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下人整理房間的功夫。苗夫人請老者坐了下來,並沏了杯好茶端給老先生,老先生起身雙手捧杯,道了聲:“多謝夫人。”隨後細細飲了幾口,連嘆了幾聲‘好茶、好茶’。
隨後李雲山與老者又客套了幾句,然後問道:“敢問先生高姓大名?”
“老朽免貴姓孫,名弧。”老先生十分客氣地迴應道。
夫婦倆人隨後便同這位孫姓老者聊了大約半個時辰左右,隨後又張羅了一桌好酒好菜招待了孫先生,這李雲山本是豪爽熱誠之人,與孫先生雖初次相遇,也是以禮相待,老者本來已不食人間煙火,但盛情之下,卻是雅興頓起,陪着李雲山飲酒高談起來,席間談笑風生,如同對待故人一般。
飯後約一盞茶功夫,孫弧看了看李家夫婦二人,然後微微一笑道:“其實在下此次出門,還有要緊事要辦,明日還要繼續趕路。不便與二位閒聊太久,二位要是無事,我這便回房歇息了。”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不再打擾先生了,僕人們已經整理出了一間客房,先生這就可以進去休息了。”說完李雲山便把孫弧請到客房裡,客套了幾句後拉上門便走了出來。
李雲山隨即便和夫人回到了裡屋,夫妻二人都覺得這孫姓老者應該有些來頭,想要與之攀上一點關係。
“這老先生不似平凡之人,看他的衣着打扮,神情儀態,一定是修仙者無疑,而且他說自己是被別人所傷,但我觀察他的傷勢恢復竟然如此之快,一盞茶功夫居然就恢復了平常人的狀態,想來也應該是個高人才對,普通的修士怎能輕易傷到他呢。”李雲山隨即又帶着些許疑惑對苗夫人說道。
“我也看出些許端倪了,只覺的這孫弧有些不同於常人之處,但又道不出個所以然,也不知他是否得罪了什麼人,我們留他在這裡過夜可不要惹禍上身。”苗夫人有些許擔憂地說道。
“我看這老者一身正氣,不似是什麼爲非作歹之人,要是得罪了什麼其他人落得受傷至此,而他又昏倒在我家門口,我李雲山說什麼也不能見死不救,反正過了今晚他就會離開,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李雲山聞言。卻是淡然說道。
夫妻二人隨後又繼續閒聊起了別的事情。
再說到李雲山的劣子李楓和那二胖,他們欺負了那肥胖少年,還害得那少年的老孃吃了一嘴牛屎之後,兩人又到鎮子裡閒逛了一下午,混到天黑時分,兩人在一家小飯館裡一人吃了一碗雜碎面。
由於天氣炎熱,兩人從飯館裡出來之後,李楓突發奇想,說是要到山上去抓幾隻野味來做燒烤。
這兩人平日裡無所事事,閒的無聊,總要找些新鮮刺激的事情來打發時間,聽了李楓提議,二胖小眼頓時一亮,拍手贊同道:“就這麼辦了,老大便是老大,注意就是多。”
於是兩人便興致勃勃地沿着小道,朝城西一座小山上奔去。
李雲山夫妻倆人閒聊了大約一個時辰左右,苗夫人突然想到了什麼事情,於是到院子裡找了看門的僕人問道:“阿福,少爺回來了嗎?”
那名叫阿福的僕人頓時躬身迴應道:“回夫人,少爺從上午出去到現在就沒有見過蹤影。”
苗夫人聞言。頓時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說道:“再這樣下去可不得了,以後可要嚴加管教一番,天黑了幾個時辰了還沒歸家,太不象話了,又不知道到哪個田間野地胡搞去了。”
說完苗夫人便面帶憤色地返回到了裡屋,對着李雲山說道:“夫君,你長年在外奔波賺錢養家,家裡的大小事務都是我跟管家在負責,你那逆子又不聽我的話,想來這家裡他只怕你一個人,你可要好好管教你那個兒子了,你瞧瞧,到現在還在外面鬼混,整天都看不到人影,也不知跟哪些狐朋狗友在外面做什麼勾當去了。”
李雲山聞言,也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哎,都是我不好,對這犬子從小就溺愛過分,疏於管教,最近生意繁忙,日後有時間一定要好好管教一番,以免將來變成一個無用的敗家子。”
夫妻二人又閒聊了大概一個時辰左右,便上牀就寢了。
轉眼間,時間已經到了午夜時分,雨後的夜晚,夜空朗朗,繁星點點,天空中掛着一輪彎月。整個南斗城在星星和月亮的映襯之下,顯得十分明亮。
整個南斗城一片寂靜,幾乎所有的人家都已經關門熄燈,除了偶見幾個巡夜之人,還在街道上走動,整個街道上幾乎看不到一個身影。
而此時就在李雲山家大門前,忽然颳起了一陣陰涼的野風,這股風帶着刺骨的陰氣,從空中直撲李家大院而來,門前大樹的枝條也隨風亂擺起來,夾雜着低聲呼嘯的聲響,李家大院裡頓時開始充斥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
隨後一個黑影便從那股陰氣之間穿出,緩緩從空中降落到李家大院,只見黑影身形高達,足有六尺來高,而且來人面目猙獰,身披黑色長袍,長袍隨風飄蕩。
那孫弧之前到了房舍之後,便閉門不出,一直都在牀上打坐靜修,調養生息,這一坐就到了午夜,就在剛纔那股陰風颳起之際。孫弧眼睛陡然睜大,眉頭一皺,心中頓時一陣發緊,心想道:“他如何來的這般快?”
