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如玉與小環共乘一騎,位於蕭月生左首,不時瞥一眼蕭月生,嘴角微翹,似笑非笑。
蕭月生能改變主意,收這蕭野僧爲徒,蕭如玉甚是欣喜,好像他是賣了自己的情面,於有榮焉。
蕭野僧在蕭月生右首,臉龐緊繃,神情專注,透着剛毅之色,與在酒樓的模樣截然不同,彷彿兩人。
前一刻,他是酒樓的侍者,這一刻,他成了蕭月生的記名弟子,身份變化,氣質隨之變化,沉靜果毅。
對他這般變化,蕭月生也甚驚奇,顯然,自己收的這個記名弟子不是尋常人物,內力強大。
一個人的強大,從內力強大開始,蕭月生暗自點頭,這個記名弟子可堪造就,已經擁有了強者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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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兒翻蹄小跑,清風徐徐,天色已經放暗了。
蕭月生與蕭野僧說話,聊一些家常,弄清了他從小的生活經歷,說話之間,他眼中偶爾閃過一抹清光。
蕭野僧甚覺奇異,以爲是師父武功精深,故有異相,更加恭敬,說話老老實實,不敢有絲毫懈怠與取巧。
蕭月生不時點頭,甚是滿意,這蕭野僧對自己沒有一句謊話,老實誠懇,有一說一,委實難得。
原本還擔心,他在酒樓裡當小二,歷經世情,體會人心之險,會變得油滑,喜耍小聰明,沒想到,仍不失純樸,對自己恭敬之極。
蕭月生擡頭看看天空,一指右前方:“天色不早,咱們進那樹林,裡面一處寺院,進去歇息吧!”
“是,師父!”蕭野僧忙應道:“弟子先去探一探路,如何?”
蕭月生點頭:“嗯,去吧。”
蕭野僧一夾馬腹,抖了抖繮繩,馬兒加速,鑽進了前面一片樹林中,很快消失在樹林中。
蕭如玉抿嘴輕笑:“先生,你這弟子伶俐得很!”
蕭月生笑着點頭,露出滿意神色。
“恭喜先生,得此佳徒!”蕭如玉輕笑。
蕭月生呵呵笑道:“言之過早了,曰後的路還長着呢,但願他不會讓我失望。”
“我看這小傢伙聰明而不失忠厚,放心罷!”蕭如玉笑道。
蕭月生笑着看看她。
蕭如玉哼道:“怎麼,他現在低我一輩,叫他小傢伙不對麼?”
“……也是。”蕭月生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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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過後,馬蹄聲傳來,蕭野僧來到近前:“師父,前面確實有一座荒廟,能住人。”
“好,咱們今晚就住那裡了。”蕭月生點頭,加快馬速,穿過蕭疏的樹林,到了一座荒廟前。
這座荒廟破敗不堪,門沒了,佛像結蛛網,有一個沒了頭,兩個沒有了手臂,還有一個倒歪着,呈現出歲月的痕跡。
看到這般破敗,蕭如玉彎彎眉毛皺一下:“先生,這裡能住人嗎?”
小環捏着鼻子,扇扇小手,撇着嘴,小心翼翼的站着,生怕踩壞了什麼,嬌聲道:“小姐,這裡好破,還是換一個地方罷。”
蕭如玉望向蕭月生。
蕭月生笑了笑:“出門在外,怎能太講究,就這裡罷,好好打掃一下,可以住人的。”
小環撇撇嘴,卻不再多說,蕭如玉點頭答應了。
於是蕭野僧行動起來,他手腳麻利,進進出出,一會兒功夫,將廟內打掃乾淨,然後拾了一些柴火,點着了,形成一堆篝火。
此時乃深秋,這裡卻像是冬天,寒氣料峭,尤其是隨着太陽光輝的柔和,寒氣越來越甚。
蕭月生內力深厚,無可無不可,蕭如玉與小環,還有蕭野僧卻不成,需得篝火驅散寒氣。
蕭野僧打個灰包袱,裡面除了一套衣裳,卻是一包滷肉,然後去外面挖了一些野菜,去廟裡找了一個大陶罐子,弄一些水,放到篝火上煮。
一會兒功夫,香氣飄出,引人垂涎。
“師父,請——!”蕭野僧從裡面舀出一些,拿小罐子盛了,雙手端到蕭月生跟前。
蕭月生笑道:“先給如玉姑娘吧。”
蕭野僧點頭,又轉遞到蕭如玉跟前。
蕭如玉也沒客氣,接過了,嚐了一口,讚歎不已,蕭野僧的廚藝極佳,他在酒樓裡跑堂,耳濡目染,也學了一手。
熱乎乎的野菜湯下肚,渾身暖洋洋的,四人吃得很飽,甚是滿意,蕭野僧手腳麻利,很快將東西收拾了,準備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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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野僧終於忙活了,夜色已深。
他在外面忙活了,覺得有些冷,看了看蕭月生,蕭月生正坐在火邊,拿着一本書在看,神情安祥,彷彿身處暖屋之中。
再看看蕭如玉,正盤膝而坐,微闔明眸,鼻息細細,良久才呼吸一口,顯然正在練功。
小環則坐在她身後,也是盤膝坐着,東倒一下,西歪一下,不停的打瞌睡,甚是可愛。
他坐到蕭月生身邊,學着蕭如玉的姿勢,盤膝坐着,篝火熊熊,熱量透進來,寒氣頓時被驅走了。
“野僧,可是覺得冷?”蕭月生放下書,擡頭微笑,輕輕問道。
蕭野僧本想說不冷,但與蕭月生深邃的眸了一觸,頓時實話實說,低聲道:“是,弟子是冷。”
蕭月生點頭:“嗯,我傳你一套心法,可以驅寒。”
說罷,一篇心法在蕭野僧耳邊響起,直接映到了腦海裡,每一個字彷彿化爲一個金色的符號。
這篇心法極簡單,即便蕭野僧從沒練過功夫,也一下聽明白了,不必蕭月生多費口舌,修煉開來。
將呼吸調勻,越來越細,慢慢的,丹田融暖暖,熱乎乎,傳往周身,說不出的舒服暢美。
料峭的寒意頓時被驅除,他保持着心中的寧靜,暗自喜悅。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