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拉機一路上搖搖晃晃的，山道上時不時有大轉彎，急轉彎，大家東倒西歪的，但是也不影響他們聊的愉快。
開拖拉機的小周是之前那個老周的兒子，父子倆開着拖拉機常走山路來去，路也熟悉的很。
因爲天黑，靠着頭燈跟手電筒，路況不是很清晰，搖搖晃晃近三個小時左右才進入了市裡的範圍，道路也平坦了。
周大給指了一下路跟大概方向，周圍的景色也從荒蕪，漸漸變成了低矮房子的住宅，看着與他們鄉下並沒有多大的區別，只是道路更好，更平整了。
大家看着不由有些失望，還以爲城裡有啥不一樣。
周大笑着道：“還沒到市區呢，等天亮後，你們肯定會張大嘴巴。”
大家不置可否。
“還要幾分鐘纔會到市場啊，這都快一點了。”
“十分鐘就能到。”
“量了，兩米一。”
“我是沒見過這麼大的魚！這得有兩米長吧？量過了沒有？”
他看了一下身旁，其他的人還正在陸陸續續拉進來一筐又一筐的貨，統統堆放在那條魚的另一邊攤位上。
難怪有句話說，想要富，先修路。
葉耀東他們也將各自的貨拿了一個筐，倒了一點放在桌子前面，然後他們也輪流出去逛了一圈，順便去成交點了解一下現在扇貝的市場行情，碰到感興趣的也跟人家攤主聊了幾句。
葉耀東聽着周圍人聊天，也大概知道了一些情況，他也放輕鬆跟周圍人聊了起來。
筐不夠，或者需要用到筐的話，自己去角落裡拿，市場也有備着，是專門拿來裝貨過稱的。
而周大因爲來過，所以他也自告奮勇的跟周圍的人拉家常，打聽情況。
“還真的得到處走走看看，這裡也有好多咱們見都沒見過的魚貨，那邊剛剛運進來了一條不知道是什麼魚，好大隻，看着賊稀罕。”
這時候城市還沒擴建，市裡其實也就一點點大，都要不了十分鐘，他們就看到遠處空地好像圍了一個很大的蒙古包，周圍聚攏了很多的手電筒光亮，看着人數還不少。
“到了，到了。”
周圍攤位也都在議論那條魚，彷彿那條魚已經拔走今天批發市場的頭籌。
看到身旁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他看了個熱鬧後就往回走了，但是走在路上他就靈機一動，那條比目魚不是明顯的活招牌廣告嘛。
“這絕對比我還長了。”
大家都激動的站起來，看着遠處。
隊伍也排起了老長，葉耀東順手掏出布袋裡的白煮蛋，偷偷的塞了一個給那個賣蟶子老大爺後，就回到了他們自己人那裡。
這時大家也相互看到了，周圍其他人都賣的啥東西。
市場裡頭真的跟周大說的一樣，場地很大，但是簡陋的很，一張桌子相當於一個攤位，桌子上都有紅筆寫着數字，他們拉進來的貨都堆在桌子後面。
可以入場後，葉耀東他們也興奮了。
知道規則都沒變，依舊是兩點鐘開始進去，大家都鬆了口氣。
7個人像下餃子一樣，從拖拉機上跳了下，他們都有些陌生的看着周圍環境，因爲不熟悉，所有人下來後都東張西望，沉默着聽着周圍人交流。
“好多人啊，半夜都這麼多人。”
老大爺驚訝了一下後，也握在手心裡收下，揣進口袋，又走上前去跟他們說，讓他們最好找靠近客商入口的攤位。
他們排隊的這個入口，跟客商入口是不一樣的，有兩個口子。
“原來市場批發市場的扇貝比咱那收購點貴了有3-5分錢，降價了說是漂亮的也有3毛6，差一點的也有三毛2，個頭小的就只有兩毛8，還是這裡值錢一點。”
雖然攤位上圍攏的人比較多，擋住了部分視線，但是它的魚身比較長，他還是看到了，他快走幾步上前，順便聽着旁人的議論。
他們人多，乾脆佔了兩個位置，靠近客商入口的位置老早就被佔了，他們也只能選擇靠近一點的。
“就158攤位，在那個方向，你自己過去看下就知道。”
“撿到寶了，那麼大條魚肯定能賣好多錢，嘖嘖嘖，這個市場裡好貨可真多……”
葉耀東聽着旁人的議論，也知道這條魚是從公海撈的，他仔細觀察了一下這條魚，兩隻眼睛在身體的右邊，身體的左側則光滑呈白色。
“塞林木，這麼大啊？”
葉耀東比較早出去亂逛，還真沒看到他們說的那條魚，連忙問道：“伱們說的魚在哪呢？我前面出去的時候沒看到。”
