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軍前鋒營的士氣，崩潰了。
擔任前鋒的軍士是燕軍之中最爲驍勇善戰的，他們也最信服和崇拜燕嘯雲。
在所有人的心目中，這位大統領戰無不勝所向披靡，一定能夠帶領大家踏平瀚海關。
結果真正的決戰纔剛剛開始，燕嘯雲就死了。
沒有人願意相信這個事實，然而燕嘯雲的屍體就掛在關牆上晃盪，一身標誌性的麒麟銀甲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又如何再欺騙自己？
“啊～”
很多軍士丟下手裡的武器，他們有的跪地大哭，有的雙手捶地痛不欲生。
也有人咆哮着衝向城牆。
結果被射成了篩子！
而主帥隕落所造成的衝擊波，迅速從前鋒波及到中軍和後軍，數十萬燕軍的士氣極速跌落，無數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如何是好。
“汪太保，要不要讓人出城衝殺一波？”
上官無忌經驗老道，知道這個時候派出一支騎兵衝陣，必然能取得很好的戰果。
“算了。”
結果汪塵卻搖搖頭說道：“沒有必要。”
燕國三大武尊一戰全滅，燕嘯雲懸屍城牆之上，給燕軍已經造成了極大的打擊。
但燕軍的主力絲毫爲損，兵力是瀚海軍的十倍以上，一旦其軍中將領組織起哀兵爲燕嘯雲復仇，那出戰的瀚海騎兵必定有去無回。
加上汪塵也不行。
燕軍可不是白狼馬賊所能夠比擬的！
最重要的是，汪塵需要一支完整的瀚海軍來實現自己的計劃。
所以他任由燕軍前鋒撤退。
燕軍一直退到了十里之外，從重新站穩了腳跟，並且建立起了新的營地。
但這支龐大的軍隊，已經沒有了靈魂和士氣。
當夜，整個瀚海城陷入了一片勝利的狂歡之中。
先前燕軍大舉來襲，城中一片愁雲慘霧，很多人都做好了外逃的準備。
奈何瀚海軍封閉了內外城門，並且大肆搜捕細作暗諜，導致風聲鶴唳人心惶惶。
現在好了，燕軍統帥和兩位武尊同時在瀚海關上折戟沉沙，燕軍等於是被打斷了脊樑，再無威脅瀚海城的可能。
大家如何能不感到驚喜？
最高興的無疑是清芸公主了，她以大梁皇族的名義，賜封汪塵爲太傅，加柱國大將軍銜，並封邑瀚海郡，以賞汪塵不世之功。
其實以清芸公主的身份，是根本沒有資格做出這樣的賜封的。
但在紹武帝駕崩，景王謀朝篡位的情況，清芸公主的立旗之舉反而不顯突兀，也正式打出了自己的旗號，擺明車馬要爭奪大梁的江山。
由於得到上官無忌和五萬瀚海軍的支持，加上汪塵這位不世戰神，因此整個瀚海城都沒有任何的反對聲音。
就算有，也會被立刻鎮壓下去！
次日，瀚海城宣佈易幟，脫離元景帝治下的大梁。
與此同時，關外的燕軍派來了一支談判小隊。
他們想要贖回燕嘯雲的屍骸。
“可以。”在聽過當值軍士的稟報之後，汪塵心念電轉，立刻明白過來：“上官將軍，談判的事情就全權交給你了。”
他意味深長地說道：“聽說燕國很富有，可不能便宜了他們。”
上官無忌心領神會：“明白。”
燕嘯雲雖然死了，但他在燕軍中的威望實在太高，拿回屍體就能凝聚數十萬哀兵，不至於整個軍團土崩瓦解。
燕軍繼任的統帥想要將這支大軍完整地帶回去，並且保留住軍魂，那就不能再任由燕嘯雲的屍體繼續懸掛在瀚海關牆之上。
這就是敲竹槓的好機會了！
上官無忌何等老辣，怎麼可能不明白其中的道道，立刻摩拳擦掌地接待了燕軍使者。
汪塵全程旁觀了這場談判。
然後他目睹了燕軍使者的神情變化，簡直可以列入北影教材。
至於說最後的談判結果，汪塵都要爲面無人色的燕軍使者掬一把同情的淚水。
太慘了。
但同情歸同情，該留下的東西一點都不能少！
談判結束之後，燕嘯雲的屍體被放了下來，連帶着麒麟甲一起收殮入紫檀棺木之中。
麒麟甲雖然是大燕的鎮國之器，但對於汪塵而言，這副據說價值連城的鎧甲沒有什麼意義，拿來交換軍需物資更好。
當然，燕嘯雲的屍體不可能馬上送回去。
當天下午，伴隨着低沉的號角聲，數十萬燕軍拔營而起。
他們留下了三萬匹戰馬以及堆積如山的糧草軍械，以及全部的投石車和攻城車。
大燕的戰馬品種非常優良，以往極少出口，價格也非常昂貴。
這三萬匹戰馬無疑是一筆極爲豐厚的財富，比得上千萬兩白銀的價值！
燕軍這次算是把面子和裡子全都丟了個乾淨。
上官無忌估計，至少二十年內，他們再不敢進犯瀚海關。
而外患解除之後，已經列入清芸公主旗下的瀚海軍，將兵鋒指向了大梁內陸。
有意思的是，在燕軍撤退的第二天，一支五千人的騎兵抵達了瀚海城。
這支騎兵是西海郡方面派人增援的。
結果沒有任何的意外，直接被瀚海軍給吞下了，連渣渣都不會吐出來。
反正西海郡也是囊中之物。
汪塵跟上官無忌經過商議之後，決定暫時不去攻打西海郡，而是開始全面的整軍備武。
首先是將瀚海軍的數量擴編到十萬人，也就是說再從數十萬瀚海城的百姓裡招募五萬士兵，所需的軍械全部來自戰利品。
與此同時，瀚海軍造營也擴充了規模，招募來大量城中的匠師和學徒，全力鑄造品質更好、份量更輕的火炮和火銃。
火銃的製造圖紙，當然也是汪塵拿出來的。
這些新打造出來的武器，將全面武裝新招募的士兵。
爲了獲得足夠多的火藥製造原料，汪塵又派出一支支隊伍去尋找和採購硫磺。
整個瀚海城，或者說瀚海郡，就在他的指揮棒下，像是一架巨型的戰爭機器開始全面運轉，一點點顯露出猙獰的獠牙。
而汪塵的氣運值，也在一點點地增加！
他對自己的目標，已經非常明確。
志在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