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舞陽心思多縝密,一瞧池南看着她的眼神略有不對,心口頓時一跳,並沒有立刻收斂自己的神色,而是繼續說道:“樑夫人曾下毒手害咱們姑娘,這件事情怎麼能就這麼過去?若不出了這口氣,委實令人寢食難安。”
是嗎?
池南心思一轉,看着齊舞陽問道:“你說說你想怎麼做。”
齊舞陽笑道:“樑夫人在王城有一手帕交,乃是李貴妃的弟婦,我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託她提攜樑嬋。樑嬋拿走的樑家的金銀,至少得有一小半落在她手裡。”
這是開路的錢。
就算是手帕交,又不是真正的好姐妹,若無利字在前,誰願意爲了別人的女兒費心費力費事。
池南看着齊舞陽,“你是想把消息透給樑弘?”
齊舞陽點點頭,“樑弘才學淺薄是個繡花枕頭,我曾無意中聽到樑嬋私下裡抱怨這個哥哥不學無術,對她沒有助益。”
“所以,若是樑弘知道樑嬋如此看她,且她又捲走了原本屬於他的財產,有了確切的目標,必然會追到王城去。”池南說着語氣也有點興奮起來。
“你也這樣猜想?”齊舞陽眼睛一亮,“巧了,我也是這樣想的。就算是樑弘沒那個膽子前往王城,必然也會想辦法給樑嬋添堵,樑嬋在王城就不會那麼順遂了。”
“只要絆住了樑嬋,樑夫人滿心都在女兒身上,就沒有更多的心思盯着藺縣。”
齊舞陽用力點頭,對,她就是這樣想的,借力打力。
池南看着齊舞陽臉色漸漸柔和下來,笑着說道:“沒想到出了王城,你倒是真的開竅了。”
齊舞陽:……
給他一個白眼!
池南輕笑一聲,上前一步站在齊舞陽身邊說道:“這件事情我帶人去做,不過怕是明早才能離開了。”
“沒事,不過一晚。”齊舞陽只要想想溫妱能吃癟,就算是在這裡多呆幾天都樂意。
“你不要輕易出去,被樑府的人看到不安全,等我們回來。”
“好,你放心去。”說完一頓,“不然讓賀閔與你們一起,他是有些功夫的,身手不錯,許是能幫上忙。”
池南搖搖頭,“一個樑弘而已,這也太擡舉他了。”
池南帶着池放跟羅齊出了門。
齊舞陽總覺得池南這話說的冠冕堂皇,就是不願意帶着賀閔出門。
哎,這年頭當胡奴實在是太委屈了。
大牛等池南一走,立刻去關上了門。他可聽到了,池南說了姐姐被樑府的人看到會有危險。
齊舞陽索性也沒事情,就帶着賀閔跟大牛識字,折了樹枝在泥土地上寫了大牛二字。
這兩個字簡單好學。
“大牛,你看,這就是你的小名。”
大牛捏着樹枝歪歪扭扭的在一旁照着寫,手都有些發抖,姐姐教他識字!
他從未想過,有一日會有人教他識字!
他一定好好學!
“我的名字怎麼寫?”
齊舞陽聽到賀閔主動開口,就用樹枝寫了賀閔二字。
繁體字啊,這可真是有些複雜,寫完之後她就樂了,對着賀閔說道:“你的名字有點複雜,初次學,慢慢來,不急。”
賀閔拿過樹枝,一筆一畫照着寫。
他之前就看到了,那個池南說話的氣質跟他就不一樣,肯定識字。而且看他的眼神,他也不喜歡。
不能被比下去,再難也要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