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方對上女兒很沒有底氣，“我就問問。”
“既然沒事我就掛了。”
老方想要說些什麼，可對方沒給他機會。
看着結束通話的手機，老方嘆氣。
跟他不同的是，方蘭連嘆氣的時間都沒有，結束這頓飯，還要急忙去公司處理事情。
初六這天中午，林爸從地裡忙完往家走，在路上聽到村裡的大喇叭響起來。
是村長的聲音，‘今天下午三點半，在活動室門口的空地上召開全體村民大會，每家每戶至少派一個人前來參加，自己帶小板凳，村委會提供小吃飲料。’
他一連說了好幾遍，‘三點半，三點半，記好時間不要晚來，來晚了坐後面啥也吃不着。’
商少錦就走在林爸旁邊，“林老闆，你們村廣播挺有意思啊。”
“要沒有後面這句，大會散了人都湊不齊。”林爸手上拎着一袋子菜，這是等會兒讓商老闆帶回去的。
“我要是你們村的人，還真想去看看。”
話是這樣說，但他哪裡有空，在大棚幫忙都是擠出來的時間。
說是三點半開會，馮嫂子三點就到了林芫家，來約會林媽，“走吧，咱提早去，佔個好位置。”
“這麼早急什麼？”林媽對那個大會沒什麼興趣，她想的是，讓林建國一個人去就行，反正村裡弄的項目，他們家參與的少，也沒必要湊這個熱鬧。
“當然得急啊，你不知道？”馮嫂子湊近小聲道，“這次開會是要發去年的分紅。”
林媽繼續手上的活，“有分紅跟我家也沒關係吧，我家既沒有參加農產品聯合會，也沒人去景點上班，還能給我家分錢麼。”
“怎麼不分啊，只要戶口在村裡的，都有得分。”
“你這是從哪兒聽來的？”
“我聽你家阿芫講的啊，哎，她怎麼沒告訴你啊？”
“阿芫講的？”林媽從小板凳上站起來，在屋裡看了一圈，沒見這人。
馮嫂子看明白了她的意思，“阿芫在空地那邊，她早過去了，瓜子都嗑了好幾袋。”
“嘿，這孩子。”林媽穿過後門，去叫正在水缸邊上磨鐮刀的林爸，“別磨了，收起來咱也到廣場上去，阿芫早去了。”
“別忘叫一下小曉。”
林媽：“還用叫嗎？肯定跟他姐一起去了。”
果然，走到空地附近，遠遠地就看着那姐弟倆，坐一張長凳上分瓜子吃，腳邊一地的瓜子殼。
真是不怕上火啊。
現在三點半不到，空地上已經坐了不少人，林媽穿過人羣走到他們旁邊，“在這兒坐着幹什麼？”
林曉咬着瓜子殼回頭，“二伯孃，嬸子，坐坐坐，我倆來佔位置來了，你們坐我們前面就行”
林媽和馮嫂子都是帶着小板凳來的，不光帶自己的，還替林芫他們帶了。
“你坐的誰家板凳？”林媽問。
“村長家的。”林芫用腳把面前的瓜子殼劃拉到旁邊，“坐。”
林媽和馮嫂子在他們前面坐下，“你怎麼知道今天有錢發？”林媽轉過頭來問林芫。
“村長說的。”
張口就是村長村長，林媽問她，“你什麼時候跟村長關係好了？”
“嗐，我跟誰關係不好啊。”
馮嫂子在旁邊聽的直笑，“是啊，阿芫性格開朗，跟誰都能打好交道。”
這話林媽聽的驚奇，“她性格開朗？”稀奇了，頭回聽說。
“怎麼不開朗啊。”馮嫂子撞了一下林媽，“你知道你家阿芫又幫青青找了份工作嘛？她要不是開朗的人，哪裡來的這些人脈？”
林媽嘴上沒說，但心裡卻在想：也有可能是被坑來的。
但現在重點不是這個，“你家青青爲什麼換工作？”
聽到林媽一無所知，馮嫂子再次覺得林芫這人靠譜，關於青青的事，她連親媽都沒告訴，這孩子真好啊。
“原來的工作做的不順心唄。”馮嫂子故作輕鬆，“年輕人嘛就是要多歷練，趁着年輕找工作方便，就好好挑一挑嘛。”
馮嫂子抓住林媽的手，“哎，說起來，青青前後兩個工作，都是阿芫給介紹的，真是要好好謝謝她。”
林媽：“她們孩子之間的交道，咱做大人的，別在裡面摻和了，什麼謝不謝的，她們有她們的道理。”
本想轉移林媽的關注點，但不巧林媽是個記性很好的人。
“我記得青青的對象跟她一個公司吧？”林媽壓低了聲音，“青青走了，那男的也走嗎？”
林媽一看馮嫂子的表情，就知道怎麼回事了，但問都問出口了，林媽也收不回去。
“分了。”馮嫂子說，“年輕人嘛，談着談着發現不合適也正常。”
林媽有眼色的不追問，“對對對，正常正常。”
“小姑，瓜子還夠嗎？”林芫的侄子扛着一大包瓜子過來。
林芫不客氣，挖了兩把在自己袋子裡，“給我媽和嬸子來點。”
“哎！兩位都抓點。”侄子提着袋口送到她們面前。
侄子熱切的態度，實在讓林媽和馮嫂子兩人傻眼。
等人走遠，馮嫂子的眼神都跟了過去，“這人出什麼鬼？他怎麼叫阿芫小姑？”
林媽一琢磨，“按輩分算，他是得叫阿芫小姑。”
“年紀也相差太多了，他什麼時候喊過啊。”馮嫂子又指出，“再說，她叫阿芫小姑，又沒叫你奶奶。”
“嗨，隨他亂叫吧，這都隔多遠的親戚了。”林媽看到林爸帶着凳子過來，站起來朝他招手。
這時候村裡的人都到的差不多了，林爸不怎麼好往裡面擠。
要放以前，他肯定隨便找一個位置坐下了，但是現在不同，他覺得叫人讓一讓不是什麼大事。
“哎，你們倆孩子，什麼時候到的？還找了個這麼個好位置。”林爸看到林媽面前的空板凳，“哎，早知道你們這兒有，我就不帶了。”
“快坐下吧。”林媽看到村長拿着稿子走了上去，“好像要開始了。”
“對，人差不多都齊了。”
林媽眯着眼睛盯着前排的桌上看，“哎，我怎麼沒看到錢啊。”
馮嫂子吐槽，“嗨！錢也不可能擺桌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