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具神秘黑棺就是【霓虹】列車擁有溫養靈魂神奇效果的源頭。
未知總讓人懷疑有什麼不確定風險。
目前那神秘棺材也是季尋覺得列車上除了007房間的旅客之外，必須要謹慎對待的不確定因素。
秦如是聽着反問了一句：“棺材？”
“嗯。”
季尋把自己之前看到的情況簡單說了一遍，道：“就在特等座車廂前面的車廂裡，有一口黑色棺材.”
秦如是微微一頓，像是努力再回想着什麼，擡眸看向季尋，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那筆記記載的內容很多，我沒來得及細看。但之前看到的內容中，並沒看到有什麼關於‘棺材’的記錄。”
“哦。”
季尋聽着也沒再多問。
筆記可以慢慢再看，他轉而問道：“秦姨，你現在能打開001的房門嗎？”
秦如是看了看包廂房門，點點頭道：“可以。之前我得到筆記認可的時候，就獲得了這列列車的很多權限。”
說着，她走過去擡手握住了包廂的門把手。
像是生物識別認證，門鎖上那些玄奧古樸的花紋就亮了起來。
只聽着“咔嚓”一聲，門就打開了。
屋子裡，正在盤膝冥想的南素商看着房門打開，表情也閃過一抹驚訝。
季尋之前用空間手段進來她就已經很意外了。
沒想到這一次，竟然直接打開門了？
要知道這包間本就是爲了限制某些危險死靈的，禁制規格極高。
除了白家家主，沒人能打開。
看到這一幕，南素商想到了什麼，也打量起眼前來人。
季尋主動介紹道：“南姨，這是我朋友秦如是，也是革命軍的副首領。”
說着他也同樣朝秦如是介紹了南素商。
雖然兩人沒見過的，但相互的名頭都聽過，也不算完全陌生。
最重要的是季尋這個相互都信任的中間人，這也讓見面的氣氛非常和諧。
秦如是和南素商相互禮節性地點點頭。
季尋原本的意思是，先讓這位南姨脫困，離開這【霓虹】列車。
然而說出來來意之後，南素商卻搖搖頭道：“多謝你們的好意。不過，我現在還不能離開。”
季尋聽着很詫異，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說起來很複雜。我在這裡，也不完全是因爲奧蘭王室的原因。”
南素商的語氣很平靜，似乎對自己被囚禁的處境看得很開，但也不好多解釋：“總之我現在還不能離開。”
“.”
季尋聽着她這話明顯有難言之隱，也沒追問。
而且眼下的“囚禁”也沒什麼緊迫了。
人已經確定在這列車上，房門還能隨時打開，現在出不出去好像關係也不大。
南素商顯然想到了更多的東西。
她看着季尋二人能打開包間門，便問道：“冒昧地問一下，秦小姐你已經獲得了【霓虹】的操控權限？”、
“是的。”
秦如是點點頭。
南素商聽着也十分感慨，好像一直困擾她的某些困局，突然看到了破局的希望。
她語重心長地說道：“這趟幽冥列車以往無數年都是去往冥界補給死靈之氣。這也是白家契約特殊仙家，和溫養仙家最重要的途徑。可是八百年前白家最後一個七階離世之後，這列車就一直在本位面行駛，再沒能去過冥界.”
