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謹慎起見,幾人在離村子較遠處便降落到地面。步行到了村中房舍之內,這處房舍是一處土磚蓋的房子,上面是青磚瓦片,門窗皆是木製的,門口有一個小院子,院子裡有一口水井,旁邊還有一個雞籠子,裡面圈養了幾隻母雞,不時發出幾聲“咯咯”的聲音。
“葛道友,你可真會找地方,此處真是適合修身養憩之所,還有幾隻老母雞陪伴,這回我等可真成了農夫農婦了。”王羽進到院內之後,稍稍掃視了一下四周,便笑道。
“閒着也是閒着,這幾隻母雞是我從村民手裡買來的,閒着的時候喂一下,長成了還可以殺來吃,豈不樂哉。”程大志聞言,便對王羽說道。
“這倒是,我等修煉之時。常常都處於辟穀狀態,到了此處,可要好好享用一下這世俗的美味佳餚。”龍陽也在一旁說道。
“道友此次與我等同住,就等着嚐嚐葛道友的手藝吧,他可是燒得一手好菜,當了修仙者,可真是浪費了其天分,使得凡人間少了個好廚子。”周晨聞言,頓時在一旁打趣道。
“道友勿要取笑於我,你每次稱讚我廚藝高超,還不是爲了滿足你嘴饞的毛病,我等修仙之人這五穀雜糧還是少食爲妙。”程大志聞言,便轉頭望向周晨說道。
“道友此言差矣,吃一兩隻母雞是不礙事的,如今張道友和王羽、龍陽二位道友也來了,道友你就盡情發揮你的才藝吧,不要叫我等在此無趣度日啊。”周晨卻是沒有打算停歇,繼續戲虐道。
“你小子,狗改不了吃屎,我一會便宰兩隻母雞讓你們大飽口福如何。”程大志聞言,便伸手指了指周晨,笑道。
這修仙之人對於五穀雜糧是要儘量避開的,因爲五穀雜糧之內含有許多雜物,不利於行氣,不過偶爾食之倒是無妨。
隨後五人開始殺雞的殺雞,提水的提水,掐菜的掐菜。龍陽和王羽、張靚影三人還到荷塘裡採摘了一堆蓮蓬,堆到桌子上面,幾人紛紛吃了個飽。
隨後五人便是肆無忌憚地大魚大肉,飽食了一頓,席間談笑風生,其樂融融,幾人亦是在修行的時間太久,偶爾回到這凡塵之間,卻是一時忘形,真的變成凡人一般。
之後的幾日,幾人皆是化作農夫農婦打扮,白天到城裡調查尋訪,夜間便回到房舍之內,除了張靚影之外,龍陽等四人擠住在一件大房間內,幾人也好熱鬧一番,那張靚影這幾日皆是穿着一身農婦的粗布衣裳,雖然簡樸了一些,卻還是掩飾不住其是個美人胚子,每每路過村中,都會引來村裡地小夥子駐足觀望。
一日下午。龍陽等五人無事之時,便圍坐在院內閒聊。
“幾位可知,最近村子裡發生一些怪事?”程大志突然湊過來,對其他人講道。
“是何等怪事,道友怎會知道?”王羽聞言,頓時小眼一眨,湊近了程大志問道。
其餘幾人亦是盯着程大志,等着他說話。
“我中午外出時,聽村民講道,此村中最近幾年連連發生村民無故死亡事件,開始時村民以爲是偶然事件,倒是沒有在意,不過每隔幾個月便會有人無故病故,且病故之人皆是年輕男女,身體健壯之人。”程大志頓時又神秘兮兮地說道,幾人聽得也是有幾分詭異。
略微頓了一頓,程大志繼續說道:“而且據說城內其它有幾處村子也有類似的怪事發生,亦都是最近幾年纔有的事情,村民們都是人心惶惶,夜裡不敢外出。”
“究竟是何種因由導致如此境況?”一旁的張靚影聞言,頓時秀眉一皺地說道。
“村民們只知道這些死去的青壯年男女,皆是得了一種怪病而亡,死前皆是全身發黑,身體浮腫,上吐下瀉,最後不治而亡,請了大夫來看,大夫亦是不知其所以然。”程大志繼續神秘兮兮地說道。
正說到這裡,驀然從不遠處傳來了一陣婦人高聲哭泣的聲音。幾人聽那聲音的方向是從離他們最近的一處房舍傳出的。
“究竟發生了何事?我等前去瞧瞧吧。”王羽聽到聲音後,頓時有些疑惑地對幾人說道。
“去看看也好,若是有事發生我等還可以瞭解一番。”龍陽對程大志所言的事情頓時也來了興趣,隨即便贊同道。
其餘幾人也皆是表示贊同,隨後幾人便走出院子,朝那哭聲發出的方向走去。
只見一處房舍的大門外,已經聚集了幾個村民前來圍觀,遠遠便傳來一名婦人呼天喊地的哭泣之聲,幾人走到門前一瞧,只見一名農婦正趴在地上橫躺的一人身上大哭。
