鑄造者表情嚴肅起來，「你發現了什麼？我感覺第六維度一片平靜，沒出現任何異常啊！」
「我們立即去第六維度。」哈莉沒浪費口舌，直接帶着一衆人離開第二環帶，然後從主宇宙進入第六維度。
「啊，世界熔爐又熄火了。」來到鍛造室，戴安娜便發出一聲驚呼。
在黑暗之夜危機中，她曾經見過火焰消失只剩一層厚實岩石外殼的世界熔爐，也曾親手點燃世界熔爐，見證過鑄造者管理中的烈焰熊熊鍛造爐。
此時世界熔爐已經變得死氣沉沉，不僅沒了灼熱感，甚至覆蓋了一層吸收熱能的冰冷黑暗。
「起源牆徹底崩塌後，世界熔爐就熄火了。」鑄造者嘆道。
「別管爐子，你趕緊仔細檢查一遍黑暗多元宇宙。」哈莉神色凝重道。
「黑暗多元宇宙......」鑄造者轉向夢魘維度的方向。
就在世界熔爐的邊上，似乎有一面透明的牆，牆的後面堆滿了「烏黑髮亮的玻璃珠」。
密密麻麻的「烏黑玻璃珠」，堆在一起看不到頂端，左右掃視也看不到邊際。
想要意識深入其中，卻立即感應到極致墮落、極致扭曲的黑暗氣息纏繞上自己的靈魂，讓人情不自禁打了個驚懼的哆嗦。
連鑄造者也不例外。
他艱難嚥下一口唾沫，遲疑道：「從整體上感受，夢魘維度並沒出問題，它依舊在正常運轉。
若是深入其中挨個檢查......要不把巴巴託斯之龍喊過來吧，他纔是專家。」
「奧奇賢者只是消化已死亡黑暗宇宙的專家，你必須挨個檢查。」哈莉認真道：「利用黑暗多元宇宙榨取危機力的方法，本來就沒有違反夢魘維度的規則，反而在利用黑暗宇宙的機制。
所以你從外面察覺不到異常。
但我敢保證，黑暗宇宙內部的故事一定變了。
正常情況下，即便黑暗宇宙每時每刻都在發生最黑暗扭曲的危機，因爲權重和宇宙結構的原因，危機無法產生危機力。
只有讓黑暗宇宙與光明宇宙嫁接，最好與主宇宙嫁接，主宇宙的權能、黑暗宇宙的故事，誕生出瘋狂產出危機力的‘邪惡之花"。
而嫁接了主宇宙權能的黑暗宇宙，一定與其它黑暗宇宙有明顯區別，只從宇宙故事的內容就能判斷出來。
它不再是某個人的噩夢，它的規模和體量必然非常宏大。
以你第六維度主宰的身份，只要深入其中認真檢查，必然有所收穫。」
鑄造者面色數變，依舊遲疑不決，「你說的我都懂，可我雖是第六維度的造物主，可我也是個正常人。
我有正常的三觀和情感，完全承受不了夢魘故事的扭曲與污染。
仔細觀察黑暗宇宙，猶如人類仔細品味狗子才喜歡的大便，各種各樣的黑暗宇宙，各種類型的大便。
除了巴巴託斯那個‘吃屎狗"，正常人都不能忍受......」
他瞥了眼依舊在哈莉體表閃爍魔力光輝的dc之盾，「或許你可以試試，你有dc之盾，也有上帝下凡。」
哈莉木着臉道：「頂着dc之盾吃屎，就不算吃屎了？
你們現在同樣處於dc之盾和上帝下凡力場的保護範圍內，你可以假裝自己沒吃屎，然後大口嚼吃。」
「爲什麼要我吃屎？我的承受力並不比你們強多少。」鑄造者叫道。
「因爲你是鑄造者，這裡是你的地盤，夢魘維度是你的責任！
我們吃屎只能吃出屎味，你卻能‘吃一反三"，順藤摸瓜摸到拉屎的‘屁鼓"。
不需要吃掉全部的屎，就可以找到帕佩圖阿提取危機力的異常黑暗宇宙。」反監大王沉聲道。
「聽着好惡心，咱們一定要用吃屎作比喻嗎？」赫拉皺眉道。
鑄造者沒好氣道：「你自己試試看，閱讀黑暗宇宙故事，比真正吃屎都噁心。
吃屎污染的是身體，翻閱噩夢故事會污染靈魂與思想。」
百特曼道：「哈莉，我們能不能換個方式檢查黑暗多元宇宙?