作爲奧蘭大祭司，她明顯知道更多旁人不知道的事情。
季尋和秦如是聽着這段隱秘，這才知道這列車到底怎麼回事兒。
原來之前那些特殊仙家，是從冥界找來的？
又是一個神秘而未知的領域展現在了眼前，季尋充滿了好奇。
南素商知道兩人好奇什麼，直言道：“當然，這些情報是我從大祭司一脈的傳承中知曉的。我並沒去過冥界”
聽到這話，季尋和秦如是的神色各異。
冥界對於其他人來說，都是神話傳說中，不知道是否真實存在的地方。
季尋之前也以爲是。
但因爲南鏡的關係，他親眼見識過冥界大門。
頓了頓，南素商又看了一眼秦如是，很客氣地說道：“如果可以，我想借助秦小姐你的權限，去一趟冥界，確定一些先祖留下的東西。”
季尋若有所思，大祭司一脈，好像自古就和冥界有什麼特殊關聯。
秦如是也是上車之後才知道這趟【霓虹】列車是去往冥界的。
甚至看了筆記，她才第一次確認現實中真有冥界的存在。
雖然自己已經得到了權限，理論上是能讓列車重新去往冥界。
但這提議對於一個人類來說，聽着怎麼都有些魔幻。
畢竟傳說中的冥界，可不是活人能去的地方。
秦如是想想到這裡，餘光瞥了一眼身邊的季尋，便沒多猶豫，應了下來：“好。”
南素商聽着也客氣迴應：“謝謝。”
季尋沒去問這位南姨去冥界的目的。
想着如果能說，她一定會說。
他轉而問道：“對了，南姨，您知道列車上那口棺材到底是什麼情況嗎？”
旁人不知道，這位或許知道。
畢竟奧蘭王室也有一口差不多的棺材。
南素商並不意外季尋會好奇這個，迴應道：“這是傳說中的【聚魂棺】。”
頓了頓，她又繼續說道：“這棺材具體是什麼，來自哪裡，我也不確定。但據我所知，霓虹列車上這口棺材，很早很早之前就一直存在了。據說其來歷可以追溯到混亂紀元的某些外神。而霓虹列車去往冥界蓄積死氣，靠的就是這口棺材.效果嗎，你們也感知到了，就是溫養靈魂，輔助修煉精神力。”
“上個紀元的東西？”
季尋和秦如是聽着好奇的同時，也目露深思。
哪怕是這位前奧蘭大祭司，也用上了很多不確定的語氣詞彙。
這莫名又給那棺材又添了幾分神秘色彩。
“嗯。”
同時南素商也知道季尋想問什麼。
她沒拐彎抹角，直言道：“奧蘭王庭也有一口差不多的黑棺。不過那口棺材效用不太一樣，那是能保存溫養‘肉身’的遺物當然，棺材的品階太高，其超凡效用誰都不知道到底是什麼。”
“.”
季尋第一次聽說奧蘭王庭那口棺材，就是從南鏡的口中得知。
上一代奧蘭國王病危的時候，王后凱瑟琳弄了這麼一具棺材進去王宮裡。
現在一聽，隱隱明白了，那棺材真是弄去治病的？
南素商繼續道：“後來我專門查閱過相關資料，也研究過王庭那口黑棺上銘刻的咒文和禁制。發現了那些咒文的超凡特性，指向了‘血肉’、‘禁忌’與‘重生’這幾個關鍵詞條。而且從咒文的結構來看，這樣的棺材是關聯的，一定不止兩口。可能是三口，甚至四口.”
“.”
季尋聽到這話，立刻想到了之前夏牧城的那趟幽冥列車，心道：莫不是那趟車上也有一口這樣的棺材？
至於“復活”“重生”什麼，他去過奧古斯都王陵之後，也半點不驚奇了。
那些站在權利金字塔尖的人，好像對復活這事兒都有一種特別的執着。
這些可都是不能爲外人所道的絕密，也就是因爲季尋，南素商纔多解釋了一些。
這棺材來歷太過神秘，她自己都很好奇，可也遺憾道：“不過哪怕大祭司一脈的傳承，也斷代過很多次。抱歉我無法爲你解惑。唯一可以確認一點是，這些棺材可能和蘭陵斯特大帝有關。因爲我南家的先祖曾在那位大帝留下手記裡，看到過一些關於這棺材的隱晦記錄.”
“.”