地上躺着的是一名少年男子,其全身浮腫嚴重,腰粗如水桶,面黑如墨,嘴裡還往外溢着縷縷黑血,看似已經斷氣了。
“狗蛋啊,娘真的命苦啊,去年你爹得了此種怪病死去,今天又輪到你了,如今娘孤身一人,可叫我怎麼活啊。”那婦人趴在那屍體上面嚎頭大哭,身旁的幾位村民亦是跟着落下了眼淚。
“秀眉好命苦啊,去年死了丈夫,今年又死了獨子。這老天可真不長眼,秀眉一家可都是好人啦。”一旁的村民也在竊竊私語。
“怎會如此,看這少年年紀不大,此怪病聞所未聞,其狀可真是悲慘啊!”王羽在一旁皺眉道,幾人亦是被農婦哭天搶地的聲音感染了。
“我觀此少年模樣,甚爲怪異,好似中毒一般,但中毒致死一般大夫是可以檢查出來的,爲何會一無所獲呢?”程大志亦是在感傷之餘,狐疑道。
“此人絕非正常死亡。怕是另有隱情。”龍陽看了那躺在地上少年的屍體,心中隱隱也有着一絲的哀傷,不過他憑直覺感到此人死得不明不白。
“我看也是,此人死法有些詭異。”張靚影亦是皺着柳眉,低聲說道。
“我看到…山上有鬼,那鬼…從墳裡爬了出來,好恐怖…啊,嚇死我了”。一旁忽然傳出一個結結巴巴的聲音。
幾人扭頭一瞧,只見那話語傳自一名二十出頭的青年,青年口眼歪斜,目光有些呆滯,雙手曲捲在胸前,不停把玩着手裡的一根棒棒糖,歪着脖子,嘴裡還在往外流着哈喇子,看似一個傻子一般。
“二愣子,不要胡說,哪裡有鬼。”一旁一名鬚髮皆白的老者聞言,頓時瞪了那青年一眼,對其厲聲喝道。
“三叔,二愣子是個傻子,不要理他,他的話怎麼能信得過呢。”一名矮胖中年男子見狀,頓時不以爲然地在一旁說道。
“我真的看到…鬼了,好恐怖。”那二愣子耷拉着腦袋,繼續說道,其講話之時不時做出驚恐狀,似乎是真的一般。
“這二愣子,還真會胡說,找打是不是。”老者看似有些不耐煩了,老眼一橫,做出了一個要打人的手勢,嚇唬那叫二愣子的青年。
那二愣子見狀,便嚇得跑開了,手裡還拿了那個棒棒糖,一邊舔着一邊飛快跑到一旁去了。
“道友,你說這二愣子說的話有幾分可信?”程大志聽了二愣子的話語。仔細打量了其幾眼,對一旁的王羽說道。
“此人傻乎乎的,所言應該皆是胡言亂語罷了,應該不可信吧。”王羽聞言,頓時擺了一下手說道。
“我看也是,一個傻子講的話八成是胡謅的。”周晨也在一旁附和道。
龍陽聽了幾人的話,頓時皺了皺眉頭,心中頓時有了自己的看法,於是便說道:“我與二位看法不同,我認爲這傻子之言有幾分可信。”
“何以見得,道友難道還真相信一個癡傻之人的言語不成,那未免也太可笑了吧。”王羽聞言,便對龍陽笑道。
“我以爲此人雖傻,但正因爲他憨傻,所以纔不會撒謊,如果他沒有見過的事情,又怎會平白無故胡謅出來,如若他沒有受到什麼刺激,一個癡傻之人是如何能編出鬼故事來。”龍陽隨即便一本正經地對幾人說道。
“我覺得龍道友所言有理,傻子雖神智低於常人,但正因爲如此,纔不善於撒謊騙人,我相信他說的話還是有幾分可信。”一旁的張靚影卻是力排衆議地支持了龍陽的觀點。
“嗯,兩位所言不無道理,我看不如我等回去再將此事好好再商議一番如何?”程大志被二人說動了幾分,眼神閃爍了幾下,隨即便對幾人說道。
王羽還是不太支持龍陽的看法,但還是無奈地點了點頭之後,與四人一道返回了他們自己的屋舍。
五人經過一番爭議之後,除了王羽還是不當回事情之外,其餘幾人皆是支持龍陽的看法。
最後幾人商議之下,決定到二愣子所說的山上的墳地看看有什麼可疑之處。
“既然如此,暫且依了你們吧。”王羽最後不得不無奈地點了頭。
“那我等幾人夜間便行動,看看到底是何人在搗鬼,說不定是紫星會的人故意派人到三合會管轄範圍來製造恐慌,以詆譭三合會的名譽,此事可大可小,既然被我們碰上了,不如藉機調查一番,或許能找到有用的線索。”程大志隨後便對幾人言明瞭行動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