如果黑暗宇宙必須與主宇宙嫁接在一起才能大量產生危機力，可以讓造物主檢查主宇宙。」
「只是可能與主宇宙嫁接，理論上主宇宙在多元宇宙中權重最高，同樣的危機在主宇宙地球可以產生更多危機力量。」監視者吳譚沉吟道：「如果我是帕佩圖阿，而且發現了夢魘維度提取危機力的方法，我不會強行選擇主宇宙爲嫁接對象。
我會選擇已經進入惡棍之年的節點宇宙。
沒錯，我是監視者，我的監視者衛星本該監控萬天儀內任何異常。
可今時不同往日，‘起源"死了，我們三兄弟的造物***能至少打六折。
面對擁有更高級創世權能的帕佩圖阿，我們的權能會在現有的基礎上再次腰斬。
最後就是衆生之信念引發的糟糕局勢，我們失去了那些信念倒向毀滅的世界，它們完全屬於帕佩圖阿。
如果帕佩圖阿將黑暗宇宙嫁接在墮入毀滅之道的節點宇宙，我什麼也檢查不出來。」
「那就摧毀已墮入毀滅的節點宇宙。」盧瑟咬牙道。
「不行，帕佩圖阿都沒毀滅世界，我們怎麼能比她還惡毒？」
「如果我們真的爲了勝利而墮入毀滅之道，我們贏了也輸了。」
幾位正聯英雄立即激動反對。
盧瑟冷笑道：「我並沒讓你們正義聯盟摧毀節點宇宙，你們沒那個能力。」
他轉向哈莉和三位造物主，沉聲道：「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是，等我們戰勝怕帕佩圖阿和巨手族，現如今的多元宇宙必然完成一次大重啓。
那些墮入毀滅之道的平行宇宙，註定會改頭換面，徹底重啓。
現在摧毀它們，只是將大重啓的步驟提前。」
反監大王和鑄造者臉上首先露出意動之色。
監視者吳譚神色猶豫，卻沒提出反對。
幾位英雄表情焦急，但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哈莉淡淡道：「理念之戰中，我和造物主都是配角，正義聯盟纔是主角。配角不能反客爲主。」
「都這種時候了，還在乎什麼理念之戰。佩帕圖阿明顯放棄了衆生信念，開始卡bug作弊啦。」盧瑟激動道。
哈莉道：「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放棄理念之戰，因爲毀滅危機的本質就是理念之戰！
即便按照你說的，摧毀所有陷入惡棍之年的宇宙，你找到了帕佩圖阿榨取危機力的黑暗宇宙，你打算做什麼?」
盧瑟愣了愣，「呃，你沒有應對這種卡bug作弊行爲的計劃？「
百特曼道：「如果帕佩圖阿真的在製造危機世界，我們進入危機宇宙，戰勝敵人，解決危機，則產生大量反危機力。
甚至不用等待帕佩圖阿發現卡bug的方法，我們主動把黑暗宇宙嫁接在主宇宙上，通過不停解決危機的方式榨取反危機力。
在想到利用夢魘維度卡bug榨取危機力的同時，哈莉也想到了卡bug榨取反危機力的方法。
榨取反危機力的方法同樣可以對抗帕佩圖阿卡bug獲取危機力的計劃。
而哈莉計劃的核心依舊是理念之戰！」
「解決危機可以獲取反危機力？反危機力不是隻能依靠衆生信念，從世界故事中提取嗎？
而且解決危機爲何要打理念之戰，哈莉不是正義化身，依舊解決了無數危機。」盧瑟疑惑道。
百特曼道：「危機必然發生在擁有大量世界人民的世界中。
如果世界沒有人，危機將毫無意義。
