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隆隆！
太古路的天，是昏暗無光的，時而電閃雷鳴，蒙着末日色彩。
那每一聲轟隆，都如地.獄敲響的喪鐘。
苦苦支撐的天庭女帝，已渾身是血，被打的一路潰敗，非她不夠強，是對方太可怕，以一敵二的陣容，虛弱的她，難擋天帝攻伐。
“此番的波動，未免太大了。”
界冥山上的冥帝，已然起了身，看蒼緲的眼神，明暗不定。
去看道祖，也無心釣魚了，皺眉的望看蒼緲。
同樣仰望的，還有人界的東荒女帝，無論那尊帝，都不免心靈悸動，太古路傳來的轟隆，幾乎每日都有，但這次，震動遠超了想象，該是有一場滅世般的大戰，參戰人的級別，絕對超越了大帝。
連帝都如此，更莫說三界蒼生。
他們，也都在看，臉色是慘白的，心靈是戰慄的，不知多少人被震的吐血，亦不知多少人被震的昏厥，轟隆之聲真如一聲聲喪鐘。
噗！
他們看時，女帝又喋血蒼緲，護體的永恆光，被帝煞一掌打的潰散，未等止住身形，殘晝攻伐已到，一柄毀滅魔劍險些生劈女帝。
禁！
殘晝一字鏗鏘，幽滅而枯寂，如上蒼的宣判，威嚴不可忤逆。
嗡！
伴他話落，虛無一聲震顫，九千九百九十九根魔柱，自下拔地而出，貫穿了天與地，每一根都刻有魔紋，都有秩序鏈條如遊蛇飛竄，各自交織相連，聚成了一座龐大的牢籠，能困死天帝的牢籠。
女帝方纔站穩，便被禁的動彈不得。
牢籠中，那一條條秩序鏈條，融有血繼的力量，也只永恆才能斬斷，鎖了她的道根，禁了她的本源，有極強的吞噬力，吞滅着她神力，連永恆都無法逆轉，本就在虛弱狀態，此刻孱弱到了極點。
至此，漫天轟隆才湮滅。
殘晝與帝煞一東一西，一個佇立蒼緲，一個杵在虛無，戲虐而玩味，如黑洞的眸，不止演盡了毀滅，還刻滿了暴虐，陰森而魔性。
這一幕，他們已幻想了很多很多年。
女帝恨他們，他們又何嘗不恨女帝。
古老的大戰，三域的聯軍之所以潰敗，皆因這尊帝，是她力挽狂瀾，是她以那永恆不朽，把本該屬於他們的天下，塵封在了萬古。
滄海桑田已過，恨與怒也成了永恆。
如今，見女帝被鎮壓，見她成階下囚，興奮的讓人直欲發狂。
“結束了。”
帝煞獰笑，已然擡了手，一指成寂滅，戳向牢籠中的女帝。
這一擊，乃絕滅的一擊。
這一指，女帝絕難躲過，一旦命中，縱永恆也會腐朽。
錚！
就在此時，劍鳴聲突起，葉辰殺了出來，以永恆將牢籠破開了裂縫，一劍斬出了一條永恆仙河，破了那一指，也生生斬退了帝煞。
轟！
同一瞬，女帝通體永恆大盛，因葉辰開裂縫，她強破了困帝的牢籠，爲此也付出了血的代價，足獻祭了萬年壽命，神色更多老態。
葉辰瞬身歸位，攙住了搖搖晃晃的她。
葉辰手中的永恆仙劍，已是殘破，是被帝煞的魔軀震的，天帝級聖魔，比他想象中更可怕，永恆力量聚出的劍，都被震的殘破不堪，他的手臂，也因之崩出了筋骨，有鮮血淌流，大帝巔峰的聖體，在天帝巔峰聖魔的面前，遠遠不夠看，這一劍，便已見分曉。
“有意思。”
帝煞幽幽一笑，胸前的劍痕，已瞬間復原，看葉辰的眼神兒，竟多了一抹青睞，還真是讓他意外，一個小小大帝，能破開他魔軀。
“二打一多沒意思，單挑如何。”
葉辰狠狠扭動了脖子，雖知遠遠不敵，卻是戰意滔天，他們已無退路，未有死戰，才能搏出那一線生機，或許會死，但總得試試。
“吾，給你這個資格。”
殘晝嘴角微翹，舔着猩紅舌頭，對那尊小聖體，越發感興趣了。
“就你了，過來。”
葉辰揮劍遙指了帝煞，話語落，便轉身去了東方的天地。
“有趣。”
帝煞絲毫不怒，反更多玩味，棄了古天庭女帝，一步一步踏天而去，不急也不躁，如閒庭信步，真想瞧瞧，葉辰能給他多少意外。
“活着...回來。”
女帝小世界中，紅顏搖搖晃晃，是目送葉辰離去的，見那背影漸行漸遠，她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生怕那道背影，真就成了背影，知道葉辰所面對的敵人，有多麼的可怕，硬戰他必死無疑的。
“俺們老大，從未讓蒼生失望過。”
混沌鼎嗡隆，混沌火與混沌雷也跳動，一語說的頗堅定。
沒錯，葉辰將它們留下了。
在紅顏看來，這便是交代了遺囑，已將他的寶物，都留在了這裡。
因爲，葉辰自己也知道，此一去，便是鬼門關。
諸天神將的眸，是充血的，如葉辰此刻的背影，真真見過太多次了，每一次，都是生死邊緣的徘徊，而此番，或許便是命數終結。
“誅滅。”
外界，聖魔殘晝已開攻，還是一掌，掩了萬里蒼空。
