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芷桐暗下決心,直接拽住身邊的一個侍衛,神色異常的嚴肅:“保護好公主!”
那侍衛顯然一愣,瞧着時芷桐接下來的動作便是要將魂兒都嚇沒了。
“姐姐!”北幽寧眼看着時芷桐迎上了顧千城,就被一巴掌轟飛了出去,頓時心疼得不得了,死命地想要掙扎開侍衛的手,卻也是無能爲力。
一口便咬上了侍衛的手腕,頓時就鮮血滲出,侍衛沒有一皺,鐵鉗般的手臂仍然是緊緊的箍着北幽寧。
“公主對不起。”北幽寧在北幽默心中是何等地位,這是舉國上下都一清二楚的,他既要保護公主,那便是要拼了性命的。
手刀一起一落,北幽寧小巧的身子便軟倒在侍衛的懷中,一雙小手緊緊的攥着他胸前的衣服。
侍衛抱着北幽寧,以最快的速度,不惜服了傷害極大的藥物。
哪怕是最平穩的飛行魂獸,本就身受重傷的冥諭也覺得很不舒服。
若是火燚在,必定不會這般磨蹭。
幸好自己是被人所救,不然自己還不知道會順流而下去了哪裡。
然而一想到自己耽誤了這麼久,等快馬加鞭回去之後就能看到心中所念人的笑容,所有的傷痛都好像消散了一般。
他穩坐在飛行魔獸之上,微風輕掠,撲打在臉上潮溼溫暖,瞧了眼腳下的景色,這北幽帝國怎麼這般大。
許是一路奔波,也許是藥勁來了,冥諭渾然不知自己渾渾噩噩的睡着了。
這短暫的時間,卻做了一場夢。
有所思便有所夢,他夢到時芷桐站在很遠的地方,朝他招手。
他忘記了自己身上的傷痛,朝着她跑過去。但不管怎麼努力奔跑,都無法消除他們之間的距離。
時芷桐突然往後倒去了,地面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凹陷,瞬間便將她吞噬。
冥諭猛地驚醒了,發現自己還坐在飛行魂獸上。
他突然焦急起來,也顧不上自己的傷勢,驅使着魂獸加快速度。
雖然都說夢是相反的,但他總覺得不可能莫名其妙做這種夢,怕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他緩緩閉上了眼睛,不知道爲什麼這一次的夢久久都不能忘。
才瞧見帝都的朦朧輪廓,冥諭就猛地跳了下去,甚至將傷口都撕裂開來。
哪怕是城郊,也如風捲殘雲一般,剛剛經歷一場劫難一樣。
城牆之上,隱隱約約有幾個黑點攢動,天空一如既往的黯淡無光,似乎還飄着屢屢紅光,殘葉在半空中飄忽不定,卷落又起。
冥諭看清了那幾人的模樣,藍一,不拘寥。
只瞧着藍一怔怔地站在那裡,目光還停留在時芷桐消失了的地方。
一切都太快,讓所有人都無力去阻止。
他突然跪了下來,嚎啕大哭,撕心裂肺的大喊:“芷桐!芷桐!”
眼淚不斷從眼眶中溢出來,他是男人,然而在此時此刻縱然有淚也肆意揮灑了。
不拘寥站在藍一身旁,緊緊握着雙拳,抿脣不語。
他雖然不善言辭,然而不是無心之人。他們一同走過了這麼長的路,怎麼忍心看相伴已久的人就這樣離開。
懷中的袁倩倩睡得安穩,完全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麼。
“不行……我要去找她……憑什麼她來承擔一切……顧家,一羣卑鄙無恥的小人!”
藍一似乎要站起身,身子還有些踉蹌。
不拘寥沒有看他,面朝天閉上了眼睛,好像這樣眼淚就不會流出來了一樣。他喃喃說着:“不然你以爲,顧家是怎麼躋身上三界的。”
像是在給藍一說,又像是自言自語。
“我要去找她,爲什麼她要一個人去承擔!什麼獻祭,都是扯淡!”藍一起身,根本不知道目的地在哪裡,卻還是要衝出去。
且看藍一轉而看着不拘寥,表情變得越發堅定。
“不就是上三界,不就是顧家,上三界的人就可以爲所欲爲了嗎!修爲不夠是嗎?空間裂痕到處都是,哪怕同歸於盡也要將他們顧家,將瓊天巔,屠殺殆盡!”
不拘寥突然睜開了眼,轉過臉看着藍一。他向來理智,然而在這一次也有些動搖了。他們這麼久一直在時芷桐身邊不過就是爲了幫她,看着她開心的樣子自己也歡天喜地。
如今這一切都破滅了,倒不如殊死一搏,拼個你死我活。
他站在藍一的身邊,衝着他點了點頭。
一干人看他們神情不對,率先和一衆人攔在了他們面前。
爲首的男子看着藍一和不拘寥,開口用他滄桑的聲音問:“你們做什麼去?”
“殺去上三界,找他們算賬!”藍一脫口而出。
“胡鬧,簡直是胡鬧!”男子怒喝一聲,身邊人都向前一步將他們圍了個水泄不通。
藍一和不拘寥握緊了手中的武器,看着身邊的人,打算殺出一條血路。
“真是可笑,上三界是什麼地方你們知道麼!一個小小孩童用一根手指就可以把你們都捏死,還想去顧家報仇?還不如安穩一點,不然個姑娘的命還有什麼用!”
他們突然安靜下來了。
這人說的沒錯,別說是去找顧家的人了,找不找得到上三界的入口都是問題呢。
“可是……可是……”藍一跪在地上,無能爲力。
“娘子呢?”
冥諭出現在藍一的面前,但是目光卻在人羣之中掃視而過
藍一和不拘寥看到冥諭,心中更是有別樣的滋味說不出。
藍一猛的衝上前去,一拳就招呼在了冥諭的臉上,甚至讓他閃躲不及。
“你去幹什麼了!”藍一緊緊的薅住冥諭的衣襟,“她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去哪了!”
“冷靜一點!”雖然自己心頭也悶着一口氣,但是不拘寥卻是理性的多。
“娘子在哪?”冥諭心頭一慌張,眼前這些人的表情都不對,“芷桐呢?時芷桐呢?”
這時候,他不相信這是什麼她耍的小把戲。
所有人都閉口不談,然而藍一眼裡的哀愁卻出賣了他。
冥諭察覺到不對,又瞧見了睡在不拘寥懷中的袁倩倩,他厲聲問道:“芷桐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對不起,是我們沒有保護好她。”
不聚焦淡淡說着,咬了咬牙,一行清淚從眼中滑落了出來,他趕忙擡手抹去了。
“芷桐她……被顧家抓走了,獻祭……”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