危機威脅到世界人民的財產和安全，我們以正義的方式戰勝邪惡、結束危機，世界人民的信念肯定會倒向正義。
黑暗宇宙扭曲墮落的只是噩夢主人的故事，世界人民依舊是正常人。
有了人民信念的加持，戴安娜不就可以獲得對應數量的反危機力？
大量的危機，大量解決危機，大量獲取反危機力。」
「喔，你們卡bug獲取反危機力的方法，依舊以第二啓示爲根基。」盧瑟先恍然，又皺眉道：「現在神奇女俠已經失去天命，哪怕你們以正義理念獲取衆生信念，也無法轉化成反危機力。
換句話說，如果神奇女俠還有天命，我們壓根不需要跟着帕佩圖阿的思路走，直接啓動信念機器就行了。」
哈莉道：「你想過沒有，如果我們放棄理念之戰，以毀滅之道的方式摧毀進入惡棍之年的宇宙，帕佩圖阿壓根不需要卡bug了，她已經贏下理念之戰。
我們放棄理念之戰，她自然大獲全勝。
她都贏下理念之戰，獲得全部故事之力，還折騰什麼黑暗危機世界？
別看她現在打算利用夢魘維度卡bug，她主動製造危機的行爲並沒違反毀滅之道，也即是說她沒放棄理念之戰。
我們若用她的方式做事，就一定會輸掉理念之戰。
別說我和造物主不是正聯英雄、不需要遵從正義理念之類的屁話。
理念之戰不是口舌之辯，嘴巴可以騙人，心必須赤誠且堅定。
你和我做不到，就老老實實當配角，讓主角來打贏這場理念之戰。」
盧瑟面色數變，最終沉默不言。
幾位英雄既是激動，又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老實說，他們之前都不知道該如何反駁盧瑟的計劃，內心深處甚至還有點覺得他是對的，只是對正義的習慣性堅持讓他們本能抗拒他。
想到這兒，他們心裡又有點羞愧和沮喪。
這場持續了大半年的理念之戰，他們一直深入其中卻不如旁觀者哈莉看得清楚透徹，難怪到現在正義依舊沒有獲勝。
「鑄造者閣下，請把你的第六維度造物***能加持在我身上，讓我來尋找帕佩圖阿的‘黑暗危機宇宙"。」一片沉默中，百特曼忽然開口說道。
「你別發瘋。」哈莉皺眉道。
「你只是個凡人，扛不住的。」鑄造者也搖頭拒絕。
百特曼聲音低沉卻堅定有力，「夢魘維度中絕大多數噩夢來自‘蝙蝠俠"，蝙蝠俠的噩夢世界比其他人的更加黑暗扭曲。
這是衆所周知的黑暗多元宇宙規律。
我是蝙蝠俠，我會做噩夢，也能克服自己的噩夢。
事實上，我最擅長克服恐懼、戰勝自己的噩夢。
當我連自己的噩夢都能克服，其他人的噩夢便不算什麼了。」
「似乎有點道理......」鑄造者用目光詢問哈莉，「當年達克賽德戰爭，你曾借用吳譚的造物權能重啓被反物質力量破壞的宇宙。
你親自感受過，加持造物權能並無太大的副作用。」
「我已經是頂級神王，當然沒副作用，百特曼只是個凡人。」哈莉道。
鑄造者道：「他並不會加
持全部第六維度權能，他僅需要檢查夢魘維度而已。」
「哈莉，讓我試一試吧，如果試都不試，我會一輩子都不甘心。」百特曼道。
「唉，你小心點。哪怕是爲了宇宙衆生，你也別勉強。
一個黑暗蝙蝠已足以摧毀一個宇宙，你若聚齊全部黑暗騎士之精華，怕不要威脅整個多元宇宙？」
哈莉表情變得有些古怪，「唔，說不定藍色笑蝠已經閱遍黑暗多元宇宙，湊齊所有夢魘蝙蝠的‘優點"。」
......