砰！
女帝一步踏碎虛無，強行凝聚永恆仙光，逆天攻上。
轟！砰！轟！
短暫的停歇，慘烈的帝道大戰，再次開啓，仰望蒼緲，有異象呈現，電閃雷鳴，皆縈着毀滅之光，蒙着末日色彩，血雨如光雨傾灑，有殘晝的亦有女帝的，連血都在相互攻伐，要戰到不死不休。
可以得見，女帝還是落下風。
先前以一敵二，她傷的太重了，自始至終，都未恢復過來；自始至終，都是拖着血淋的仙軀在戰，此刻還活着，便是不幸中的萬幸，如今單打獨戰，她依舊被壓制，有太多次，自蒼穹喋血墜落。
轟！
東方的虛空，葉辰定下了身形，一步踩塌了空間。
砰！
帝煞隨後便到，席捲滔天魔煞，他立於其中，便如一尊魔神。
“這，便是你選的墓地？”
帝煞隨意瞥了一眼四方，這才幽笑的看向葉辰。
“也或許，是你的墓地。”
葉辰聳肩，表面尾大不掉，卻在極盡凝聚戰力，面前這尊天帝聖魔，他是修道以來，遭遇的最強者，任何一個惻隱，都可能被滅。
“大帝領域，汝是吾見過最驚豔的。”
帝煞笑的魔性，一步步走來，能見其指尖上，縈有一縷金色的血。
那，是葉辰的血。
葉辰雙目微眯，嘴角溢血不斷，未見帝煞攻伐，卻能隔着浩渺虛無，自他體內攝走一縷血，這是何等的神通，他自認是做不到的。
“成了帝，你依舊是螻蟻。”
帝煞魔性的話，又一次響起，話還未落，已如鬼魅般來臨。
葉辰凜然，飛身後遁，施了夢迴千古。
“夢之道，有趣。”
帝煞如影隨形，無視夢迴千古，一指戳向葉辰眉心。
“一念...永恆。”
葉辰緊咬牙關，躲不過這一指，欲用時間定格，還化解危機。
可惜，此仙法對帝煞無用。
不止一念永恆，連帝道縹緲，竟也成了一個可笑的擺設。
噗！
金色血光刺目，他之頭顱，被帝煞一指當場洞穿。
吼！
龍吟聲頓起，葉辰強頂着毀滅，逆天動了八部天龍。
噗！噗！噗！
萬丈龐大的金龍，神龍擺尾霸天絕地，可在帝煞面前，也成了虛妄，倒是甩在了帝煞身上，卻被震得爆滅，難以撼動帝煞的魔軀。
噗！
又是金色血光，葉辰被一掌打的橫翻八萬裡。
倒飛中，葉辰聖軀一次次炸裂。
那是一副可怕的畫面，聖骨染着帝血，炸滿蒼穹，世人眼中的戰神，變的比想象中更加不堪，在天帝聖魔眼中，真就如一隻螻蟻。
“汝，還有何底蘊。”
帝煞幽幽一笑，踏天而來，其步伐依舊不緊不慢，神色睥睨也輕蔑，大帝巔峰境的聖體，縱開創了證道先河，一樣不入他的法眼。
“天帝打大帝，你哪來的優越感。”
葉辰定身，前後左右搖晃了一下，才生生止住身形，嘴角淌血不斷，最可怕的是眉心的血窟窿，縈繞聖魔幽光，身負永恆都難癒合，更有毀滅殺機，竄入他體內，摧殘着他帝軀，禍滅着他元神。
“有種便同階來戰，錘不死你。”
葉辰罵道，赤.裸裸的激將法，萬一管用呢？人要有理想。
“很好的激將法。”
帝煞嘴角勾起了戲虐的弧度，真就如葉辰所願了，在一步步踏下時，眉心多了一道古老的魔紋，是封禁的魔紋，將自身的帝道魔力，生生封到了大帝巔峰境，本是滔天的氣勢，瞬間一落千丈了。
哎呀？還真管用。
葉辰挑了眉，看樣子，對面那位也是一個很有情調的主。
或者說，那貨是閒的蛋疼。
對此，帝煞絕不否認，來了太古路無盡歲月，就只他與殘晝兩個人，好不容易等來一個活蹦亂跳，哪會輕易滅了，得找點樂子嘛！
“不公平，我在虛弱狀態。”
葉辰對着永恆仙劍，哈了一口氣，還用衣袖擦拭了一下，已看穿對方心思，都自願降階了，還有啥是帝煞幹不出的，萬一管用呢？
帝煞微翹的嘴角，翹得更高了。
他，又如葉辰所願了，眉心又添魔紋，從巔峰降到了中階。
“還不公平，你有血繼限界。”
葉辰若無其事，拍了拍肩頭灰塵，多了一副痞子的形態，算是看出來了，對方爲了找樂子，不是一般的上心，那他，得朝死了整。
如他所料，帝煞散去了不死不滅。
在他看來，縱無血繼限界、縱是中階修爲，一樣能屠了巔峰境的葉辰，他這一路，是無敵的一路，同級別鬥戰，還從未有過敗績。
今日，無敵的心境同樣有。
葉辰眼珠骨碌一轉，還尋思着，咋讓帝煞再往下降點兒。
“降到準帝最好，能一巴掌拍死的那種。”
這尊帝，想象還是很美好的，不過，對方顯然不是豬腦子。
“足夠了。”
葉辰笑着，狠狠扭動了一下脖子，巔峰對中階，打哭丫的。
PS：今天兩章。
（2020年3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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