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真一的身形已經站了起來，雙目之中閃爍着耀眼的精光，神識根本不再去關注滅道兩域修士間的大戰，僅僅只是牢牢的覆蓋了整個山海界。
雖然那名老嫗已經將整個山海界封鎖，擋住了其他人的神識，但是卻擋不住洪真一的神識。
因此，洪真一能夠清楚的看到山海界內的情形。
那名發出嘆息之聲的人，到現在爲止，仍然沒有出現，但是那名老嫗，卻是已經盤膝坐在了近乎乾涸的界海上方，雙目緊閉。
那枯瘦的身體之中散發出陣陣恐怖的威壓，分明就是和在某個看不見的敵人交手。
“在哪，你到底在哪！”
洪真一的口中喃喃出聲，因爲不止是老嫗發現不了那個發出嘆息之人，自己同也樣沒有任何的發現。
沒有人知道，此時此刻，他心中的震撼，絕對超過了在場的所有人！
自己在這裡已經鎮守了太久太久的時間，尤其是對山海界，更是最爲關注。
甚至，自己比姜雲，比山海之修，比任何人都要更清楚的瞭解山海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
可是，這麼多年來，自己從來沒有發現過山海界有什麼異常，更不用說什麼高手的存在了！
如果今天那嘆息之人仍然選擇沉默的話，恐怕自己即便到離開這裡的時候，也仍然不會有任何的發現。
而這也就足以說明，對方的實力，比起自己來，只高不低。
而能夠擁有這樣實力的人，整個滅道兩域，只有，也只能是，姬空凡！
自己來這裡的唯一的任務，就是尋找姬空凡。
可是姬空凡竟然就躲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躲過了自己一次又一次對山海界的搜查！
直到現在，自己也想不出來姬空凡到底躲在了山海界內的什麼地方，爲什麼自己會發現不了他的存在？
除了震驚之外，洪真一的心中也有一些懷疑。
如果那傳出嘆息之人真的是姬空凡，如果他真的想要保護這座道域，那麼憑藉他比自己還要強大的實力，他想要殺了這位老嫗，殺了所有的滅域修士，根本都是易如反掌之事。
他何必還要讓姜雲他們，去冒着生命危險和滅域修士苦戰呢？
“你到底，是不是姬空凡！”
“你不是已經將自身的靈魂分割開來，轉世輪迴了嗎？”
“如果你已經找到了所有的轉世，重新融合成爲了當初的你，那姜雲，他又是不是你的轉世之一？”
這一刻的洪真一，真的徹底陷入了迷茫之中。
甚至，他還有些無助！
他始終堅信姜雲就是姬空凡的轉世之一，所以他纔會屢次冒險幫助姜雲。
如果姜雲不是姬空凡的轉世，那他所做的一切，就都沒有了意義！
……
姜雲的神識驀然從山海界中收回，看向了自己身下的這座十萬莽山。
也只有自己，能夠清清楚楚的看到，莽山之中，赫然出現了大量的身影！
十萬莽山，十萬妖！
此時此刻，這十萬只妖正在以極快的速度融合，直至凝聚到了一起，變成了一個人！
一個身材無比魁梧的大漢！
莽山之妖，方莽！
十萬莽山，原本是屬於滅域山魁族的寶物。
山魁族所修煉的山魁之力，能夠打出山魁印，就如同是和山嶽簽訂了一份契約一樣，換取山嶽反過來爲自己提供力量，供自己驅使。
也正是如此，才能讓山嶽之中誕生出神識，誕生出靈體。
姜雲也知道，自己並沒有對莽山打出山魁印，而方莽竟然能夠主動出現，這就說明，是另有他人讓莽山出現。
而知曉山魁印，並且瞬間能夠打出十萬道山魁印的人，除了山魁族人之外，只能是當年從山魁族取走了十萬莽山的……姬空凡！
看着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方莽，姜雲已經再無疑惑，剛剛那傳出嘆息之聲，動用界海之力封死了道域和滅域通道之人，就是姬空凡！
不過，能夠再次看到方莽，姜雲的心裡也是由衷的高興。
因爲，莽山是自己的家！
“方莽大哥！”
方莽的臉上帶着粗獷的笑容，伸出手來，朝着姜雲的肩膀重重一拍道：“稍後我們再敘舊，現在，我們先戰！”
話音落下，方莽已經騰身一躍，衝向了滅域修士，衝向了一名踏虛強者。
顯然，他很清楚的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也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姜雲卻依然怔立在原地，沒有動彈。
因爲他清楚地感覺到了，正有着一股股強大的寂滅之力，順着腳下的十萬莽山涌入了自己的體內，補充着自己之前消耗的力量。
姜雲的目光緩緩看向了山海界道：“姬空凡，原來你始終都在山海界！”
“你爲什麼自己不現身？”
“現在，你是希望借我之手，來守住這座道域嗎？”
山海界內自然沒有任何的反應。
大量的寂滅之力入體，不但讓姜雲消耗的力量很快恢復，而且就連傷勢也是極快的痊癒，整個人的狀態隨之回到了巔峰。
而與此同時，他也能夠看到，遠處的界縫之中，正有着大量的虹光，朝着這裡趕來。
“姬空凡應該是要和那老嫗交手，自己不能現身，所以他纔會動用他所能動用的所有力量，儘可能的保護這座道域。”
姜雲的目光再次看向了戰場。
夜孤塵，道無名，兩人合力竟然纏住了三名踏虛強者。
九族高手和陸傾城，劍生等數十位歸源境強者，纏住了另外兩名踏虛強者。
剛剛進入戰場的方莽，纏住了段青山！
如今，只剩下那鐘山和水經略兩人還沒有對手，正在朝着自己的所在衝來！
眼前的戰局，雖然道域依舊處於下風，但是這中間的差距，卻是已經被大大縮小。
甚至，也並非是不可逾越。
尤其是遠處的那些虹光，那代表着至少有十萬道域修士，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姜雲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道：“或許，這一戰，真的能夠保住道域！”
姜雲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山海界道：“雖然我不想爲你賣命，但是這座道域也是我的家，所以我會拼盡全力！”
話音落下，姜雲也不再猶豫，腳步一邁，出現在了水經略和鐘山的面前，大袖一揮，天地祭壇浮現而出，直接朝着鐘山落了下去，朗聲開口。
“不惜任何代價，攔住他！”
在姜雲的命令聲中，九名寂族強者從祭壇的石碑之上浮現而出。
他們的實力雖然也僅僅只有歸源境，但是藉助於天地祭壇之力，卻是勉強能夠困住鐘山。
姜雲看着水經略，也沒有廢話，直接一團寂滅之風，朝着他席捲而去。
水經略雖然不想和姜雲交手，但是這個時候，他也是沒有了選擇。
他的手中握着一柄透明之槍，槍尖震動之下，急速刺出，竟然將衝到面前的寂滅之風給轟然擊潰。
這讓他的心中頓時又涌起了信心，槍尖一指姜雲道：“我十分好奇，你到底是什麼人！”
姜雲反手握住了迎面飛來的金劍，冷冷的道：“殺你之人！”
就在姜雲持劍衝向水經略的時候，那近十萬名道域修士也是已經趕到。
誰也沒有多餘的話語，立刻紛紛加入了戰團，去攔截那七百多名滅域修士。
滅道兩域的大戰，在經過了短暫的停頓之後，第二次開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