即便是百特曼本人，也無法接受「百特曼」的黑暗噩夢世界。
加持鑄造者的部分權能後，他立即將意識蔓延到黑暗多元宇宙，然後表情就變了，變得像是嚼吃九轉大腸的那位導師，咬牙切齒、臉龐肌肉扭曲變形。
「哈莉，百特曼沒事吧？」戴安娜擔憂道。
「這只是正常表現。」哈莉道。
「這還正常？他都開始流汗了，你看他的臉。」戴安娜指着百特曼叫道。
百特曼臉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滲出一顆顆豆大的汗水。
他牙關緊咬，腮幫子處的肌肉在輕輕抽搐，看起來非常難受。
「別說流汗，哪怕他開始飆血，都是正常表現。等他表情舒展，臉上開始露出輕鬆邪魅的笑容，才叫不正常。」哈莉道。
「呃，你是說當他表現得輕鬆時，代表他已經被噩夢故事污染，墮落成爲黑暗騎士？」戴安娜表情古怪道。
哈莉道：「爲什麼我們覺得閱讀夢魘故事猶如吃屎，巴巴託斯卻甘之如飴？
邪惡墮落、黑暗扭曲是巴巴託斯的本質，所以它喜歡黑暗墮落的蝙蝠之噩夢。」
戴安娜瞥了眼盧瑟，道：「盧瑟也足夠邪惡，或許該讓他來尋找帕佩圖阿，他能在無盡噩夢故事中徜徉遨遊。」
「我再邪惡也不如黑暗騎士邪惡。說到底我依舊是個正常人。事實上，連毀滅之母帕佩圖阿也無法忍受黑暗多元宇宙，她一直稱呼笑蝠爲‘怪物"。」盧瑟道。
沉默了一會兒，他問道：「哈莉，直接摧毀黑暗多元宇宙，也算毀滅之道？」
「現在噩夢世界已成，來不及了。」鑄造者嘆道：「能被我們摧毀的黑暗宇宙，都不是帕佩圖阿的危機宇宙。
她能瞞着我在噩夢維度開啓危機宇宙，自然可以悄無聲息將它或它們轉移到別的地方。
黑暗多元宇宙結構還在，我們可以順藤摸瓜。
無論她將危機宇宙藏在哪都沒用。
若把夢魘維度從多元宇宙的整體結構上切下來，反而會失去危機宇宙的蹤跡。
所以，真正想摧毀黑暗多元宇宙的不是我們，而是帕佩圖阿。
如果她已經創造出足夠多的黑暗危機宇宙，她會非常高興看到我們把黑暗多元宇宙摧毀。
若非哈莉實力強大，她一定會親自動手。」
盧瑟問道：「足夠多的黑暗危機宇宙是多少？幾百，幾千，夠嗎？」
「我不知道。」鑄造者皺眉道：「我現在甚至無法確定帕佩圖阿真的在利用夢魘維度榨取危機力。」
他轉向哈莉，「能不能解釋一下，什麼記憶消失了？爲什麼某段記憶消失，代表了帕佩圖阿正在抽取危機力。」
哈莉道：「你們甚至沒察覺到部分記憶在消失，這說明了什麼？」
「有沒有可能你產生了幻覺？」戴安娜道。
鑄造者瞥了她一眼，「我堂堂造物主，都不敢質疑她，你哪來的自信？」
戴安娜拍了拍胸脯，金色厚皮神力一閃而逝。
「我一直
在‘哈莉路亞"狀態，有厚皮神力護體。站在哈莉邊上時，厚皮神力的神性還會提高到和哈莉同一水平。
可我依舊沒半點感覺，沒發現什麼記憶在消失。」她說道。
「哈莉的記憶都在消失，你區區一個厚皮神眷者，還想比神靈本人更厲害？」
「我沒說比她更厲害，我只想和她一樣察覺到記憶的消失。」戴安娜道。
鑄造者冷笑道：「你還不明白？厚皮神力在記憶消失這件事上沒發揮一點功效，她能察覺記憶消失靠的是境界和洞察力。」
「是這樣嗎？」戴安娜看向哈莉，「連造物主都沒察覺到記憶在消失，說明了什麼？」
「說明現實被扭曲修改，但比之前的現實修改更加"本源"，從源頭上改寫了故事......」
鑄造者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難道是世界故事被人篡改？
能影響世界故事的只有反危機力......理論上危機力也可以。
