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一輩倒是極少有人聽說, 白景書還有個大伯, 白家家主還有個雙胞胎大哥,白家還有個大爺。
至少黎青顏就不知道。
可老一輩人, 依稀還有點記憶, 知道白家上一輩可是除了兩個英傑。
只可惜……
白家大爺, 白暘。
“暘”本有旭日初昇之意,表達了白家長輩對白景書這位大伯的美好祝福。
然而, 他這半生所經歷的“暘”實在太短了。
白家亦是按照長幼之序,傳承公侯爵位。
所以,一開始白暘是廣德公世子。
然而, 不幸的事卻在白暘冠禮前發生了。
那一日,白暘帶着白景書的父親, 白曜,一同去京郊外有名的桃花園賞花。
結果路上卻遭遇了白家仇人的伏擊, 白暘爲了保護白曜受了傷, 但幸好保住了性命。
可不幸的是,白暘丟了世子位。
因爲白暘傷了不可描述的位置,再無傳繼香火的能力。
但其實白暘沒有傳繼香火的能力,這放在其他世家或許也不會動搖他的世子位, 畢竟也可以從族中過繼一名優秀的繼承人給他。
可白家不一樣,白家是第一世家,是世家的領頭人。
不允許一絲一毫的差錯和不完美。
更不允許有話柄流傳於外, 供世人指指點點和笑話。
說白了, 就是死要面子。
所以, 白曜替代了白暘,成爲了新的白家家主。
自此,白暘性子一下子陰鬱墮落開來,不僅沉迷淫奢,還男女通吃,關鍵白暘還喜歡在那事上見點血。
所以,這之後,從白暘院落裡,可擡出了不少人。
當年,白景書的小廝見着平安是從白暘院落裡出來的,纔會有那般驚嚇的表情。
而且,白暘自打那事發生後,便一直記恨着白曜,一方面是因爲白暘是保護白曜才受的傷,不僅丟了世子位,還連男人最重要的東西都丟了。
另一方面,是因爲白暘懷疑當年那場伏擊也許就是白曜精心策劃的。
性子越發陰鬱的白暘不再相信身邊的任何人,看着白曜擁有了曾經本該是他擁有的一切。
白暘的內心也越發扭曲,想要奪回屬於自己一切的念頭,燒得越來越旺盛。
至於爲何要對黎府下手?
是因爲白暘得知黎家手中有一個重要的東西——
先帝御賜的兵符!
白暘想奪下這塊兵符,收編軍隊,自立門戶,再好好扶持一位皇子,登上帝位。
當然,白暘纔不會真正那麼好心。
他要扶持的定然是一個傀儡皇帝,真正的權柄,他一定要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上。
本來,白暘一開始,是想暗中設計陷害長平侯父子二人,好逼問兵符下落,只是沒想到那羣敵**隊,下手那麼狠,直接將黎青顏的祖父給毒傻了,長平侯又是個不知情的,問也不問不出什麼問題。
再加上救援兩人的人來得及時,白暘謹慎,不敢暴露自己,只得先放二人一馬。
但白暘並未死心,一直在等待機會。
直至黎青顏五歲那年,那日,白暘準備了好幾年的探子臥底,終於派上了用場,白暘讓其進黎府搜尋兵符,這回,爲了以防萬一,白暘自己也跟了進去。
還真讓他們有所收穫,竟然發現了黎府有暗道。
可遺憾的是,他們並未在暗道裡發現兵符的痕跡。
倒是白暘通過暗道不小心撞見了在黎青言書房內玩耍的黎青言和黎青顏兩人。
白暘這才發現,他發現的這條暗道,通向的是黎家現任世子的書房。
白暘一雙藏滿陰鷙的眼,便是隔着這暗道的一條細縫,靜靜地盯着在書房外面玩的開心的黎家兄妹。
然後其裡的陰鬱逐漸醞釀成可怖的暴風雨,面容扭曲到極盡變態。
白暘厭惡憎恨雙胞胎。
尤其厭惡憎恨感情如此之好的雙胞胎。
於是,在白暘針對黎府的計劃裡,又多了一條。
殺掉那對雙胞胎。
白暘倒想看看這對雙胞胎,在生死之間,是否感情還能如此深厚。
之後便有了買通孫姓下人,引起書房走水的一幕。
至此,黎青言和黎青顏的人生,翻天覆地。
這一切,一開始只是白暘的一道惡念。
卻最終釀成了黎家的慘劇。
但白暘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罪責,得知只死了一人後,還撇了撇嘴,不爽道,怎麼沒死全乎。
可這事,最終還是被白曜得知。
白曜當夜就去同白暘對峙。
看着白曜一副指責他的表情,白暘也發了飈,氣急敗壞了摔了房子裡能摔的所有東西。
指着白曜鼻子罵道。
“若不是你,我現在能成現在這樣?還去覬覦黎家的兵符?!”
“這一切都是你的錯!”
……
最後,被白暘指着鼻子的罵的白曜只是靜靜聽着白暘罵了他一晚,最後深深看了他一眼,沒吭聲便走了。
可自此,白暘便被軟禁在了白家。
白曜不同於白暘,他不喜殺戮,但黎家的兵符還是要查的。
所以,他便另有了計劃。
這另外的計劃,白景書並沒有調查出來,因爲平安是白暘的人,他只聽到了這些。
而平安之所以知道的這麼清楚,便是因爲平安的父親是當年參與殺害長平侯父子的計劃的參謀者之一。
白暘在被白曜軟禁後,性子越發變態暴躁,日日折磨着平安這一羣嚇人。
那日遇到白景書,便是平安實在受不住逃了出來。
因着平安裝了啞巴,又不會寫字,才勉強逃過一劫,沒被白暘逮回去,殺人滅口。
只是平安聽了那麼多事,再加上自己的父親也參與了其中,父親早年莫名暴斃,也讓平安心裡越發難安。
纔在白景書院子裡混熟了環境後,開始給被父親害的那些人燒紙錢。
之後,便出現了白景書看到的那一幕。
白景書初聞真正的真相後,腦子完全是轟鳴開來,無法思考。
其後冷靜下來,纔開始回想。
他知道自己的父親爲什麼擔下他大伯的罪責,他父親是覺得對大伯有愧。
而且,也確實如大伯所說,如果不是父親成了白家家主,大伯也不會想到這種旁門左道,從而害了黎府。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但白家家主也沒想到,他自己的一點頭,差點誤了自己孩子的終身。
白景書知道自己不該高興,可他就是忍不住高興和激動。
自己的父親,嚴格意義上並不算黎青顏的殺兄仇人,也不算是真正害了黎青顏祖父和父親的人,最多就是個□□。
那麼,他和阿顏…是否還能有那麼一點點的可能?
白景書講述完,自己所知的一切後,滿懷緊張和忐忑地擡了擡眸子,看向跟前他朝思暮想的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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