季尋聽着目錄深思。
問了一個問題，非但沒有得到答案。
反而引出了無數個新的問題。
但這也越發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不多時，季尋和秦如是回到了002房間。
現在列車上的麻煩基本解決掉，兩人要做的，就是等到下車。
秦如是用管理員權限加固了一下007房間的禁制，然後又連唬帶騙地獲得了【預言家之鏡】鏡靈的認主。
至此，她成了【霓虹】列車八百年來，唯一獲得列車最高操控權限的人。
這趟幽冥列車就像是一個藏了無數秘寶的保險櫃，終於打開了神秘大門，無數珍寶都展露了出來。
秦如是也忙碌了起來。
剛學會了“請神”，她有太多的東西要學習掌握。
還有那本白家家主日誌，也需要大量的時間閱讀。
畢竟其中記錄的不僅僅是白家的歷史，還有一些家主才能接觸的仙家秘術、禁法。
季尋也沒閒着。
【明悟仙露】的效果是三天。
雖然沒了死亡危機帶來的壓迫，但悟性加持依舊是參悟各種魔神禁術的最理想的狀態。
兩人就在房間待下了。
這一晃，不覺就是四天。
這一日。
“嗚、嗚、嗚”
火車汽笛響起。
車窗外的景色從一片虛無漸漸出現了海市蜃樓一般的樓房虛影。
火車緩緩降速，停靠在了一處有巨大鋼棚的站臺處。
到站了。
列車員敲響了002包廂的房門。
穿着黑色西裝拿着手杖的季尋和一身酒紅色包臀裙的秦如是走出了車廂。
下了車，【霓虹】列車緩緩啓動，沒行駛多遠，便像是幽靈一樣再次消失在了眼前。
季尋看着消失的列車，感慨道：“那棺材對靈魂的溫養效果還真是誇張，這幾天我的精神力修行抵得過外面半個月。不知道從冥界回來之後，效果會何等誇張.”
按照目前情報來看，現在列車上的棺材就像是一節電量耗盡的電池。
真等它去冥界充電之後，效果必然會大幅增強。
秦如是也點點頭：“是啊。不過那樣也才能溫養出超階仙家。”
兩人走在了月臺上，邊走邊聊。
“不過話說回來，秦姨，你真沒弄錯，筆記上記錄的那列車007包廂的怨靈，就叫【蘭陵斯特魔女裙的怨念】？”
“是啊。筆記上清楚有記錄，白家在約莫五千年前收容了一個強大惡靈，結果意外發現是大帝遺物，就留下來研究了。【黑魔】就是這遺物的其中一隻手套。疑似因爲那套裙子被遺棄積怨成惡靈，所以才變成了這樣的恐怖形態.”
“.”
季尋聽着表情頗爲複雜。
其實之前聽到精靈的那句咒語“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是變身魔女的蘭陵斯特”的時候，他就隱隱覺得不對勁兒了。
可那時他還覺得，這也可能是某位大帝好友調侃，才留下了這咒語。
但現在，推演中的某條邏輯線，有了實物證實。
那麼，真相可能就是他想的那個了。
本來季尋對那些古代人物的X癖也沒覺得什麼。
但當他得知了【黑魔】是女裝套裝之後，突然就覺得這件霸道無匹的遺物，沒那麼香了。
秦如是看着他這悶悶不樂的表情，忍不住露齒一笑。
但她依舊不忘提醒道：“不過你還是要小心。這手套會污染靈魂，戴上就取不下來了。能不用就別用。”
“.”
