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即墨將他的愛情友情論發表完畢,重新啓動了車子。
秦茗笑着感嘆,“聽起來你們男人的友情真的比我們女人要大氣得多,深沉得多,想起我中學時期失去的兩位好朋友,我感到非常慚愧。一個因爲一件重要的事對我食言,從此我就跟她疏遠了。另外一個因爲我拒絕了她一個並不過分的請求,她就跟我疏遠了。若是當年我寬容一些,勇敢一些,或許到現在,我跟她們還是親密無間的好朋友。”
“你再遺憾,時光都不可能迴轉,過去的就讓它過去,珍惜當下即可。”
“嗯,”秦茗贊同地點了點頭,“我現在一共擁有三個好朋友,我會努力地維護我們的友誼,讓友誼長存。”
她相信自己的眼光,自己相中的朋友絕對不會上演那些狗血的戲碼,譬如因爲意見不合而分道揚鑣,或爲了某項利益反目成仇,甚至爲了爭取同一個男人勾心鬥角。
如若她的朋友真的爲她上演那些狗血戲碼,不能只說她遇人不淑,也須追究她當初沒有慧眼識人的責任。
陸清清、莫靜玲、劉小錦這三個朋友,只有莫靜玲跟她同時喜歡過一個男人,不過,無論是她還是莫靜玲,都沒有因爲一個男人而跟對方生出過隔閡,反而最終以坦誠相告、互相祝福的方式加固了彼此的友情。
秦茗相信,這種類似的事就算髮生在另外兩個朋友身上,她都不必擔心友情會被其他事情擊敗。
還是那句話,她相信自己挑選朋友的眼光,而她那三個好朋友也相信自己挑選朋友的眼光。
車子停在典鮮門口後,卜即墨既沒有取掉鴨舌帽,也沒有取掉墨鏡,下車之後拉開副駕駛座的門,朝着秦茗伸出了一隻修長漂亮的大手。
秦茗望着卜即墨捂着嘴笑,“小叔,你確定要這副模樣進去麼?”
“確定。”
秦茗皺眉,“可是你這樣實在太招人了,典鮮不比學校,恐怕有很多人會認出你呢。”
卜即墨將秦茗強行從副駕駛座拉下,“我沒帶其他衣服,你是在建議我脫:光了,赤條條地走進去?”
秦茗翻了個大白眼,“算了,那還是這樣進去吧,不過我們不能這麼手拉着手。”
只能跟以前一樣,像是正常的叔侄一起,規規矩矩地走進去吃飯。
卜即墨佯裝不懂地鬆開秦茗的手,卻改攬住她的纖腰,“不拉着手,是要這樣?”
秦茗紅着臉掙了掙,“更不能這樣啦。”
卜即墨做了一個抱她的手勢,“要這樣?”
秦茗空踩了一下他的腳,扭頭就跑,“我先進去了,在哪個包廂呢?”
“112。”
卜即墨疾步跟上秦茗,與她保持一步之距。
兩人的腳步在112包廂外的門口停下,在推開門的剎那,卜即墨的手臂霸道地攬上秦茗的纖腰,以親密的姿態走了進去。
許戊仇和莫靜北已經在桌前坐着了,看見卜即墨一身神秘的裝束,心知肚明地相視一笑。
鑑於卜即墨之前肯定這兩個朋友的那番話,秦茗對着兩人和善地笑了笑,可卻笑得不甚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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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莫靜北,她就會立即想到可憐的莫靜玲,所以心裡鬱結。
看到許戊仇,她就會立即想到許戊憂等亂七八糟的事,心裡難免氣惱。
卜即墨取下墨鏡和鴨舌帽,拉着秦茗坐下。
因爲秦茗的存在,氣氛有些沉悶。
莫靜北指着包廂角落的位置,以調侃的口吻說道,“秦茗,聽說今天你也想喝跟我們比酒,爲了照顧你,我們只准備了啤酒。你幫忙看看,數量夠不夠?”
秦茗順着莫靜北手指的方向看去,眼立即瞪大了,果真暗暗數了起來:一二三四五六!
三個男一個女,需要喝這麼多麼?
“會不會多了點?”
莫靜北忍笑,“你覺得多少合適?”
秦茗伸出一根手指頭,繼而又慷慨地伸出兩個,“三箱足夠了。”
她是希望能喝三瓶,不過,有卜即墨管着,恐怕能指望喝上一瓶就不錯了。
許戊仇噴笑,“三箱?秦茗,三箱只能給你小叔填牙縫!”
秦茗見許戊仇主動跟自己說話,尷尬地將臉轉向身旁的卜即墨,“小叔,你真有那麼厲害麼?”
卜即墨親暱地拍了拍她的臉頰,指了指被侍應生推開的包廂門。
繼而,秦茗看見侍應生又送進來六箱!
秦茗張大了嘴巴,再次問卜即墨,“你打算喝多少呀?他們又打算喝多少?”