我們沒有抽取反危機力，只能是帕佩圖阿在抽取危機力。」
「哈莉，你失去了那些記憶？」戴安娜問道。
「很多，也很雜亂......你們還記得無限地球危機的細節嗎？」哈莉道。
「我們怎麼可能忘記無限地球危機......」戴安娜心裡覺得很好笑，臉上也露出笑容，可很快她臉上的笑容逐漸僵硬。
她的確記得無限地球危機，可當她深入回憶危機中的細節時，有些人物和小事件竟變得有些模糊不清。
就像普通人，想不起來20年前往事中的細節。
可她不是普通人啊！
她是神靈，不會衰老，也不會遺忘。
「我似乎忘記了一些人.......」反監大王喃喃道：「但我不確定是遺忘，還是當時壓根沒在意。」
是他導演了無限地球危機。
用反物質能量潮汐淹沒一個又一個平行宇宙時，他遇到過很多抵抗者。
其中一些抵抗者的英雄事蹟，本該讓他印象深刻、難以忘懷，可他這會兒記不起來了。
是遺忘，還是當時便沒在意？
反監不太確定。
「我們到底遺忘了什麼，有沒有規律？有些幾十億年前的老故事，我依舊記得其中大部分細節，有些事是在十幾年前發生的，部分細節卻變得很模糊。」赫拉一邊使勁擠壓自己的太陽穴一邊問道。
哈莉沉吟道：「遺忘似乎不是危機力造成的主要世界變化，遺忘只是我暫時能察覺到的變化。」
「那什麼是主要變化？」赫拉問道。
「你說呢!」哈莉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
「戴安娜你盯好布魯斯，小周、吳譚、老莫，你們三個用自己的造物權能搜索多元宇宙的異常點，其他閒雜人......你們隨意，但不要打擾我。」
她叮囑一句，便把思維沉入時間與命運之河，還有一部分意識溝通夢境之主墨菲斯。
如果世界故事發生改變，時間母河、命運之河、夢境圖書館，這三個地方必定能找到線索。
只不過時間母河已經崩潰，現在只剩一截河段，可能信息不全面。
「哈莉，哈莉......」
當哈莉沉浸在時間、命運和夢境中搜索蛛絲馬跡時，她耳邊忽然傳來一陣陣焦急的呼喚。
來自天涯海角隕石星，是大超和幾位正聯巨頭。
下一瞬，她回到隕石星，將他們拉來第六維度。
「你們怎麼在這兒？」大超左右看了看疑惑道。
「別廢話，
出了什麼事？」哈莉問道。
閃電俠巴里艾倫激動道：「英雄天堂部分英雄消失了，就連老超人也消失了一半。」
「英雄爲何消失？」
「不知道，不僅英雄消失了，我們對他們的記憶也變得模糊不清，甚至有人已經忘記了他們。」巴里道。
「看來真的是故事刪除，故事消失後，故事中的人物也會跟着消失。」反監大王表情嚴肅道。
「你們知道原因？誰刪除了故事，怎麼刪除的？」大超連忙問道。
「你們沒有忘記那些英雄。「哈莉掃視他們道。
巴里道：「大超、哈爾他們其實忘記了一部分，我的記憶也受到影響，但我當時正在英雄天堂。」
解封靜滯力後，神速力死亡。
神速力死亡後，作爲萬天儀屏障、將萬天儀與第五世界（八大神域）分隔開的神速力之牆也會崩潰消失。
爲了不讓神速力之牆倒塌，巴里需要一直奔跑。
他是神速力化身，也是神速力之父，可以在奔跑中「憑空」創造神速力。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狂奔。
對普通人而言，地球很大；對一秒繞地球好幾十圈的巴里而言，他需要一個更加寬曠的跑道。
所以他一直在爲英雄天堂服務，不停穿梭英雄天堂與其他宇宙之間。
變故發生時，他碰巧就在英雄天堂，他親眼見證了「老英雄」們消失的過程。
「我一邊看到他們消失，一邊遺忘他們過去的事蹟，一邊重新記憶他們的名字和身份。很奇怪，新的記憶沒有消失。」巴里說道。
