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行李回到家,辜四維把東西歸整了一下,等到了晚上胡彥秋帶着孩子回來的時候,辜四維已經把晚飯給做好了,一家人吃完飯,一起消消食,到了太陽落山就開始各忙活各的。
孩子們是看小人書,辜四維則是捧着一本小說看的津津有味的,至於胡彥秋自然是忙活着學校裡的事。
彥平和四翠走了之後,雖然說新來的老師已經抵上了兩人的位置,不過還有點磨合的問題,胡彥秋這邊於是又兼上了低年紀的學生兩門課。
總之,胡校長很忙,沒有什麼空和家人一起享受閒瑕的讀書時光。
到了約八點多鐘,辜四維站了起來,伸手從老大的手上把他的小人書給收了起來。
“你,你,還有你,所有人都把手中的小人書放下來,去洗洗睡覺去了”辜四維衝着自家的兒子們說道。
老三叔同有點不樂意了,抱怨說道:“爸,我纔看到精彩的時候,讓我再看一會兒,還有一會兒就看沒了”。
辜四維道:“好了,三同,明天再看,現在烏漆抹黑的,看久了仔細傷着眼,別搞的戴個眼鏡就不好了”。
“哎!”老三這邊嘆了一口氣還是乖乖的站了起來。
辜四維這邊伸手在小傢伙的腦袋上揉了一下:“好了,好了,別嘆氣了,等過些日子爸爸帶你們坐飛機去”。
“真的?”老三一聽坐飛機,人都跟着精神了起來。
“真的,假的,爸,你可別騙我,你要是騙我,你……你在我心中的形像那就可差勁了”老二仲麟立刻蹦到了辜四維的面前,巴巴的望着自家的老子。
辜四維笑着回道:“我還騙你不成,等着你姑還有你舅放假的時候,咱們家一起坐飛機去”。
“噢!坐飛機嘍!”
一幫小子直接蹦了起來。
“好了,好了,快點洗洗睡去吧”胡彥秋見到孩子們都鬧了起來,於是開始安撫大家,先讓大家去洗漱,見孩子都進屋裡去了,她這才剜了自家丈夫一眼。
“這大晚上的你哄他們做什麼,這一鬨估計要好久才能睡的着”胡彥秋說完,低頭開始繼續忙活起來。
辜四維嘿嘿笑了兩聲,然後跟着孩子進了屋裡。
看着孩子們洗完了臉,刷完了牙,然後又跟着他們並且送每一個小子睡到了牀上,幫着兒子們掖好了被子。
“爸爸,你坐過飛機麼?”老六叔禮等着辜四維來的時候,安靜的問道。
辜四維道:“爸爸自然是做過的”。
“什麼感覺?”
老四伯仁從自己的牀上掀開了被子翻了起來。
辜四維笑道:“沒什麼感覺,就跟坐汽車一樣”。
“爸,我汽車也沒有坐過”老五仲義說道。
“我也沒有,我也沒有!”
看着自家的這些小蘿蔔頭,辜四維笑着說道:“好,好,我都知道了,等這次帶你們去做個遍”。
見孩子又要鬧騰起來,辜四維立刻說道:“都給我回被窩裡去,誰要是鬧騰不帶誰去,讓他在家裡和油泥大毛一起看家”。
一聽這話,所有的孩子立刻老實了,老四這邊立刻把被子蓋了起來,人也鑽進了被窩。
“爸,姑姑和舅舅什麼時候回來,我有點想他們了”。
老四伯仁把自己縮進了被子裡,然後也不知道怎麼的有點想起了姑姑和舅舅。
“怎麼想起來姑姑和舅舅了,他們現在上學呢,等你們長大了也要去上學的,到時候你們也會和他們一樣離開這裡”辜四維說道。
“爸,我不想去,我覺得家裡很好啊”伯麒眨巴着眼睛,一臉嚴肅的說道。
辜四維聽了之後,衝着老大笑道說道:“隨你,你要是想呢就去外面闖一闖,見識一下,要是不想呢就在家裡種果樹,一樣也能養家”。
不知道什麼時候,胡彥秋站到了門口,她正笑眯眯的看着丈夫和兒子們,現在的畫面很溫馨,一下子讓她覺得生活真的很美好。
只是這種美好在丈夫回答大兒子的話中,消失了大半。
“怎麼能呆在家裡呢,孩子大了總得去闖一闖的”胡彥秋希望自家的孩子個個都是棟樑,一個個都是能爲國家添磚加瓦的人才,現在聽到大兒子說要呆在家裡,她立刻想着糾正起兒子的小想法。
辜四維道:“什麼事不是養家餬口?給孩子那麼高的目標幹什麼,輕鬆活完這輩子就已經是頂好的了,別的不強求”。
胡彥秋聽了只得說道:“反正你們老辜家的事”。
哈哈哈!