葉耀東聽得啼笑皆非，心中也有些感慨，只不過來個市裡，大家就感覺出了多大的遠門一樣。
時間一到，這個類似超大蒙古包的門口，雨布也被捲起一個口子，裡頭燈火通明，燈光瞬間透了出來，所有排隊的人都推着貨魚貫而入，開始佔領攤位。
大家都摩拳擦掌的興奮極了，感覺這一趟來對了，還能多賣點錢回去，又能開開眼。
“不能這麼想，人家倒騰一手也要賺錢，不然零賣不是更好？但是更費工夫賣的也慢，總得給人賺錢的空間。也就這玩意兒，不好捕撈，比較稀罕一點，不然貝殼類的都不咋值錢，剛剛那個老頭子不是說他那個蟶子只能賣一毛。”
“那確實。”
“就是這裡吧？”
隨着拖拉機的減速，嘈雜聲越來越近。
“對啊，那一條魚好大隻，又扁扁的，跟那個比目魚有點像的。”
周圍空地上停了許多的板車，板車上堆滿了貨，周圍都站滿了人，拖拉機也有好多輛。
“這個肯定是深海的大貨，不知道怎麼抓的，居然能抓到這麼大條魚。”
周大在那裡唾沫橫飛，興奮的跟着他們講市裡的房子有多高，白天有多繁華多熱鬧，其他人也很配合……
看着其他人的動作，也有樣學樣，拿筐將貨倒了一點出來，這樣也能讓過來批發的人看到你賣的是啥。
照理這條魚應該是出現在歐洲市場，或者俄羅斯市場，也不知咋的居然出現在這裡。
因爲他們貨太多了，扛着也不方便，又不能把拖拉機開進去，就人數分兩撥，三個人去排隊進去領攤位，四個人在拖拉機上守着，等領好攤位後再借市場的地排車拉貨進去。
他們愣了一下後，又明白過來。
隨着時間的臨近，周圍的板車越來越多，拖拉機也多了幾輛，都是從四面八方開過來。
還真是讓大家大開了眼界，平常他們碼頭少見的深海貨，市場裡大把，什麼深海虎頭魚，波利魚，馬頭魚，大帶魚，琵琶蝦，各種鯛魚，青甘紅甘石斑，金槍魚也都整筐整筐的，還有攤位擺出來金燦燦的好幾筐大黃魚，值錢的不值錢的，應有盡有。
道路平坦又沒人，拖拉機走的更快了。
“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大的比目魚。”
沒錯，那一條就是比目魚，雖然它體型巨大有兩米長，但是它化成灰也還是比目魚，只是品種不一樣，這是一條大西洋比目魚。
回來後，一個個眼睛都放着光亮，都興奮的很。
小周也尋了一處空地，先停了下來，讓他們先下車看看情況，貨倒是不着急現在卸，其他車上也都堆滿了貨，只是很多都用布蓋着，都看不到賣的啥貨。
一個板車上都是蟶子的老大爺看他們像是第一次來，也對他們的問題簡單的回答了。
經過市裡的時候，雖然夜晚光亮昏暗，但是他們還是看到了幾座高高的大樓，一個個都像周大說的，張大了嘴巴新奇的看着高樓，手電筒到處照着。
“我過去看看，長長見識。”
“還是公海大魚多！這條比目魚可真大。”
“看吧，我就說你們看了之後肯定要張大嘴巴，這城裡的房子高吧？這裡有好幾棟十幾層高樓，白天看着可漂亮了，跟咱鄉下完全不一樣，路也很乾淨，咱們鎮上都比不了……”
“我也看到了，應該就是大的比目魚，那一隻起碼好幾百斤，好嚇人，感覺比阿東之前捕到的那隻大龍躉還要大。”
“終於到了。”
大家都在那裡，東張西望，有的趁着客商還沒來，都到處走動的，看着其他人的。
還沒走到近前，葉耀東就遠遠看到了那條巨大的比目魚。
它現在可是市場裡最靚的仔了，他們這些賣貨的都覺得稀罕，那些客商魚販子聽說市場裡有條兩米多的比目魚，不得都過來瞧一瞧，看一看？
那挨着近的攤位不就可以沾光了？
他又匆匆往回走幾步，跟其他人說了一下，又快速的用地排車運貨置換了一下攤位，趁現在那條比目魚斜對面還有空位。
反正也沒規定說佔了個攤位不能再置換，他就鑽了這個空子。
其他人也琢磨過來，也都趕緊能換位置的換位置，但是入口處的那個位置還是最好的。
等他們換好位置沒一會兒，陸陸續續就有人進來批發了，許多人都趕着地方市場早市開門前進貨，這些海鮮就是得趁新鮮批發了賣。
這一張是補昨夜的，夜裡還有兩根，本來想說三章一起發的，但是大家催，那就先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