季尋聽着更不是滋味了。
多好的東西，突然就覺得變味兒了。
可惜白家的家主筆記能追溯的歷史最早也是塔倫中末期，和蘭陵斯特大帝隔了好幾個時代。這遺物來歷的細節，並沒有詳細記錄。
但同時季尋也很疑惑。
那位大帝是已邁入神階的至強者，肯定不需要異裝癖帶來那一點病態愉悅.吧？
反而，這可能是爲了達成某種特殊目的的必要過程。
比如
儀式？
“咦”
就是這念頭一閃的瞬間，季尋心中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冒出這樣一個念頭。
但好像也唯有這樣的解釋，才能把那位大帝曾經變身魔女的經歷合理化。
“儀式？”
季尋想了一瞬，又不確定了：“什麼儀式.需要變身魔女？”
畢竟是自己同序列的前輩，季尋很難不擔心【JOKER】這個序列未來是不是有某些必須經歷的奇怪儀式。
不過，蘭陵斯特大帝所在高度根本不是他能想象的。
苦思無果，季尋搖搖頭，一聲十分複雜的微嘆。
兩人走出了站臺。
眼前不遠處，那是一座燈火通明的巍峨城池。
這就是白家經營了超過千年的大本——極盜城。
極盜城是聯邦西部最大的城市之一，城市面積極大，常駐人口超千萬。
季尋和秦如是走入城中，一片繁榮的景象。
高聳的煙囪直直刺入烏雲一般的灰霧中，滿城的機械工廠轟鳴作響。
這是一座半機械，半傳統的城市。
城市的建築有着後聯邦時代的高樓，也有奧蘭時期的復古尖頂小洋樓。
街道上人流如織，鐵軌縱橫交錯，蒸汽列車不時呼嘯而過。
空中，十幾艘巨大的飛艇依靠巨大的螺旋槳推動，悠然懸浮。
最打眼的還是飛艇下方還拉扯着巨大的廣告條幅。
上面畫着一個碩大的月亮，還有直白廣告詞：歡愉、夢境、千面之月。
季尋和秦如是擡頭看着銀月教派這鋪天蓋地的廣告，眉頭齊齊一皺。
有官方的推波助瀾，銀月教派的信仰，真就像是瘟疫一樣傳播開來了。
走在街道上，也到處都可以看到談論戰事和銀月教派的行人。
“哎喲，這銀月教派真捨得花錢。飛艇的廣告費，我記得掛一天都超百萬了吧？嘖嘖，昨天還只掛了三塊廣告，今天全都換上了。”
“誒伱們說，我記得以前聯邦不是禁止任何舊日教派傳教嗎？說是邪惡污染.怎麼現在這銀月教派的廣告滿都打到極盜城來了？”
“你這就不知道了吧？這銀月教派是如今官方推的，否則能讓他們的廣告這樣打？官方都推薦的，肯定不會有問題啦。何況你們是不知道，聽說教會裡美女可多了，只要你是教徒，享不盡的歡愉呢.我甚至聽人說，平日裡高高在上的貴族小姐夫人、財閥小姐、女軍官只要你對神明夠虔誠，都可以隨便X呢.”
“真的？要是這樣，我可真要去瞧瞧了！”
“可不？你以爲那位「夢境與歡愉之主」的阿拉克涅大人，能力是吹出來的？”
“.”
季尋和秦如是正走着，這時一羣人正好走過去。
慾望從來都是人類冒險行爲的第一驅動力。
平民階層的信息很侷限，甚至他們唯一獲取信息的來源就是官方。
聽着衆人興致勃勃地聊着銀月教派，他們的話語中沒有警惕，只有好奇。
兩人對視一眼，神色很是凝重。
如今東荒的情況越來越複雜。
除了兵災和混亂，信仰污染也是一個大問題。
不過他們此次來極盜城可不是爲了這個。
不遠處的城市中心，那裡有一座佔地極廣的莊園。
快到地方了，兩人停了下來。
秦如是看着遠處，淡然道：“他們知道我來了。”
饒是身在敵人大本營，兩人表情也沒有任何異色。
季尋也擡眉看了看，問道：“秦姨，你真要一個人去？”
“嗯。”
秦如是點點頭，看了季尋一眼，知道他在想什麼，說道：“沒什麼大問題的。白家掌權的可不僅僅是人類，仙家的話語權也很大。白家那些人設下了擂臺，我按照規矩來了。他們也不敢壞了規矩。”
“嗯。”
季尋聽着聳聳肩。
他可不是擔心。
而是想去看熱鬧。
如今的秦如是，東荒可沒人能攔得住她。
白家的人守規矩還好，公平打一打。
不守規矩，秦如是的那位契約仙家，大概也不會坐視不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