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剛剛看到前面一批往那個方向游去了。”
葉父也喜不自勝，將手裡的手拋網扔到一邊也跟着蹲下去，“這一網也抓了三十多斤了，那幾個地籠收上來也有10多斤，今天可以多賣點錢了。”
“嗯，等會兒再收拾吧，爹你先去開船，我去衣服換一套。”溼答答的貼在身上很難受，葉耀東有些不自在。
“好好～”
葉父扔下手上的烏賊，將船往投放附卵樹枝的那處開去，兩邊離得並不遠，都在小島周圍。
葉耀東走到小船艙裡準備脫衣服的時候，才留意到腰間懸掛的網兜，他拍了一下額頭，“看到烏賊羣高興壞了，把這個給忘記了。”
今天網兜裡空蕩蕩的，沒啥貨，只有兩個江珧，沒感覺到重量他都差點忘了。
先放到一旁，他把溼的衣服褲子脫下來換上乾的後，才拎着網兜走出去，他爹也剛好把船停下來。
“東子，快點～”葉父剛停下船就興奮的朝他喊道，“把魚網拿過來。”
葉耀東看到他那興奮的模樣，也知道肯定是看到烏賊羣了，連忙先把網兜放到一旁，小跑着拿着魚網過去。
父子倆都靠在船舷邊上看向海面，只見跟前不遠處，水面下一兩米的位置，聚集了許多的烏賊。
那一片是他們投放附卵樹枝的位置，浮標都還在不遠處飄蕩着。
果然，效果槓槓的！
“好多烏賊！”
“把漁網整理一下……”
父子倆手腳利索的將漁網整理好，然後就灑向海面，怕把樹枝一起網上來，他們也沒敢將網撒開的太大。
停留了5分鐘不到，他們就快速收網，將手拋網的繩子掛在滾動輪上，隨着輪子的滾動運轉，漁網一點點被拉上了水面。
兩人在一旁接收漁網，扔到甲板上，大量的墨汁直接將甲板染成了黑色，漁網裡頭包裹着的烏賊也一片黑漆漆的。
葉父笑得合不攏嘴，“這一網也有三十斤了。”
“用樹枝引誘烏賊產卵，這方法好使！”
“趁着這會兒周圍數量多，趕緊多撒幾網。”
父子倆緊接着又撒了一網，結果這一網卻把樹枝撈了一個上來，這些附卵樹枝都是用繩子捆綁連接起來的，一個被拉了上來，其他的也跟着移動，連帶着烏賊羣也散開了一下。
怎麼行？散開了，可沒有集中好抓。
等漁網被拉到船舷邊時，帶動了繩子上其他樹枝也浮上了水面，只見那些樹枝上面也零散的掛了一串串的烏賊蛋，就跟海葡萄一樣，個別的還堆成了堆，看着特別的喜人。
雌性墨魚在產卵時，纏卵腺會同時分泌很多腺液，將卵粒纏繞起來粘結成串，使卵串附着於樹枝上。
葉耀東看到後又去拿了個桶，把被漁網撈起來的樹枝率先拿出來，並且把上面的烏賊蛋解了下來，放在桶裡，數量不多，就幾串。
解下來後，他又將樹枝拋回海里，繼續吸引烏賊，不過因爲樹枝被撈了上來，帶動了一整條繩子，烏賊羣也被打散了些。
“等一等再抓，先把這些烏賊都倒到筐裡先。”
“嗯，那裡還有一堆魚貨都還沒揀，幹都來不及。”
這真是甜蜜的負擔。
葉耀東笑着道：“你去分揀，我來抓烏賊。”
“我來抓烏賊，你去分揀。”
“要不了多長時間，那些魚都挺大的。”
“那伱去。”
葉耀東翻了個白眼，“我去就我去，讓你一次。”
一把年紀了，也想玩。
他將這些烏賊交給他爹弄，自己去分揀魚貨，也不能就那樣扔到甲板上，還好今天沒有太陽，下次出海要帶冰塊了。
甲板上到處都散落着剝皮魚，之前被螺旋槳割到的剝皮魚，已經倒筐裡堆到角落了，這些是第二網拉起來的。
但是裡頭也有的身上也帶着輕微割過的痕跡，估計是受傷比較輕，死不了，又回到了魚羣了。
葉耀東將身上有切割過的痕跡都單獨挑出來，這些要自留的，剩下的按魚貨種類直接扔到筐裡。
他身旁周圍擺了四五個竹筐，兩隻手甩動，一二三四的投籃。
正當他挑的起勁的時，船竟然動了起來，他疑惑的停下手上的活，扭着頭朝他爹大聲喊道：“幹嘛開船啊？”
“又有烏賊羣過來了，往前挪一點，再撒網。”
他欣喜的站起來，眺望了一下海面，站在船尾看遠處不太好看，但是隨着漁船前進，船舷周圍水下倒是看到不少烏賊的身影。
他又加快動作，快速挑揀起來。
等把貨挑的差不多了，才把底下沒用的魚蝦全部都裝到單獨的水桶裡，可以拿回去餵雞，接下去半個月他要專門捕烏賊，應該是沒啥空放延繩釣了，最近拖網的收穫更好。
把這些一筐筐的魚貨都拖到角落裡堆好後，他才跑過去他爹那裡。