就在黑影剛剛落地的霎那間,一身白袍的孫弧已經從裡屋奪門而出,瞬間便飛身到了李家大院之中,這一白一黑兩個身影,頓時在夜空中形成了鮮明的映照,兩人四目相對,眼神裡盡是殺氣。
“盧天虎,你這惡人。想不到才幾個時辰,你便找到了我的藏身之處,不要以爲你僥倖傷了我,便可以咄咄逼人,當時是我運氣不好,又中了你的陰招,才稍稍落於下風,難道你認爲我孫某人真的如此容易對付?我勸你速速離開此地,否則你硬要逼我與你拼命,最多也是落得個魚死網破,玉石俱焚,你也撈不到什麼便宜。”孫弧隨即便對着那黑影嚴聲厲斥道。
很顯然孫弧和那黑影不知在何處曾經有過一番打鬥,後來逃脫到了李家附近,這纔有了此前在李家門前昏倒在地那一幕,身上的傷痕也就是與這盧天虎打鬥時留下的。
“哈哈哈哈,孫老鬼,你這老傢伙就會逃命的本事,你以爲你能逃出我的魔爪嗎,幸虧我身上有一隻犬獸,方圓數百里之內,你都無法逃得過它敏銳的洞察力,雖然你收斂了氣息,能逃過我的搜索,但你卻逃不過犬獸的追蹤,我已經追了你半日之久,我料想你也跑不遠,果然不出所料,你就躲在附近,你還是老老實實的束手就擒,否則別怪我心狠手辣。”只見那被孫弧稱之爲盧天虎的黑影,眼中閃爍着濃濃的邪氣,凶神惡煞地說道。
“盧天虎,你不要太得意,鹿死誰手尚未可定,除非我孫弧今日魂飛魄散,否則你休想老夫輕易就範,我二人先離開此處決一死戰。免得連累他人。”孫弧聞言,卻是毫不示弱地說道。
由於此前他和盧天虎交過手,盧天虎的實力在他之上,所以此時孫弧心中也明白,對付盧天虎,他似乎有些勉強,但他那鎮定自若的表情卻只是故作姿態,想要在氣勢上壓對方一籌,令盧天虎有所顧忌。
“死老鬼,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可沒你這麼有耐心,你乖乖跟我走,我便放你一馬,否則我要你和這家人都死無葬身之地。”盧天虎見孫弧不肯就範,頓時怒氣衝衝地說道,他似乎並未將孫弧放在眼裡。
而此時李雲山已經聽到外面的喧鬧聲,從睡夢之中醒來,手裡還拿着一把大刀從裡屋衝了出來,他知道外面的情形似乎不對,交代夫人呆在屋內不要亂動,自己便出來想要看個究竟。
待他走到大院之時,頓時看到了黑白兩個身影呈現對峙之勢,分立於院落兩旁,由於時下夜空明朗,他很容易便看清楚兩人的臉龐,認出了白衣人便是孫弧,但對面那個身形高大、面相兇惡的黑衣人卻是着實令他頓時心生惶恐,他此前從未見過修爲高深的修仙者爭鬥,手裡拿着的大刀不禁有些微微發抖。
但李雲山畢竟是一家之主,他隨即便強行鎮定了一下心神,指着盧天虎大聲說道:“來者何人,夜闖私家宅院,究竟是何用意?”
李雲山話音剛落,孫弧便轉過頭來,有些顧忌地對他說道:“雲山賢弟,此人乃窮兇極惡之徒,你切勿要摻和進來,我怕會對賢弟不利,你趕快離開此地,留我一人對付他足矣。”
而沒等孫弧把話說完,盧天虎卻是對着李雲山冷哼了一聲:“找死!”
隨即只見盧天虎擡手一揮,一道黑芒頓時從他的手心發出,黑芒如電光火石般,瞬間便射到了李雲山身前,直衝他的胸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