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剛剛九點,一輛黑色的桑塔納停在了大院門口。
車上下來一位四十上下的優雅女士,她身黑色穿職業套裝夾着皮包,徑直走進了大院門。
劉靜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急忙上前客氣的招呼道,“秦主任讓您親自跑一趟真不好意思,應該我們張總去拜會您纔對!”
這位秦主任保養的極好,雖說年過不惑但臉上一條皺紋都沒有,體型也不顯得臃腫,說她三十冒頭都有人信。
她微微一笑,向劉靜伸出了手掌,“小劉,沒想到咱們又見面了,上次還是在濱海,這次就到了新公司,你們年輕人好啊,敢於拼搏,勇於挑戰,我要是年輕幾歲,也跟着你學了!”
????????????????劉靜分不出這話裡面是調侃還是真心羨慕,不過跟他們打交道多了,她自帶免疫力。
當即賠笑着在前面引路,“您可不老,看起來和我姐姐不相上下呢,您這邊請,張總在接待室久候多時了!”
秦主任仔細打量着院子,心中微微搖頭,這規模確實是太小了。
看起來這家公司實力就一般,肯定沒法取代濱海這種大公司。
上面還要扶持這種小公司,這個決定有點草率了。
自己這回一定力爭讓濱海集團擺脫陰影重獲新生。
想到此處,她們已經走過了大半個院子,來到了二層小樓之下。
劉靜衝着門內高喊了一聲,“張總,秦主任到了!”
隨後在前面引路,踏上了臺階。
秦主任心中一陣冷笑,這位小老闆架子夠大的!
就在她跟着踏上臺階的時候,門內走出一個丰神俊朗的小夥子。
他就像是一顆散發着春天朝氣熠熠生輝的青竹,讓人眼前不由得一亮。
秦主任的眼睛也在此刻亮了,只見對方走到自己面前,伸出了手掌,此刻她才恍然,這位就是張學兵。
“你好,秦主任,久仰大名,請坐,敝公司剛剛起步,有些簡陋了,您千萬別介意!”
張學兵不卑不亢的說着,伸手優雅的做了個請坐的姿勢,同時拉開了椅子。秦主任暗暗點頭,別看公司小,可這位小老闆卻優雅斯文,派頭風度無可挑剔,想必也是豪門出身的精英人物。
張學兵等她入座,這才從對面坐下。
而劉靜就坐在二人一側,負責斟茶倒水。
幾句寒暄之後,秦主任進入正題說道,“我這次冒昧拜訪,想必張總知道目的吧?”
這不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着的事嗎?
可是張學兵故意的露出羞赧一笑,搖頭說道,“我還真不知道您的目的!”
他這樣說,是故意大亂對方的節奏和思路。
我的地盤我做主,想怎麼談也是我掌握節奏!
假如是別人這樣說,秦主任早????????????????就心中不快了,但張學兵卻像是一個大男孩的羞赧笑容,讓她生不出任何的不快。
反而像是被戳中了心中的柔軟之處,語氣柔和的解釋道,“我聽說最近,貴公司和濱海集團,起了一點誤會!”
張學兵立刻語氣凌厲的說道,“您理解錯了,那不是誤會,那是赤裸裸的欺詐,詐騙,坑害,跟搶劫、殺人,沒什麼兩樣!”
突如其來的情緒變化,讓秦主任嚇了一跳,她已經意識到,對方絕對不肯善罷甘休。
沒錯,這就是張學兵向她傳遞的一種信息,這件事決不妥協。
秦主任調整了一下心態,臉帶和善微笑說道,“小張,我這麼叫你,不會生氣吧?”
張學兵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示意她繼續說。
“我還是叫你張總吧,做生意講究和氣生財,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仇人多堵牆,不管濱海那邊多大的錯,總不該讓一家這麼大的公司因此倒閉吧,將來你還是要在綠島做生意的,這次你得理不饒人以後誰還敢繼續和你合作?”
秦主任說着拿起茶杯,輕輕的呷了一口,暗中觀察着張學兵的表情。
此刻她感覺到,對方絕對不是表面這麼單純簡單。
張學兵嘴角噙着一絲冷笑,語速極快的說,“這次假如不是我運氣好遇到省臺採訪,怕是此刻倒閉甚至傾家蕩產的就是我了吧,濱海不該因此倒閉,難道我就該?”
說到這裡他語氣愈加冷厲,“新聞和事情經過您肯定都瞭解了,他們所作所爲一步步一環套一環,目的就是要讓我萬劫不復,他們何曾給我留過一點活路?他們已經下死手捅了我一刀,難道我還要裝作沒事一樣和他們握手言歡?有這樣的道理麼?”
秦主任被壓抑的大氣不敢喘,沒想到自己宦海多年經驗無數,竟會被這個毛頭小子壓制住。
再次深吸一口氣,她恢復了點情緒說道,“我可以讓他們給你道歉,將來特殊照顧你生意,你看如何?”
張學兵冷笑道,“如果道歉有用的話,還要什麼法律?他們在做這件事之前,就應該有充足的心裡????????????????準備應付失敗,現在就是他們品嚐結果的時候!”
秦主任不由自主的揉了揉太陽穴,她感覺腦子裡漲的厲害,這事怎麼會這麼難搞,周學文和薛曉迪這兩個混蛋,辦的是什麼事啊!
她心裡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怨氣,當然是針對周、薛二人的。
沉吟一番,她繼續說道,“要不這樣,你提出一個補償方案,然後撤銷起訴,我負責協調他們給你合理的補償,至於後面的跟蹤報道,你要出面澄清,前面的事情都是誤會,這樣可以麼?”
這叫什麼邏輯,讓自己承認前面的是誤會,等於自己用自己的名譽替他們洗白,這是什麼腦子才能想出這種主意?
張學兵大笑起來,笑的眼淚都出來了,“秦主任在您眼裡,我這種小公司的信譽可有可無,可以隨便犧牲,可它卻是我的生命,是我立身爲人的根本,人無信而不立,您要是繼續這麼談下去,我只好送客了!”
整個綠島漁業行業中,誰敢這麼給秦主任說話?
秦主任也是第一次遇到當面敢對她說送客的人,一張白皙的臉頰瞬間氣成了駝紅色。
她心中再次將周學文和薛曉迪罵了一遍又一遍。
雖說被逼入了死衚衕,可是事情還得解決,她決定再試一試,於是厚着臉皮說道。
“張總你再聽我最後一個建議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