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要扳指,沒有扳指甭想跟我交換,他是什麼人我還不清楚嗎?最心愛的女人都是說殺就殺了的,更何況是我這個他從來也不待見的人呢。”
“老爺說了,人要帶上直升飛機扳指才能傳給你。”男子不疾不徐的說着,明顯的,他主子早就猜到了女人會有這樣的要求。
“那我不換,旺叔,你走吧。”
“安曉語,你這是什麼意思?是你知會老爺子說要交換的。”
“可我不想你帶走了人也帶走了扳指,那樣人財兩空的賠本的事,我不會做。”
“安曉語,好歹他也是你生身父親,你就這麼不相信他?”
“我相信他什麼?從小,就爲了讓他開心,我從記事起就扮成了男人了,結果怎麼樣?他還不是從來也沒有關心過我,若不是我媽拼死給我掙得的一切,說不定我現在連個乞丐都不如,父親又怎麼了?他給過我一丁點的父愛嗎?沒有,一點都沒有,旺叔,不用說了,先給扳指然後我放人。”安曉語不容置疑的低吼着,半點也沒有商量的餘地。
從窗子的邊角閃到正中,“刷”的徹底的推開了窗子,明曉殊望着樓下,沒有任一絲表情的衝着那個與安曉語談判的男人道:“他是我什麼人?”
旺叔一怔,灼灼的目光便落在了她的身上,只一眼,他便點了點頭,“真象。”
“他到底是我什麼人?”是她父親嗎?若是,那她和安曉語豈不是就是同父異母的姐妹了?可是看安曉語現在這個樣子根本就是恨她的父親恨得咬牙切齒。
旺叔直直的看着她,當看到她身上的手鐐和腳鐐的時候皺了皺眉頭,“曉語,你太胡鬧了,快給她打開,若是讓老爺知道了,只怕有你受的。”
“扳指。”安曉語吼着,突然間她的聲音就從樓上的窗子處飄了下來,就在明曉殊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安曉語已經利落的一個倒栽蔥,然後,身體一移,只眨眼間就落到了明曉殊面前的窗臺上,明曉殊纔想要躲開她,但是已經晚了,脖子上一冷,一把匕首抵在了她的頸項上,“旺叔,別怪我狠,沒扳指,她就只有一死。”
明曉殊只覺額頭上都是冷汗,匕首似乎總是跟她做對,幾次了,每次遇劫都是匕首,眸光淡淡的掃向窗外,她輕聲對安曉語道:“那個有扳指的人殺了我媽媽,是不是?”
若是,她想殺了那個人。
“呵呵,明曉殊,這個,要問你媽媽才能十分的確定,而我的答案不過是分析和猜測罷了。”安曉語沉穩而冷靜的說道,彷彿,她現在拿着匕首抵在明曉殊的頸項上不過是開一場不大不小的玩笑似的。
“你的意思是說你分析和猜測的都是他追殺了我媽媽還有爸……爸?”
“呵呵,是滴。”安曉語微微一笑,匕首便壓向了她的肌膚,“旺叔,我數三個數,若是扳指還沒有給我,那就讓她去閻羅王那裡見她媽媽好了,哈哈。”惡狠狠的話,
明曉殊卻突然間的不怕了,平靜的看着院子裡直升飛機前的旺叔,冰冷的匕首已經不再冰冷,她挺直了背脊的站在安曉語的身前,她倒要看看旺叔會採取什麼措施。
“一……”安曉語開始數數了。
“大小姐,你太心急了吧,你憑什麼讓老爺相信她就是老爺的女兒?就憑你的那份DNA檢驗報告?那可是你檢查的結果,若是要讓老爺信服,現在,抽了她的血拿給我,若是檢驗後如你說給的一樣,那麼,扳指老爺自然會奉上。”
“哈哈,旺叔,瞧你說話自己都穿幫了,才還說只要她上了直升飛機你就給我扳指,現在又改變主意了,要驗她的DNA,確定了才肯給我扳指,你當我是三歲的小孩子,可以隨便由着你耍是不是?”
