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大人姜媛從來都不是一個缺愛的女人。
在她還很小的時候她的父母就把她交給了家裡的保姆,雖然每天吃的穿的都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但是她從來都感覺不到家存在的意義。
更多的時候,都是在家裡,接受着一節又一節昂貴的私人培訓課程。
她每天必須得練三個小時的鋼琴,母親在電話裡告訴她這是身爲名媛必須得學會的東西。
就爲了這個名媛的身份,她還得學茶道,學插花,做體型訓練,每天一到時間,就會有專程的老師過來教她。
小的時候她不知道什麼是屬於自己的人生,雖然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每天累兮兮的學一些她根本就不感興趣的東西,但是爲了父母開心,她儘量的做着。
直到後來,就連保姆都敢每天對她呼來喚去。在她十四歲那年,終於再也不堪忍受這莫名其妙的人生。
她趕走了家裡所有的保姆,通知所有老師再也不用過來,最後,她拿着過去存下的所有錢,直接遠走高飛去了法國。
一個十四歲的小女孩,獨自一人來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國家,她只拜託了父母給她辦了一個合法身份讓她留在那裡,其他的事情,全都是她自己一個人解決的。
每天她都會擠出十多個多小時學習法語,其他的時間就忙着兼職,她雖然年紀小,但是會許多的技能。
她在塞納湖畔的咖啡店彈過鋼琴,在花藝店每天爲老闆娘插花和修剪枝葉。等到她十七歲的時候,終於可以說得一口流利的法語。
少女初長成,姜媛自身的氣質自然是很多法國人所沒有的,在她的拼命努力之下,她終於在一個知名奢侈品牌的手工師傅手下當助理,這一當就是五年。
在這五年裡,她沒有談過戀愛,沒有參加過任何聯誼活動,哪怕每天都會有帥氣的法國小夥在她家樓下等她。
她不是一個缺愛的人,是因爲她從來都不知道愛是什麼。
她可以徒手扛幾十斤的服裝材料,也在巴黎街頭遇到過持槍搶劫的罪犯,她被師傅嚴厲的訓斥過,也經常獨自一個人就那樣平淡的度過自己的生日。
在法國呆了十年,二十五歲那一年,她終於回國開了一家奢侈品商場。
在別人眼裡,她是萬人迷是女強人,是做事一絲不苟的女魔頭。
可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從小到大,她不但沒有體驗過什麼是愛情,就連親情她也不曾有過。
當初爲了商業上的聯姻,她嫁給了季修,一個古板的大學教授,可是就是這樣一個人,後來也找到了自己的真愛,那個古靈精怪的女明星。
直到前幾個月姜媛都在質疑自己,難道自己這輩子就要這樣過去嗎,頂着一個她不需要的光環,然後潦草的度過自己這孤單的一生。
後來她遇見了卓隨行,那個總是任勞任怨,可愛得彷彿一隻忠犬般的男人。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他們相愛了。可是爲什麼現在又落得這般田地,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卻不在身邊。
她現在不想一個人待在家,姜媛拿起手機,就放棄掉一回自尊吧,她受夠了總是當女王的姿態,孤單也說不出口,累了也沒有肩膀來借她靠一下。
她打給了卓隨行。
電話接通的聲音正在響起,她想好了,等他一接電話,她就馬上說她想他,她需要他,她要他馬上來到她的身邊。去他的週年慶,去他的自尊心,現在她只想要他來陪她。
“您撥打的電話現在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良久的等待過後,無情的女聲打斷了她的思路,這回她再次一個人陷入了無邊的黑夜。
竟沒有一個人來拉她一把。
她喝掉了一瓶雞尾酒,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感到難過,哪怕是在國外最辛苦的那幾年。
頭暈目眩的時候,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姜媛掙扎着爬過去找到掉在茶几下面的手機。
“卓隨行你個王八蛋!你說的都是屁話,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都不來,你氣死我了你……”一按下接聽鍵,她就狠狠的發泄一通。
“你快來我家吧,我現在,真的真的,非常想你……”她軟下聲來,對着電話默默呢喃。
“姜小姐,您還好嗎?沒事吧?”小田之幸急切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
她怎麼會突然就沒了聲音?他越想越怕,趕緊聯繫了莫西,本來想讓他過來一趟,可是電話裡的他似乎也醉得差不多。
他只好問到了姜媛家的地址,心裡還想着這個商場裡的員工爲什麼都這麼奇怪的在如此重要的日子前一天喝個爛醉。
姜媛做了一個夢,夢裡面她穿着一身潔白的長裙,這種像韓劇裡得了白血病的女主的風格的衣服一向不符合她的審美,可是夢裡面的她就是這個樣子,長髮飄飄,可憐楚楚的望着對面的男人。
他是卓隨行。
夢裡面的她哭得不行,懇求的看着他:“求求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就只有你一個人了,你不是說好要永遠跟我在一起的嗎?”
可是他卻只是冷漠的看着她:“我們都是成年人了,就不要這麼幼稚了好嗎?我要走了。”
夢裡的她絕望的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突然一把扯掉長裙,裡面穿着一身緊身皮衣吊帶裙,這纔是她姜媛。她三作兩步快速衝上前去一腳就把卓隨行踹飛了,接着就是狂風暴雨般的拳頭……
咚咚咚……咚咚咚……
她的嘴角露出了勝利般的微笑。
等等,這聲音好像不是在夢裡,聲音突然更大了些,姜媛猛然被驚醒,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頭一下子碰到了桌角,這才發現自己躺在地上睡着了。
門外有人把門敲得震天響,她搖搖晃晃的衝向大門,一把拉開:“敲什麼敲!找死啊你!”
門外,提着一個保溫盒的小田之幸快被驚呆了。
姜媛漫不經心的看了他一眼,嘴裡嘟囔道:“原來是你這個日本鬼子,你來幹嘛?來掃蕩嗎?!”
說完,她一頭栽倒在沙發上。
小田之幸被她搞得哭笑不得,看了看一地的酒瓶子,他驚訝得快要合不攏嘴。
在日本,通常都是男人們喝酒喝到凌晨回家,結果這個奇怪的中國女人居然喝得酩酊大醉,而且還對他說一些平時根本不會對他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