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維的叫聲，何林也不由得眉頭一挑，轉頭就朝着老李身前看去。
只見桌上放着的那隻青銅獸首，圓頭圓腦，兩隻耳朵類似人耳微微豎立兩側，
從面部額頭處，有桃心紋路遍佈全臉，毛臉雷公嘴模樣，
不是別的， 正是一直活靈活現的猴首模樣銅像！
“咦？！”
何林透過雙眼，能夠注意到猴首中散發出的瑩瑩寶光，“有點兒意思啊……”
“怎麼樣？！”
老李眨巴眨巴嘴巴，特別留意了一下王維的表情，面頰帶笑道：“小兄弟，我這物件兒不錯吧？”
“工地上才挖出來的，我就拿來你們這裡來了，熱乎着呢。”
“這東西看着倒還挺……”
王維正要說點什麼。
“李先生，你這物件兒從工地挖出來的，可是屬於不明埋藏物品啊。”
就在這個時候，何林卻起身從櫃檯後走了出來開口說道：“相當於生坑物件兒，我們店鋪恐怕不能收啊。”
這話一出，那老李臉色這才微微一變，趕緊補充說道：“呵，呵呵……小兄弟不是這樣的，我那工地是私人祖上的地皮，挖出來的物件兒算是私人物品，可不是什麼來歷不明吶。”
“噢？！”
何林倒是眼睛一眯，淡笑着點頭應道：“原來是這樣啊……”
一邊說着，他一邊伸手上下撫摸打量了一下桌上的猴首。
入手後一絲似有似無的寶氣入體，瞬間何林心頭就有了結論。
“嗯啊，怎麼樣，小兄弟？”
老李一下子也看出來了何林是主事人，開口問道：“我這物件兒你們收不收啊，要收的話，我可以便宜點兒給你們。”
聽到這話，何林也是眼中閃出一絲玩味，挑眉望向老李：“哦？收啊，不知道李先生覺得什麼價合適？”
“嘿嘿，小兄弟，你這開古玩店的肯定比我更懂啊。”
老李眼睛一轉，嘿然笑道：“你是掌櫃的，你說個價！我看合不合適。”
“我開價？”
何林眉頭一挑，點頭應道：“行，既然李先生都這樣說了，我收這物件兒的話就這個數兒。”
一邊說着，何林一邊伸出兩個手指來。
“二？！”
老李見狀，疑惑問道:“二百萬？”
何林搖搖頭，表示否認。
“二，二十萬？”
老李面上閃現出一絲糾結，遲疑問道。
誰知道何林還是搖搖頭。
這下子老李頓時就忍不住了：“小兄弟，你……你不會出價是兩萬吧！”
“呵呵，李先生說對了。”
何林這才淡笑着點點頭。
見狀，饒是一旁的王維也有點兒懵了：“哎，何哥你這兩萬塊就想收一個獸首，這是不是太黑了一點啊……”
對於王維的低語，何林只是笑而不語。
原因無他，剛纔何林在伸手撫摸猴首的時候，就已經清楚了這隻猴首的大致來歷。
這隻猴首並不是什麼圓明園裡物件兒，也不是宮內物件兒！
只是民國初期的一件民間青銅仿製品！
之所以何林對老李一直是玩味的臉色，主要還是他覺得這老李應該是來騙錢的出貨的。
畢竟這什麼工地挖出寶貝，祖宅留下來的老東西，……這些基本都已經成了古玩圈最普遍的唬人話術！
“小兄弟，你這不是開玩笑吧？”
果然，老李在聽了何林的出價後，臉上閃過一絲不可思議，“這麼大個玩意兒，你看看這青銅鏽色，再看看完整度，絕對不可能只值這麼點兒錢啊？”
雖說老李臉上寫滿了不滿，卻沒有半點兒怒意和賣假貨被拆穿的尷尬。
這一點倒是讓何林不由得一怔，難道這老李不是賣假貨的？
“李先生，那你覺得你這物件兒應該出個什麼價合適呢？”
何林索性再試探問道。
“這個……好歹也要上個百萬吧？”
老李想了想，開口說道：“雖說我也不是很懂什麼古玩，但是來的時候也是查過資料的呢！”
“這種獸首跟我華夏圓明園丟失的獸首，倒是長得一模一樣，指不定還真是宮裡的物件兒！”
“那些獸首成交價可都是幾百萬的票子啊，你這開口兩萬塊……這不是在開玩笑嘛？”
聽完老李這一番說辭，王維也略有認同的點點頭轉而望向何林。
何林無奈搖頭，看老王這樣兒，對於青銅器的鑑定還真沒有太大長進啊……
“李先生，我這麼告訴你吧。”
何林伸手一指桌上猴首，開口解釋說道：“你這猴首看着確實方方面面的很不錯，品相保存完整，銅鏽也多，可也正因爲這些特徵就足以證明它跟咱華夏圓明園的物件兒八竿子打不着關係！”
“咱華夏圓明園的獸首那是安置在海晏堂的十二生肖獸首噴泉造型，均是有紅銅精煉而成，外表色澤深沉、內涵精光，即便是歷經百年也不會鏽蝕！”
“可是你看看，你這個猴首，渾身銅鏽，而且還是青銅所鑄造，要是拿這個東西去噴泉噴水，可能噴水眼兒沒幾年就給堵住了。”
說着，何林又敲了敲桌上猴首，
聲音清脆卻有迴響，很顯然是空心的。
“李先生，你也聽見了吧？”
何林笑了笑，繼續說道：“你這猴首是空心，圓明園獸首爲了噴水設計，內部構造精細，除了有鏈接噴水管的榫卯之外，還有其他的定時小精件。”
“要是有那些精部件，回聲可不是這個音啊！”
“還有一點就是，圓明園的獸首是在外國列強侵入時候被搶走，很多獸首都是被入侵者用槍托或者暴力的方式奪下，所以這肖獸首各個部分都會有所損傷。”
“可是李先生你看看你手中的獸首，完整無缺，這可就有點兒離譜了啊！”
“就算退一萬步，要這猴首真是咱華夏圓明園的物件兒，那可是文物級別的東西，我這店想收也是不敢收的哦！”
“之所以我說能收你這東西，就因爲看出來它只是民間的仿製品，而且從工藝來看，應該是民國初期刻意仿製圓明園獸首的物件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