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
小世子的滿月宴如期到來。
忠勇侯乃皇上心腹,又是聖上親封的侯爺。
在剛剛結束的南洋國之戰中,又立下了赫赫戰功。
而其妹嫺妃娘娘在宮裡又深受皇上寵愛,並一連誕下三位皇子。
夏家侯府在朝中迅速崛起。
不僅站穩了腳跟,還熾手可熱!
放眼當下朝堂,有誰不想和忠勇侯爺攀上關係?
就算沒有關係,也要想法子製造點關係出來。
所以,這小世子的滿月宴,就是個絕佳的機會。
有請帖的自然不必擔心。
而那些沒有請帖卻又想攀附的人,可就有些發愁了。
他們爲了製造點關係,簡直恨不得把自己的祖宗八輩都細細查探一遍。
生怕錯過了某個有點兒關係的祖先。
一家人這麼做不可怕,重要的是,許多人都這麼做。
不說別人,單說倪家就撐不住了!
倪夫人以前一個月也收不到一封請帖。
如今,一天能收十幾二十封。
這才短短几天,她的房間都快滿了,請帖都無處安放!
倪老爺自己也天天被同僚拉着到處喝酒,美其名曰‘結交朋友’。
他雖然是個粗人,喜歡飲酒吃肉。
可天天這麼着,他也不傻啊!
久而久之,他們兩口子就都不敢出門了。
於是……這幫人又把目光轉向了倪漫雪。
當初在閨中的時候,閨秀們可都是一起長大的手帕交。
如今有的各自嫁人,有的還待字閨中。
那些閨秀們,但凡和倪漫雪沾上點兒交情的。
要麼被家族供了起來,要麼被婆家供了起來。
儼然要將她們當做家族關係紐帶一般看待。
如此一來。
在各路大姑娘小媳婦的攻勢之下,倪漫雪這裡也淪陷了。
彼時,她還在坐月子。
聽見這麼多人想來拜訪她的消息,就不免有些諷刺。
“當初……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不知道多少人嘲笑我!”
“如今……我們美滿了,她們又做什麼湊過來!”
冬兒也覺得自家小姐沒錯。
“就是!”
“當初,您嫁給侯爺的時候,侯爺還是個侍衛!所有人都嘲笑咱們!”
“可眼下,侯爺是侯爺了,她們就舔着臉湊過來,也不嫌打臉疼得慌!”
倪漫雪虛弱一笑。
“算了,不想見不見便是,我們不必說這些!”
冬兒垂首,“哦”了一聲沒再多言!
十月十三,滿月宴這一日。
侯府裡張燈結綵。
各路朝堂重臣,不論文臣武將,這會兒也似乎都放下芥蒂。
見了面一副和和氣氣的模樣。
侯府不小,宴客廳也十分敞亮。
倪漫雪親自操持,將兒子的滿月宴辦得有模有樣。
中間的時候,皇上還派人過來傳旨。
直接準了夏廷風請封世子的摺子,另又賞了許多東西以表慶賀。
烏泱泱跪了一片的衆人趕緊謝恩。
夏廷風親自接過聖旨,在李公公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李公公笑道。
“侯爺,恭喜恭喜,貴府新添小公子,皇上很是高興!”
“還說……要侯爺好生培養!將來令他繼續做國之棟樑!”
夏廷風感激一笑,抱拳行禮。
“多謝皇上!”
“有勞李公公了!”
說完吩咐人請李盛安上座又上茶。
李盛安也不好推拒。
看在侯爺的面子上,喝點兒就喝點兒吧!
是茶又不是酒。
要是酒,他打死也不敢喝的!
就這樣,喝了半盞茶之後,李盛安還是匆匆離開!
滿月宴繼續。
所有人又對夏府的人又恭敬了幾分。
到底是皇上親自下賞賜,在文武百官面前撐腰的!
不巴結,難道還要踩嗎?!
滿月宴過後。
倪漫雪又調養了一陣子,身子也就好了許多。
自從有了兒子,再加上有夫君撐腰。
她在京城貴婦圈裡,儼然已經是新秀了。
哪家夫人品茶,哪家夫人賞花,都樂意請她。
只是……
倪漫雪也無心這些,十回裡能來兩三回就不錯的了!
漸漸的,有些不熟悉的,也就不再找她。
……
宮外祥和,宮裡的日子也十分有趣。
過了十月,入了冬以後,天氣便越發寒冷。
施貴妃掌管六宮,也越發熟練。
眼看着到了年關,她竟也能學着先例的樣子,將這些各種各樣大大小小宴會,都辦得有模有樣!
趙君堯偶然得知,還誇了她兩回。
自那以後,便越發不可收拾!
對內務府的事比往年上心多了!
除了她自己的小陰謀之外,旁人誰都別想插手使壞。
否則被她發現。
宮婢就直接杖斃,小貴人才人們,就降級,那些嬪以上的,她會派人細細查明後,給予相應的懲罰。
嬪位以上的,都講究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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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不願意爲了一點兒蠅頭小利,壞了自己名聲。
所以……
在貴妃的雷霆手段之下,後宮還真比以前清明瞭不少。
夏如卿看着自己的貢品單子,就十分滿意。
“這個貴妃,雖然手段陰狠手辣,可好像沒有之前皇后那樣卑鄙,還算坦蕩利落!”
我害你就是要害你!
直接掛在臉上,咱們狹路相逢就必須要撕逼!
而皇后不同。
她是笑面虎,表面上裝作良善的模樣,背後裡tǒng nǐ刀子。
“如此看來,還是貴妃略勝一籌!”
“嗯!”
夏如卿品評一番。
“這一輪,貴妃勝!”
雖然也的確不是什麼好人,可是,總算有個高下之分了。
……
後宮清明,趙君堯也挺高興的。
爲此,臨到年關的時候,還特意賞了貴妃好些東西。
說是‘獎勵她爲後宮操勞’。
施貴妃捧着這些禮物,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心裡着實激動,當場跪下。
“多謝皇上,臣妾以後定然加倍努力,爲皇上分憂!”
趙君堯笑了笑。
“你努力就好!只要你安安分分!朕不會虧待你!”
這話,看似皇恩浩蕩,實則有些薄情了。
施貴妃一時間也有些恍惚。
“什麼是……安安分分?”
心裡有些痛。
她和表哥,真就到了這步田地?!
安分,那他的夏氏,何曾安分過?
那個女人就是個狐狸精,她懷着孕,她坐月子,她來着小日子的時候,也沒見她有多安分啊!
怎麼到了她這裡,就要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