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瑟的秋風在深夜席捲大地,這座美麗的城市沒有了以前夜晚的光亮,取而代之的只有一片的寂靜與無邊無際的黑夜。深夜在路邊值班的士兵被這冷風所侵擾的頭疼,不禁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即使秋風如此,塵風還是一個人坐在巨樹之下看着遠方的夜空發呆。自己參軍也有一段時間了,除了與惡魔在XG交戰過,就再也沒有機會上戰場,本以爲這次出院以後可以回到SH休養一段時間再重新戰鬥,誰知竟然出現這樣的事。
“誰?”塵風敏銳的察覺到身後有輕微的腳步聲,隨即雙眼一冷,冷聲道。
“是我。”
聽到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塵風才放下了警惕。回頭看着手中拿着兩罐啤酒的陳飛宇走了過來,塵風微微一笑。
“隊長?你怎麼來了。”塵風起身問道。
“坐坐坐。”陳飛宇坐在塵風對面的石凳上示意塵風坐下,隨後將兩罐啤酒放在石桌之上,熟練地拉開了拉環,隨即拿起其中的一瓶放在塵風面前。
“隊長,這,部隊有紀律的。”塵風遲疑了一下。
“現在又不是在軍營,你今天也聽餘將軍說了,在這裡沒有那麼多規矩。”陳飛宇拿起自己面前的啤酒先向自己嘴中倒了一大口,隨後發出聲音道“舒服。”
塵風看了看陳飛宇,隨後也輕輕拿起啤酒抿了一口。
“隊長怎麼來了?”塵風看着陳飛宇問道,“你們明天早上不是還要趕路麼?”
“你不是也沒睡麼?”陳飛宇笑了笑“我看你沒睡,就過來看看你。”
塵風沒有說話,只是慢慢地低下了頭,他自己還有很多放不下的東西,說實話,讓他去西北那麼遠的地方他實在有些不放心在SH的柳兒。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陳飛宇彷彿每次都能戳中塵風的心事,隨後指了指SH的方向“你是在擔心柳兒?”
“不錯!”提起柳兒,塵風纔有了些許精神。“這次去西北,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回來,我走了,沒有人照顧柳兒了,我實在放心不下。”
“那雲蕊呢?”陳飛宇又轉移了話題。
“雲蕊?”塵風愣了一下,隨後才反應過來,陳飛宇是指在燕京醫院住院那一段時間認識的那名小護士。
“提她做什麼?”塵風搖了搖頭“我對她可沒意思。”陳飛宇在一旁聽到塵風話笑了笑便沒有再說這件事情。
“你儘管放心!”陳飛宇拍了拍胸脯,“我們第三小隊就是駐紮在那裡的,柳兒有什麼事我們都能第一時間知道,有我們在,你大可放心!”
“那就麻煩隊長了。”塵風看着陳飛宇信誓旦旦的樣子隨後點了點頭。
“我聽邵剛說了你的過去。”陳飛宇看着塵風說道。
聽到陳飛宇說這話,塵風彷彿又想起了那一日自己所經歷的恐怖場景,眼中的藍紫雙眸漸漸有些變化,雙拳也不自覺地握緊。察覺到塵風的變化,陳飛宇微微皺眉,看來塵風還是沒有從那件事中走出來,這在以後他與惡魔的戰鬥中很容易讓塵風失去客觀的判斷。
“你有興趣聽我的過去麼?”陳飛宇嘗試轉移話題不讓塵風陷入仇恨的情緒之中。果然,這句話還是有些效果的,塵風也的藍紫雙眸也慢慢恢復平靜,雙拳也漸漸鬆開。
“隊長的過去?”塵風好奇地看着陳飛宇。
“我啊!”陳飛宇喝了一口酒,嘆了一口氣道“我是燕京四大家族的陳家嫡系子弟。”