葉父旁邊的竹筐裡已經又堆了兩筐的烏賊，這會兒這一網又要收起來了。
葉耀東將裝着烏賊的筐，又拉到角落堆放好，免得佔地方，等會漁網拖上來沒地方放，然後才又走過去。
“撒了幾網了？”
嘴裡說着話，他視線又看向了海面，水下的烏賊又游過來了不少，擠擠挨挨的。
他感覺樹枝好像不夠用，這還沒到最旺的時候呢。
“就兩網，剛剛本來想等一會兒再撒網，看到這邊有魚羣，就稍微挪動了一下位置，剛撒了兩網。”
“先拉上來。”
兩人接住剛被拉上船舷的漁網，準備將它拖到甲板上，卻在這時，又被烏賊透過漁網的漏洞噴了滿臉。
“呸呸呸～he…tui…還噴到我嘴裡……”
葉耀東抹了一把臉後又狂吐口水，並且將舌頭長長的伸出來，視線勉強能看到自個舌頭已經都墨汁染黑了。
葉父也好不到哪裡去。
兩人前面收了兩網，身上衣服就已經被噴黑了，只是沒有噴到臉上，這回倒是又照顧到了。
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們都有些習以爲常，不在意了。
隨便用手抹了兩下臉後就擡到角落去，然後又緊接着撒網，趁着現在烏賊都游過來產卵，他們趕緊大撈特撈。
滾動輪還沒還回去，他們還能借用，還算省力。
一連又拉了三網後，周圍海里的烏賊看着少了許多，父子倆也覺得有些累，就打算停歇一會兒，看一下下一波烏賊什麼時候會再涌過來。
反正現在才兩點多，時間還早，等數量多的時候再撒網，事半功倍，不然只會事倍功半。
葉父在整理着漁網，葉耀東就轉頭去數竹筐，光裝烏賊的就已經有四個了，一個筐按50斤左右算，這才兩個多小時，這裡就已經有快二百斤了，還不算那些馬鮫魚跟剝皮魚。
“今天收穫不錯，明天得多帶一點竹筐放船上。”
“明天去老宅拿，趁着前段時間空閒，我又編織了不少，順便也多拿一點給你大哥二哥，不知道他們投放到哪裡了，今天收穫如何？”
“你昨天捆樹枝的時候不是有跟他們說了怎麼做？應該懂的，晚上回去就知道了。”
“嗯，今天烏賊不少，等會兒多拉幾網，遲一點再回去，希望明天不要下雨”，葉父又看向旁邊飛着大量海鳥的小島，“可惜了，你娘沒有空跟我們出海，不然這麼多的海鳥，今天小島上肯定又擱淺了不少，浪費了。”
葉耀東也眺望遠處，“沒辦法，又沒有三頭六臂，小妹嫁人了，娘又要照顧月子，不然問一下大嫂，二嫂要不要來？幾個小的就讓娘照看？也就放學回來煮飯給他們吃而已。”
這麼放着給海鳥吃，太奢侈了，數量可不少，還不如便宜自家人，肥水不流外人田。
“等傍晚回去的時候問一下看看。”
在倆人說話間，烏賊也慢慢的匯聚，越來越多，子倆又挽起袖子，開始幹活。
一網一網的拋撒。
雖然拖上來的時候能省力一點，但是撒網的時候需要力道跟巧勁，漁網才能完全張開，多來幾次手臂也是會痠疼。
天逐漸暗了下來，爲了能多網一點，葉父捨不得休息。
葉耀東中途倒是有心想休息一下，反正接下去天天數量都不會少，但是總不能自己坐在那裡看，讓他爹累死累活的。
一網一網的沒有停歇的上貨，數量比不得烏賊羣剛匯聚時，但是收穫也非常可觀，兩人身後已經堆滿了竹筐。
太頻繁了，父子倆輪流也有些吃不消。
在天快要黑下來時，過來產卵的烏賊也減少了，葉父才捨得收手。
倆人都扭動着臂膀，一直撒網，手臂跟肩膀又酸澀的不行。
葉耀東又扭扭脖子，看着他爹一臉烏漆麻黑的樣子，說道：“可以甘心回去了吧？”
“回吧回吧，希望夜裡不要下雨，明天還能繼續撈。”
“不好說，下雨了就去山上砍樹枝，多投一點樹枝。”
“能出海，當然還是出海了，一天沒來就是一天的損失。你看今天這個烏賊都捕了這麼多，多少筐了？數一下？要是停一天的話，那損失得多大？”
“十筐吧？”
“那大概有5擔左右了，掉價的話，也有快兩百塊錢，還有其他貨，要是一天沒來損失大了。”
“嗯呢，先回去，天都黑透了。”葉耀東隨意的應着，就去開船。
海上的事，誰說的準？海邊的天氣又容易反覆。
要是沒下雨，肯定得出海，烏賊的汛期也就這一個月，肯定不能錯過。
前面幾個月，因爲天氣原因，斷斷續續下雨起風，都沒去幾天，這會兒當然得好好把握住烏賊的汛期，補償一下前幾個月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