旺叔眨了眨眼睛,一雙黑眸突然如水般的深沉,看得明曉殊心底閃過一抹驚恐,只是老爺子的一個手下,就有這樣的氣勢了,若是他本人,那不是……
“二……”
眼看着只剩下一個數了,旺叔突然間轉身,“隨你殺了她,既然大小姐不想跟老爺合作,那我也只能回去覆命去了。”說走就真走呀,根本不管安曉語手上的她。
這安家的人,到底都有多狠的心呢。
匕首,真的刺進了她的肌膚,她卻沒有痛的感覺,媽媽死了,爸爸也死了,她一直都是孤單的,若是自己也死了,那就一了百了吧。
也不掙扎,也不喊,任由安曉語把匕首越壓越下。
漸漸的,刺痛的感覺襲來,她只覺頭開始暈,身子也軟了,無聲的倒向身後,卻只能是靠在安曉語的身上,閉上眼睛,什麼,都順其自然吧,若是她就這樣死了,那也好,從此去見媽媽,她也不用疲累的活在這個世上了。
可,就是那麼一瞬,她卻忽覺自己的身子突的被託了起來,脖子上的匕首好象也不見了,隨即,身子靠在了一個懷抱裡,有一個人抱着她飛跑,她可以感覺得到,卻,怎麼也睜不開眼睛。
槍聲。
真的是槍聲。
一聲接一聲。
那是安曉語和旺叔的人打起來了嗎?
那她呢?
她現在又是在誰的手上?
她想要去思考這一個個的問題,可是,大腦彷彿不聽她使喚了一樣,怎麼也集中不了精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槍聲止了,她的世界裡一片安靜,明曉殊睡着了,睡在軟軟的牀上,緊擁着被子,她蜷縮如貓一樣,畢竟不是在自己的小窩裡,她還是會下意識的害怕,即使是睡着了也會害怕。
那一覺,彷彿睡到了地老天荒一樣,她睡了太久太久了。
悠悠醒來的時候,雖然還是在白天,但是房間裡一片昏暗,因爲,房間裡唯一的窗子被遮掩的十分的密實。
眼睛掃過周遭,她還是在小島上,在她睡過的客房裡,只是,安曉語已經不在了,意識回籠的這一刻,她的
手撫向了脖子,那裡已經纏上了紗布,還有一股子藥的味道漫在鼻間,只是牀前,多了一把躺椅,此刻有一個人正背對着她躺在躺椅上,一動不動的狀況應該也是如她剛剛那般的睡着了。
是誰?
光着腳丫跳下了牀,她身上除了脖子上的傷以外其它的地方都是好端端的,棉質的睡衣舒服的裹住了她的身體,繞到躺椅前,她終於看到了躺椅上的男子。
靜靜的望着,竟是有一份說不出的熟悉感,很快的,明曉殊猛然反應了過來,是了,這睡着了的男人的嘴型和鼻子有些象她,真的很象,怪不得她覺得熟悉呢。
目光緩緩的朝下移去,當停留在男子的手上時,一個碧綠的扳指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身子,猛的後退。
那扳指就是安曉語想要的扳指吧,可是現在,卻是在這個男人的手上,而他則是安祥的睡在她的房間裡。
而她的房間,曾經是安曉語的地盤。
驀然又是想起了睡着前聽到的那些槍聲,他把安曉語怎麼了?
就在明曉殊驚恐萬分的盯看着男子的時候,他也醒了,一雙黑眸灼亮的肆無忌憚的落在她的身上,“醒了?”
“曉語呢?”身子,開始不住的後退,那枚扳指,已經讓她確定了這男人的身份。
“你想救她?”男子揶揄的一笑,他的身材和麪容保養的極好,隨意一看,最多也就是四十幾歲的年紀,可是想起媽媽,她知道,這男人至少也應該有五十幾歲了。
“她是你女兒,你不能動她。”她不知道安家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家庭,只是與安曉語短暫的接觸就讓她知道了,這個家,其實太少親情了,多的只是冷漠。
“呵呵……”男子笑了,然後‘嚯’的從躺椅上站了起來,他很高,高大的身形一下子籠罩住了明曉殊,即使他們之間隔着最少也有兩步遠的距離,她也感覺到了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壓着她喘不過氣來。
“你……你別過來。”退無可退,後背已抵在牆壁上,很是冰冷。
“她傷了你,你現在卻想放了她不成?”男人聽了她的話,還真的是停住了,但是目光卻是不離她的一張臉,彷彿怎麼也看不夠似的。
腦子裡不住的轉過安曉語,那個一身中性打扮的女孩到底有着怎麼樣慘痛的人生呢,一咬牙,她低聲道:“她傷了我那也是你們安家的生存法則,怪不得她。”
“呵呵……哈哈……曉殊,我覺得你是天底下最傻的傻瓜,你真的是沁沁的女兒?你這麼傻,怎麼可能是她的女兒呢?我不信,真的不信。”
“是的,我不是她的女兒,我跟你們安家也沒有任何關係,那麼,請你放了我。”她低吼回去,誰要認識這些人呢,從被安曉語抓過來,她就每天都生活在刀尖上一樣,隨時都有被刺穿的可能,若是這樣,她寧願不要有什麼親人,更不要這個親手害死了媽媽的什麼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