“從小便被家裡的老爺子扔到軍營裡鍛鍊,說是陳家從來不出廢物,我要想在家族裡面站起來就要有自己的資本。”陳飛宇看着夜空,腦海中又回想起自己過去的經歷。
“我從小就聽着槍響長大,軍營就是我的第二個家,每天生活在軍隊的訓練之中。”陳飛宇眼前彷彿出現自己曾經在軍中訓練的場景。“從十歲進入軍營,到我二十二歲讓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名字那一年,我執行過無數次任務,一次次在死亡的邊緣徘徊不斷,身邊的戰友也是一批換着一批。”
那些年戰友的笑容彷彿歷歷在目,陳飛宇的語氣不禁也有些低沉,眼中也滿是懷念。“改變我之後的人生軌跡便是三年前的那一戰。”
“就是你一個人手持冷兵器殺死一頭二翼惡魔的那一戰麼?”塵風以前也聽說過邵剛幾人提起陳飛宇曾經的輝煌戰績,其中他們經常吹捧的就是陳飛宇一人殺一頭二翼惡魔的那一戰。
“沒錯!”陳飛宇點了點頭,眼中的懷念也漸漸變成冷意“那一年我們十人小隊奉命去協助一個村莊的村民轉移,本想在惡魔的先鋒部隊到來之前讓民衆安全撤離,可惜還是晚了一些。”陳飛宇說道這裡,拿着易拉罐的右手微微用力,罐子發出咔嚓的聲響,但是這並沒有影響陳飛宇講下去。
“我們到的時候惡魔比我們先到一步,等我們趕到的時候那一羣惡魔已經將大家...”陳飛宇沒有說下去,塵風也知道什麼意思,隨後也是眼中夾雜恨意。
“我們小隊看到還有三頭惡魔在村莊入口處,於是便與對方交上了火。”陳飛宇想起隊友慘死的畫面,身軀也在不斷地顫抖,就連說話中也夾雜着顫音,但是更多是無盡的恨意與怒火“我們十人根本就沒有絲毫還手之力,隊友全都慘死惡魔手下。”
“後來看到與自己一直並肩作戰的戰友一個個倒下,我很生氣,在絕境之下竟然誤打誤撞的激發了自己的潛力,以超乎常人的速度手持軍刺刺中了爲首的二翼惡魔的心窩,狠狠地將其按到在地。”陳飛宇吐出一口氣,彷彿剛剛殺了一頭惡魔一般,暫時熄滅了自己心中的怒火。
“另外兩頭一翼惡魔有一頭也被我殺掉,還有一頭。”陳飛宇想起之前在SX市塵風家樓下的那頭惡魔。“就是我們那次在那裡遇見的那一頭。”
“這個我聽尚大校說過。像是有人故意將那頭惡魔放在那裡的。”塵風想起了那次在禁區訓練時所碰到一頭受傷的惡魔。那是他們小隊第一次直面惡魔,塵風現在還是記憶猶新。
“就是那一頭。”陳飛宇點了點頭“自那之後,上面就把我極力塑造成一個軍中神話,想以此來鼓舞士氣,讓我們的士兵在面對惡魔的時候沒有那麼多的恐懼,反而擁有一股敢於惡魔較量的勇氣。”
“再後來就是被派到SH來參加我們這個弒魔計劃。”陳飛宇漸漸從回想中走了出來,看着眼前的塵風。
“塵風。”陳飛宇突然一臉嚴肅地看着塵風,這也是讓塵風嚇了一跳,怎麼突然就這麼嚴肅。
“隊長你說。”塵風說道。
“如果有一天我們兩個分屬兩個陣營,對你下手的時候,我絕不會手下留情。”陳飛宇說完便將罐子拿起,將裡面的酒一飲而盡。
剛剛拿起易拉罐的塵風動作微微一滯,沒有說話,隨後也是喝了下去。
“我希望你也不要對我手下留情!”陳飛宇說完,便起身離開,沒有絲毫的停留。
將易拉罐放在石桌上的塵風沒有看陳飛宇離去的背影,只是右手捏着易拉罐沒有鬆手,他不知道陳飛宇這句話的意思,或許他也明白了一些,但是也沒有往深處去想。
“希望沒有這一天..”塵風看着易拉罐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