“吃你的菜,隨便看着就行。”
沒一會兒,菜陸陸續續地上齊,三個男人開始默契地喝酒。
碰一碰酒杯,一杯一飲而盡。
沒一會兒,秦茗發現,二十幾個瓶子空了。
而這三個俊逸非凡的男人,誰的臉上都沒有喝過酒的跡象,更別說醉態了。
文雅的比酒還在默默地繼續,秦茗望着他們喝酒時的豪邁樣,心癢得不行。
自以爲三個男人都無暇注意她,秦茗從開好的啤酒裡順手拿過來一瓶,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
正準備將嘴對準杯口,卜即墨忽地湊到她耳邊,以性感低沉的聲音吐出一句,“小老鼠偷酒喝?”
秦茗微紅了臉頰,“哪有偷?我光明正大拿的。”
忽地想到今早承諾過卜即墨的話,秦茗連忙乖巧地笑了笑,可憐兮兮的哀求,“小叔,我能喝麼?我保證,絕對不超過三瓶。”
卜即墨寵溺地拍了拍她的後腦勺,“能,不過,只能一瓶。”
秦茗噘嘴,“爲什麼呀,我能喝三瓶不醉。”
卜即墨橫她一眼,“這樣,等我們喝完,如果有剩,都給你。”
“真的?”
“嗯。”
“說好了哦,待會如果你們剩下一箱,那一箱就是我的了,你不許耍賴,更不許逞強去喝。”
兩人的對話當然也落在許戊仇和莫靜北的耳朵裡。
莫靜北笑着插嘴,“秦茗,我們今天比酒,不但比數量,還比吐不吐,誰若是吐了,即便喝的瓶數再多,也算輸。所以,你可以放心,沒人敢逞強,到時候有剩就有剩,沒剩就沒剩,公平得很。”
秦茗認真地想了想,“哪有公平呢?待會你們個個找藉口上洗手間小解,順便嘔吐一番,誰能知道有人作弊?”
許戊仇接上一句,“要不待會無論誰上洗手間,都派你跟進去監督?”
這許戊仇,真是黃性不改。
秦茗和卜即墨不約而同地瞪了他一眼。
半個小時之後,三個男人相繼去上洗手間。
輪到卜即墨去時,莫靜北拿了一瓶尚未開封的啤酒,走到秦茗旁邊坐下。
“秦茗,對不起,謝謝你。”
秦茗不解地看着他,哪有人道歉跟感謝一起來的?還來得毫無緣由?
“雖然你跟墨已經和好,但我還是欠你無數聲對不住,誠心的。明天一大早,我就飛去y國。這瓶酒,歉意與謝意齊聚,我敬你,你隨意。”
說罷,莫靜北將瓶口對準了嘴,仰頭一口氣飲盡。
秦茗想到今天中午對莫靜北的暗示,想必他已經在短時間內知道莫靜玲的事情了。
對於他辦事的速度,她很滿意,對他及時的決定,她很欣慰。
“好好對靜玲,別惹她生氣。”
莫靜北誠懇地點了點頭,“我會的,她現在身體虛弱,脾氣肯定也壞,我會做牛做馬任她使喚的。”
“嗯,希望她能給你做牛做馬的機會。”
許戊仇在秦茗和卜即墨到來時,剛從莫靜北口中得知他們兄妹倆的事,這會兒忍不住建議莫靜北。
“離開前把鬍子剃掉吧,這副鬼樣,正常的女人都瞧不上你。”
莫靜北摸了摸鬍子拉碴的下巴,笑着點頭,“嗯,回去就剃。”
秦茗淡淡地看了許戊仇一眼,卻發表了她的反對意見,“莫二哥,我覺得你還是不剃爲好。”
“爲什麼?”兩個男人異口同聲。
秦茗笑笑,“莫二哥現在的形象雖沒有以前的英俊瀟灑,顯得有些不羈與邋遢,但是,卻有一種歷經痛楚的滄桑之感,顯得成熟穩重、狂性深沉,你就這樣過去,沒準靜玲看了心裡不是滋味,能加速原諒你呢。”
莫靜北稍加琢磨秦茗的話,脣角大大地勾起,贊同地點了點頭,“嗯,照此說來,還是不剃好,要剃也得讓玲玲給我剃是不是?”
“是呀。”秦茗望着笑得一臉狡黠的莫靜北,彷彿看見他在莫靜玲面前裝深沉裝可憐,然後莫靜玲冷着臉給他剃鬍子的溫馨場景。
莫靜北起身又拿了一瓶啤酒,朝着秦茗的杯子碰了碰,“秦茗,謝謝你提的好建議,我再敬你一瓶。”
許戊仇自覺地拿了一瓶酒,“那我自罰一瓶。”
秦茗不好意思地站了起來,“莫二哥,不用了吧?”
他若是喝一杯她倒是無所謂,可他乾的是一瓶啊,現在一共兩瓶。
若是喝壞了身子,不就是她的責任?
莫靜北將瓶口對準嘴巴,堅定地說,“必須喝。”
許戊仇在一旁附和,“讓他喝,該。”
繼而,許戊仇也對準了瓶口仰頭喝了起來。
秦茗不好意思極了,莫靜北敬了她兩次酒,可她一次都沒喝,他卻已經在喝第二瓶了。
爲了稍稍表示公平,秦茗只好拿起自己的酒杯,將裡面剩下的大半杯啤酒,也一飲而盡。
當秦茗微微仰頭喝酒時,卜即墨剛好從洗手間走出來看見這一幕,一張本就冷硬的俊臉頓時陰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