「老超人現在是什麼狀態？怎麼消失一半，到底是消失，還是沒消失？」戴安娜問道。
巴里看了哈莉一眼，「當初重建英雄天堂時，你將天堂的權能交給了老超人和老露易絲，他們兩個相當於英雄天堂的‘位面之靈"，對吧？」
哈莉輕輕點頭，「現在活躍於英雄天堂的老超人消失了，只剩下靈體超人，英雄天堂的靈體？」
「沒錯，老超人在衆人震驚疑惑的眼神中逐漸變得透明，變成一個靈體。他親口對我們說的，他現在只剩英雄天堂的權能，曾經屬於超人的一切特徵和記憶，都沒了。」巴里道。
「哈莉，爲什麼會這樣，他們是不是被抹除存在了？」大超擔憂道。
「戴安娜，你向他們解釋。巴里，我需要連接你的記憶，‘親眼"體會當時的場景。」哈莉道。
「沒問題，不過你不去現場考察嗎？英雄並非同一時間消失，有的先消失，有的本以爲自己沒事，沒過多久也開始消失。
說不定現在依舊有人在消失。」巴里道。
「我不是英雄，不能去英雄天堂。」
哈莉連接上了他的思維，然後在命運、時間、夢境之書中搜索消失英雄的信息。
良久之後，大超等人已經從戴安娜那瞭解到變故的來龍去脈，哈莉才重新睜開眼睛。
「消失的英雄都是舊世界的‘舊人"。」她說道。
「什麼舊世界？他們還能回來嗎？」大超問道。
哈莉道：「進入英雄天堂的英雄一般分爲兩類，一類是壯烈犧牲的英烈，另一類是宇宙遭遇危機，世界毀滅，無家可歸的英雄。
這次遭災的英雄全部是失去世界的‘宇宙遺孤"。
比如老超人，他來自地球-2，現在地球-2宇宙依舊存在，卻不是他的母世界了。
老超人當年生活的地球-2是標準的主宇宙。
如果主宇宙的英雄是‘主角"，曾經老
超人也做過主角，他做主角時，地球-1和咱們的地球-0還沒出現呢！
地球-0都沒出現，咱們自然也不存在......」
她瞥了眼精華會和造物三兄弟，「‘咱們"僅限於誕生於地球-0的人。」
天父笑道：「哈莉，我、赫拉、陌客，親自經歷過地球-2當主宇宙的時代。
沒錯，那時的地球-2如同今日的地球-0，是多元宇宙的中心。
你們口中的‘老超人"和如今的超人一樣，擁有無限潛力，可以不停創造奇蹟。」
大超問道：「我等‘凡人"也明白地球-2的歷史，可這和老超人消失有什麼關係？」
哈莉道：「老超人的故事在無限地球危機已經結束。無限地球危機之後......應該是多元重啓後，新誕生的地球-2只是普通節點宇宙。
地球-2依舊有超人，他是當下的超人，進入英雄天堂的老超人則是舊故事中‘舊世界遺留之舊人"。
如今消失的英雄全是舊故事中的舊人。
他們本該隨着故事終結而走向終結，卻由於種種原因在自身故事終結後，依舊活了下來。」
「好像還真是......」巴里喃喃道：「那些消失的英雄，他們的母宇宙都完成了至少一次大重啓。
就像老超人。
舊的宇宙被新的宇宙之卵取代，舊的故事線被新編寫的時間線替換，宇宙編號沒有變，世界卻完全刷新了一遍，新世界甚至還有新的英雄。
舊人成爲多餘的人。
如果他們的消失與帕佩圖阿抽取危機力有關，危機力的效果是消除多餘之人？」
盧瑟冷笑道：「世上壓根不存在‘多餘之人"，凡存在者，皆有存在之理由。
他們的消失只和世界故事有關，危機力抹除了一部分世界故事。
或者說，從世界故事中抽取故事之力，必然會抹除一部分故事。
故事被抹除了，故事中的人也會消失。」
「我們也在故事中，我們同樣是故事中的人。」大超道。
盧瑟皺眉道：「哈莉的意思是，消失的人都來自過去的故事，我們的故事正在發生，沒受到影響。」