辜四維輕笑了兩聲,然後衝着孩子說道:“都快睡吧,明天早上還要早起來上學呢”。
胡彥秋等着辜四維說完,她也走了過來,坐到了孩子們的中間,開始輕輕的拍着孩子。 這幫小子閉上了眼睛沒有多久,便一個接着一個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沉沉的睡着了。
辜四維和胡彥秋兩人輕手輕腳的拎着燈,從孩子們的房間走了出來。
帶着孩子們房間的門,辜四維便抄手把媳婦給攬在了懷裡,胡彥秋這邊也沒有說什麼,兩人便返屋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辜四維早早起牀,開始給家人準備早飯,攤了幾張油餅子,餅子裡擺上一些菜絲兒,配上每人一碗皮蛋瘦肉粥,元氣滿滿的一天就算是正式開始了。
吃完飯,胡彥秋帶着孩子們去上學校,辜四維刷完了碗之後,開始忙活着家裡的事,主要是一些開花的果樹,要把一些多餘的花給打掉,這樣結出來的果子才能獲取充足的營養,才能長出大果來。
辜四維這邊也沒有多少講究,直接就抄起來一根竹竿子,帶着油泥便開始繞着田邊一週的果樹打將起來。
忙忙歇歇的一直忙到了中午,胡彥秋和孩子們都不回來吃飯,都在學校吃,所以辜四維一個人也就吃的簡單一些。
吃完飯繼續幹活。
到了晚上的時候正兒八經的做上一頓晚飯,老婆孩子們都圍着桌子,也算是熱熱鬧鬧的。
只不過這時候的熱鬧,自然是不可能和以前比的,以前老幾個在,四翠和胡彥平也在,那纔是真正熱鬧呢。
但這種熱鬧怕是以後都不會有了,社會在發展,有些東西也會隨着時光走掉的。
連着差不多一週的時間,辜四維這才把家裡果樹給忙活完。
燒了一壺山泉水,放上自己家採的茶,辜四維坐在了大香樟樹下,摸出了一本書翻了一會兒,這太陽曬到人的身上暖洋洋的,沒有一會兒,辜四維就覺得自己的睡意有點上來了。
睡意上來了,但是閉上眼睛卻又怎麼都睡不着,還不想睜開眼,你說這事弄的。
反正也沒什麼事,就這麼着吧!
就在辜四維享受愜意時光的時候,往這邊來的山道上,幾個行人已經是氣喘吁吁的了。
“還要多久?”
一個約二十來歲,白白嫩嫩,如同個大姑娘似的青年,坐在路邊的石頭上,一邊喘着粗氣一邊衝着領頭的人問道。
“沒多遠了,最多還有兩個多鐘頭”。
領頭的看着打扮,該是這附近的人,他現在的表現不知道比白嫩的年青人好到哪裡去了,臉不紅氣不喘,哪怕是身上挑着幾十斤的東西,這位也像沒事人似的。
“玉鋼,咱們還是別歇了,這時候越歇越累,早點到村子裡把事給辦嘍”。
說話的年青人比坐在石頭上的這位看起來要稍大一些,面相上也更加沉穩一些。
“我說樹平哥,下次我可再也不來這鬼地方了”白嫩的年青人望着起來要走的年青人說了一聲。
另外一位正是蕭樹平,辜敏君的丈夫。
白嫩的年青人叫羅玉鋼,兩人現在搭檔工作,至於爲什麼蕭樹平會在這裡,那就有點複雜了。
辜四維的計劃很大,也很吸引人,本着千金買馬骨的意思,所以周廣先的老領導決定派出專門的人負責這一塊,確切的說不是負責,而是和辜四維溝通,說的更明白一點就是兩邊的傳話筒。
爲什麼是蕭樹平?
原因嘛,很簡單,蕭樹平這人不錯,工作踏實沒有人浮於事的壞毛病,二就是,辜敏君的後媽在其中也是出了力。
“讓你走縣城過來,你非得走這邊……下次還是老實的從縣城那邊的道過來吧”蕭樹平笑着說道。
對於這位羅玉鋼,蕭樹平很熟悉,這麼說吧,兩人可以說是看着長起來的,以前在大院住的時候,兩家前後門,蕭樹平這邊還和羅玉鋼的姐姐坐過同桌。
站起來的蕭樹平走到羅玉鋼的身邊,伸手拉了他一下,然後這纔回到自己原來的地方,拿起了地上的一個提包。
“麻煩您,帶路吧”。
蕭樹平和嚮導客氣的說道。
“兩位領導,那你們小心點,這山道可不好走!”
嚮導這邊見兩人決定要走,巴不得呢,立刻把擔子挑了起來,放到肩頭,邁着輕快的步伐向前走去。
一邊走一邊身體還跟着步調上下起伏,肩上的扁擔也是跟着這種幅度輕顫着,所有的一切都看着這麼和諧,哪怕是跟在後面的兩人,都覺得這嚮導,扁擔挑的都快成了藝術了。
“我說陳老叔,你這挑東西挑的都走出節奏來了……”蕭樹平說道。
“走不出來不行啊,我現在老嘍,要是以前,別說這點東西,就算是再翻一番,我也能挑着走上幾天,以前啊,我就是走山販貨的……”嚮導一聽有人問這個,立刻來了精神,開啓了話嘮模式,和兩人侃了起來。
誰知道這麼一侃,蕭樹平覺得一下子好像沒有前面那麼累了,連羅玉鋼都不再叫苦連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