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覺醒
“沒用的。”天空中傳來一聲嘆息。
風捲雲涌，煙霧滾滾，迷離了世界的視線。
整個草場的清晰度一下就降了下去。
藍夏葉似有所感，擡頭望去，是影魅族長？
它這麼做是在隔絕女娑的視線嗎？
藍夏葉心中一緊，看着身上產生畸變的女孩們，再看看人型煙霧狀態的影魅們，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你們不會也是這樣誕生的吧？！”
什麼？
影魅們迷茫地四處張望着，一會兒尋找族長的身影，一會兒瞪着藍夏葉。
“……”
一陣窒息的沉默後，隱忍的嘆息響起。
是影魅族長，它沒有露面，一直化爲煙霧，將草場全方位籠罩起來。
“是的……我想起來了。”它的聲音一瞬間蒼老下去，帶着永恆的孤獨和自我憎恨。
影魅們完全搞不清狀況，茫然地呼喚着族長：“族長，你在說什麼啊？你爲什麼要突然這樣？”
藍夏葉嫌它們吵，冷酷地說：“閉嘴。”
沒了族長撐腰，影魅們恐懼藍夏葉殺人不眨眼的手段，瑟縮地閉上了嘴。
“我會告訴你的，全都告訴你。”看出藍夏葉的急切，影魅族長說道。
它的語速很緩慢，帶着隱忍的痛苦，一字一句道。
“你想的沒有錯，我曾經也和她們一樣，是外面的人類。”一層白煙圈住了倒地昏迷的女孩們。
“那是十年前吧？我在上學的途中，忽然昏迷，等到我再次醒來後，就發現我被關在了一個透明圓球裡，圓球上一直有個東西飄在上面，不停地往裡面滴血。”
“每一次滴血我都十分痛苦，感覺身體裡的器官基因都在被重組一般。我痛的想死，就這樣日復一日地忍受着酷刑，我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
“我最後還是人類的記憶，就如剛纔一般，身體的平衡徹底被打亂，我的身體開始發生異變，我痛苦地醒來，然後聽見一聲嘆息。”
“她說——”
藍夏葉認真仔細地聽着，“她說什麼？”
“又失敗了，果然卡莎不會降臨在普通人類身上。”
藍夏葉低頭沉思，卡莎這個詞又出現了，這就是織女所謀求的東西嗎？
她們想要創造卡莎，但發現普通人的軀體無法成功，繼而盯上了明顯不是普通人的任務者們。
影魅族長轉述完女娑的話後，沉默了許久，它永遠無法忘記當時女娑語氣的淡漠。
輕飄飄的，完全將她們的生命視如草芥。
無奈、悲涼、憎恨，這是影魅族長被欺騙十年，累積的怨恨。它表面看上去淡然無波，其實早已在沉默中狂響。
影魅族長和藍夏葉的談話，仍然讓影魅們懵懂茫然，它們實力不如族長強大，意識無法自我覺醒。
所以——有影魅悄然擡起了手。
它忌憚地看了一眼藍夏葉，族長竟然和狡猾的人類聯手了，它纔是真正的叛徒！
它要告訴女娑這件事情，十九族不容許背叛！
然而，下一秒。
煙雲穿空，直接攪碎了影魅的軀體。
人形被強行打散，影魅驚恐地散開，急忙控制着分散的軀體整合逃跑。
藍夏葉在影魅族長動手的第一秒就警覺起來了，“有沒有殺死它的辦法？”
影魅族長沉默了，“沒有，我們只有在變形狀態才能被殺死。在煙霧狀態是不死不滅的，打散它的人形，可以暫時讓它無法聯絡女娑。”
“所以女娑究竟是誰？她是一個人還是一羣人？她們在人類社會中的身份是織女嗎？”藍夏葉趁機問了一堆問題。
影魅族長：“也許吧，或許我從來沒有真正瞭解過她……她們。”
藍夏葉冷靜地分析：它默認了女娑背後不止一個人，也就是說女娑就是織女的可能性更大了。它一定還知道什麼！必須全部問出來。
影魅族長沒有給藍夏葉刨根問底的機會，因爲所有影魅都亂了，它們不敢相信族長竟然爲了一個人類，強行打散了同伴的軀體。
即使它不會死，但這也意味着背叛！
一個影魅好控制，但一羣影魅反了，即使是族長也無法控制。
它恢復記憶後，心性越發冷酷，如果不是影魅的特性不死不滅，它一定會直接出手殺死這些試圖聯繫織女的影魅。
藍夏葉暫時不想和大BOSS對上，連忙幫影魅族長一起阻止它們。
但這樣的阻止只是暫時的，只要讓影魅們找到機會，它們還是能聯繫上織女，她們不可能無時無刻，分秒必爭地盯着影魅。
影魅數量這麼多，總是會有差漏的。
所以，藍夏葉決定攻心爲上。
她開口道：“事到如今，你們還不知道你們族長的用心良苦嗎？”
影魅們靜了下來，懷疑地看向藍夏葉。
影魅族長：？
它可沒有什麼用心良苦，它只想殺了毀掉她人生的織女。
所以它憎恨一切阻礙它復仇的東西，即便是它的同類。
但影魅族長心知藍夏葉的狡猾奸詐，所以它靜靜地看着藍夏葉表演。
藍夏葉冷笑一聲，氣勢非常足：“還沒有意識到嗎？這狗東西是魚羅的奸細！專門來挑撥離間，爲的就是讓你們和族長離心，聯繫女娑殺死你們族長，然後它就可以上位了。”
影魅們並不全是白癡，它們立刻指出了藍夏葉和族長剛纔的對話，“你問族長有沒有殺死我們的辦法，它告訴你了。”
它們冷冷的看着藍夏葉，卻沒有看到對方心虛的表情。
“這是我們的一個暗號，用來確定這狗東西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影魅，只有真正的影魅纔不會殺死。果然它就是收了魚羅好處的叛徒。”
見影魅依然不相信她，藍夏葉苦口婆心：“如果我早和你們族長聯手，意圖背叛，那我豈不是早就知道殺死你們的辦法了，我何必多此一舉問你們族長怎麼殺死你們。”
藍夏葉的詭辯讓一些影魅動搖了。
“不要信她！”被打成奸細的影魅冤的不行，可還沒說完話，就被影魅族長重新打散，無法言語，只能以一團有意識的煙霧形態，憤恨地飄散着，看着同伴們一個個被狡詐的人類說服，無能爲力，幾欲吐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