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靳辰這一趟旭日酒莊之行算是來對了,無論小酒肆的消失和崔東緒有沒有關係,單憑他和夏謹言是親戚這一點,就不怕找他打聽會沒收穫。
昨天差點捅出大簍子,崔東緒壓根沒想過這三位貴客還會來他的酒莊。而且,他是打心眼不希望這三人再來光顧。
可他的酒莊畢竟要打開門做生意,有客上門,他不得不接。即便,他心裡很清楚這幾位貴客並不是爲買酒而來。
同樣是這三個人,但今天的狀況和昨天已經大不一樣。用一句準確的話概括就是:站在幕後的大boss終於走到了臺前。
有別人代爲轉達難免會和本人意願產生一定的偏差,還是親自出面更直接,也更有效率。
“六年前,酒莊對面有一間小酒肆,酒肆老闆就是你岳父。我想知道酒肆是什麼時候消失的,又是爲什麼消失。”喬靳堯畢竟是商人,在各種場合應酬慣了,說正事之前總是喜歡做一些無謂的客套鋪墊;但喬靳辰不同,常年行軍的他習慣只來直往。而當他親自出面處理時,也意味着這件事非比尋常。
崔東緒被殺了個措手不及,吞吞吐吐道,“都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怎麼突然……”
既然已經親自出面,喬靳辰自然不會接受任何形式的推搪敷衍,“我昨天在你酒莊裡喝的酒六年前也喝過,就在你岳父的酒肆裡。”
今天的喬靳辰看上去和昨天沒什麼不一樣,連說話的調調也如出一轍,但坐在他對面的崔東緒卻總感覺被一陣濃濃的殺氣籠罩着,那種讓人不寒而慄的殺氣彷彿在警告他,如果不說實話,可能就會被這殺氣瞬間撕碎。
“不應該啊,明知道這酒的配方有缺陷,我岳父一向謹慎,應該不會拿出來給你喝纔是。”崔東緒現在已經處於全面戒備狀態,雖然謹慎,但看樣子也沒打算撒謊糊弄過去。
喬靳辰對崔東緒的態度還算滿意,對他來說,這應該算是一個不錯的開始,“既然你岳父知道這酒有問題,應該也知道出了問題之後該怎麼解決,是不是?”
“方子裡的每一種藥材是何屬性他都瞭如指掌,他應該知道該如何剋制,不然謹言昨天也不可能那麼快做出正確的處理。”
“很好。”雖然崔東緒的回答並不肯定,但已經足夠讓喬靳辰更加堅定自己的猜測——六年前秦老醫生幫他施治的時候夏謹言就在身邊,要找獻身幫他解酒性的恩人,她絕對是第一可疑人選!現在只需要找到證據證明裴家小姐是冒名頂替即可,“六年前對面的十里香是不是就存在?”
“不,十里香原來開在西街,是五年前政府重新規劃商業片區後才搬過來的。”這會兒崔東緒已經徹底進入了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境界。
樂溪鎮的西街喬靳辰也是去過的,雖然距離這裡不算遠,但步行也要近二十分鐘,沒理由是和酒肆毫無瓜葛、而且距離事發地點還有一段距離的裴希彤突然出現獻身救他!
“你的酒莊應該也是那個時候開起來的吧?”別看喬三少一直在旁當聽衆,他的腦子可是一刻也沒閒着,老大此行的另一個目的他可是一直記在心裡。
崔東緒老實地點點頭,“算是運氣好,趕上了好政策。”
話題終於繞回到了酒莊和酒肆的聯繫,喬靳辰的心思已經不在這裡,“你和子修留下繼續最開始的話題,我去對面看看。”
去對面幹什麼呢?
自然是找裴家小姐,有了崔東緒提供的重要線索,還怕她不露出馬腳。
這會兒十里香店鋪裡只有老闆娘一個人在,因爲是週末,店裡的人流量還算不錯,卻不見裴家小姐出來幫忙。進去一問才知道,她已經不在店裡。
不知是要忙於應付客人還是其他原因,老闆娘的反應並不算熱情,似乎早已忘了一個多小時前還滿心感恩地叫過人家大貴人。
此時,裴希彤已經身在距離十里香十公里遠的芙薇花圃之中。
對於她的意外到來,可以說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許久不見她,睿睿和馨兒這兩個小傢伙肯定是很歡喜的,也不管她心情如何,一見她便撲上去索要零食和玩具。
最近幾年都爲學業而忙的裴希彤並不經常來花圃,每次來都會給睿睿和馨兒帶禮物,所以兩個小傢伙看到她出現纔會如此興奮。
可這一次,她怕是要讓兩個小傢伙失望了,“對不起,我是搭順風車來的,走得有些急,禮物都忘了,下次一起補給你們好不好?”這話不算哄兩個小傢伙,她確實有從城裡帶禮物回來,走得急忘了帶也是事實。只是,她急着趕來並非想念兩個小傢伙,而是有些話憋在心裡急着想找人傾訴。
裴雨馨小朋友是個小哭包,一聽說沒禮物,立馬不高興了。倒是睿睿還是一如往常的乖巧懂事,不僅大度地搖頭說沒關係,還好心幫忙把馨兒拉到一邊說好話哄她。
遠遠地看到馨兒正撅着嘴鬧脾氣,夏謹言還以爲又是她家小惡魔乾的好事,人還沒走近就開始喊,“夏雋睿,你又怎麼欺負馨兒了?跟你說過多少次,男孩子不能這麼沒風度!”
“不關睿睿的事,是我忘了帶禮物過來,馨兒不高興了,睿睿正在幫我哄她。”聽到夏謹言的聲音,已經進了裡屋的裴希彤忙不迭地折返了回來。
夏謹言的注意力很快就從兩個小傢伙身上移開,三步並作兩步地走了過來,“彤彤你怎麼來了?”
彤彤不僅來得突然,而且一看就知道心事重重,雖然嘴上這麼問,其實夏謹言心裡已經有了大概的猜測——喬家少爺報恩的事一定進行得不太順利。
“姑姑想馨兒和睿睿哥哥,特地來看我們的唄。”被哄高興的馨兒甜膩膩地插嘴道。
雖然心事重重,裴希彤還是俯下身,笑着親了親小侄女,“馨兒真乖。”
“我剛榨了果汁,倒好了兩杯放在茶几上,你們兩個趕緊進去喝了,放久了會流失營養。”夏謹言看上去比匆忙趕來的裴希彤更着急,把兩個小傢伙支開之後便拉着裴希彤到了後院,“喬靳辰那邊是不是出了什麼狀況?”
夏謹言問得直接,裴希彤的迴應也毫不含糊,“怎麼辦,他好像對你更有興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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