將藥吐出來。
到後來,以濛徹底急了,也不管其他,直接用手扳開女兒的牙齒,用手強制從她嘴裡,將藥片取出來,一片,兩片,直到後來她沒有力氣,問,“你吐不吐出來?”以濛本就向來漠然,這樣一句嚴苛的話,更是將孩子直接嚇哭了。
二樓,書房原本隔音效果非常好,可樓下有女兒的哭聲,祁邵珩一怔簡單和於灝說了兩句,掛了電話就下樓去。
可,剛一推開書房的門,就聽到妻子的斥責聲,阿濛性格漠然,惹她真正生氣的時候少之又少,這次難得她生氣,在樓下嚴苛地訓誡女兒。
“你到底知不知道這些藥有多危險?”
“外婆讓你吐了,你爲什麼不吐?嗯?”
“怎麼這麼不懂事?”
……
然然被外婆抱在懷裡抽泣着哭,見然然哭着,葛女士心疼的要命但是也哄不好。
祁邵珩下樓,看到的是氣得臉色蒼白的妻子,還有在一旁抽噎不停的小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