「哈莉，是這樣嗎？」大超轉向哈莉，「危機力讓過去的故事消失，你之前分析過戴安娜與帕佩圖阿的理念之戰，反危機力會讓現在的人消失。
難道這就是危機力和反危機力的代價，一個讓歷史故事消失，一個讓正在發生的故事消失？」
哈莉遲疑道：「不一定是消失......」
「英雄天堂的英雄沒消失？」大超驚喜道。
「不，我是說故事。」哈莉沉吟道：「我剛纔翻看了時間母河，消失的英雄依舊擁有完整的時間線。
超時間流中，舊日的時間線依舊存在，他們的經歷還能從時間線中觀察到。」
「那......之前的分析都是錯的，危機力並不影響世界故事？」大超瞪大眼睛，臉上一片茫然。
哈莉搖頭，「危機力肯定傷害了世界故事。
從世界故事中抽取危機力，猶如從活人體內抽取生命力，怎麼可能對抽取對象毫無影響？
真沒影響，豈不是能無限量抽取，一個世界故事抽取無限危機力？
這顯然不可能。」
「你把我說糊塗了。」大超哀嘆道：「毀滅危機快兩年了，我們連危機的原理都沒弄明白。」
哈莉道：「其實也不難理解，到現在爲止，我基本確定了世界故事和故事之力的存在。
只不過我們要把世界故事和故事區分開，它們不是一個概念。
故事記錄在白紙上，就是一張紙、一段信息。
故事有沒有力量，完全看紙上信息對你是否有用，很主觀。
世界故事卻蘊含真實不虛的力量。
把世界故事中的故事之力抽乾了，便只剩下‘故事"。
比如，我現在可以溝通隔壁宇宙，我肯定知曉了很多發生在隔壁宇宙的故事。
我能從那些故事中獲得故事之力嗎？
不能！
我得到的故事只是‘故事"。」
盧瑟恍然大悟，「所以我們的推測沒有錯，危機力傷害歷史，反危機力傷害當下。
帕佩圖阿利用夢魘維度的宇宙機制卡bug，從世界故事中批量榨取危機力。
每榨取一滴危機力，世界故事中一段歷史就會失去力量。
歷史失去了‘存在之力"，來自那段歷史的人物便無法存在。
最終只剩下‘故事"被超時間流記載。」
「爲什麼世界故事失去故事之力，故事中的人物便無法存在？」戴安娜問道。
盧瑟道：「故事之力是什麼力量？是創世神力，是聯結之力的原材料！
創世神力又是啥？
是創造多元宇宙的力量，也是維繫現有多元宇宙存在的根基。
你把世界之根都挖了，世界中的人物還怎麼存在？
你看看我們，看看我們的世界。
我們人類情感複雜，充滿無限可能，我們的世界精彩紛呈、無限美好，可歸根結底，我們和我們的世界只是七種乾巴巴的基礎力量演化而成。
抽乾了七種基礎力，世界分崩離析，一切美好和繁華都將消失。
抽乾故事之力，故事和故事人物消失，不是理所當然嘛！」
戴安娜蹙眉道：「這麼說來，抽取危機力和反危機力，都在傷害世界故事，都會摧毀我們多元宇宙？」
「可能還是有點區別吧。」盧瑟轉向哈莉，「哈莉，你別一直沉默呀。」
「你以爲我在發呆？」哈莉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哈莉，反危機力若是危害現實故事，咱們......」戴安娜指向依舊在探索夢魘維度的百特曼，「咱們這不是在自殺嗎？」
「我們破壞帕佩圖阿抽取危機力的行爲，不等於我們能榨取反危機力，除非你重新恢復第二啓示的天命，現在嘛——咦！」
哈莉忽然面色微變，轉頭看向第二環帶的方向，眼底閃爍燦燦金光。
「稍等片刻，好像又有大全能宇宙客人來了。似乎實力還非常強，完全不是之前模範者能比的，氣息極端內斂、也極端強橫，絕對是超脫者，我過去瞧瞧......」
她的聲音還在他們的腦海迴盪，她的人已經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