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馬羅尼老大，現在怎麼說？”
哈莉騎在雅馬哈上，任由子彈飛來落在身上，她只看向上方捂着臉嚎叫的壯漢，笑盈盈喊道。
“弄死她，給我弄死這小濺貨！”馬羅尼縮進駕駛室，憤怒大叫。
哈莉聳聳肩，一個利落的後空翻，落在幾步外。
機車無人扶持，歪倒在地。
“噠噠噠噠噠......”
長槍短槍數十支，一齊向她開火。
微型導彈胡蘿蔔粗長，填裝的烈性炸藥，威力肯定比手雷強，卻也只能強個四五倍，五枚導彈炸死槍手不足十五人。
他們之前就見過導彈炸門，自然撒得很開。
這會兒還剩三十多個槍手，從四面八方向哈莉瘋狂攢射。
哈莉就歪着腦袋站在那，棒球棍扛在肩頭，腳下不丁不八。
“嗤嗤嗤嗤嗤......”
子彈在她外層風衣撕開一道道口子，碎布條紛飛，露出底下的啞光黑色甲冑。
GRE碳納米模塊化防彈鎧甲。
“shit！難怪這麼剛，原來是有備而來。”
倒吊着的企鵝人鬆了一口氣，同時又心中憋悶。
他回想起之前與馬羅尼的對話：馬羅尼誇他腦瓜聰明，他心裡鄙視馬羅尼愚蠢，嘴裡卻稱讚他壯碩能打。
可現在，超級能打、也非常聰明的人出現在他面前......秀到讓他自卑。
“咕咚咕咚！”
識海經驗罐子冒泡速度越來越慢，最終停止，總共增加不到十分之一級。
捱了幾百發子彈，27——28級，也只提升了十分之一。
“唉，普通人是小韭菜，每個人能被擼走的經驗值有限，漸漸難以滿足高等級升級所需啦。”
就像新手村，即便每隻小怪經驗不變，玩家等級提高後，也升級慢得令人髮指。
暗歎一口氣，哈莉迎面衝入槍手羣，手中棒球棍揮擊。
腦袋，像熟透的麒麟西瓜被彈了一下，咔嚓裂開，殘屍還在餘力下倒飛兩三米（ps）。
下一人下意識擡臂格擋，天堂銀棒球棍無可阻擋，好似砸斷一節甘蔗。
“咔嚓！”斷骨戳出肉來，壯漢哀嚎未能發出，喉嚨又捱了一拳。
嘴裡赫赫有聲，倒在地上抽搐幾下，漸漸沒了動靜。
接着又是下一個......
“扔掉槍，用手雷，別躲，一起上，抱住她，困住她！”
看見哈莉如猛虎入羊羣，在自己小弟中大開殺戒，馬羅尼怒發欲狂，歇斯底里大喊。
的確有人扔手雷，卻少有人主動衝上去，嘗試和哈莉近戰。
尤其是幾個神色遲疑、跑得慢的槍手，被自家兄弟的手雷炸死後，剩下之人幾乎狼奔豕突，徹底失去攻擊陣型。
“哈哈哈哈，一羣孬種！”
哈莉黑甲浴血，站在原地大笑三聲，邁開步子，向吊車衝鋒。
“別過來，過來我就弄死科波特！”馬羅尼躲在駕駛室，扭曲着臉大喊。
“別呀！”企鵝人聲音尖銳，像哭又像笑，“不要傷害馬羅尼閣下，哈莉姐，殺了他會引起兩個家族大混戰啊！”
企鵝如此明事理，馬羅尼放在吊機開關上的右手遲疑了。
一個前空翻，落在寬大的履帶上。
原地起跳，拉住車門邊的腳踏板，只借單臂拉拽之力，憑空跳起兩米高，雙腳“當”的一聲踩在鐵板上，很好立在駕駛室門前。
敲了敲玻璃窗，哈莉笑嘻嘻問：“現在，這裡誰說了算？”
馬羅尼面色數變，擠出個乾巴巴的笑容，道：“哈莉姐，就爲了一個稱呼，何必呢！”
一聲“哈莉姐”，代表了他的態度。
“這就對了嘛！”
哈莉就靠在門邊，指着企鵝人道：“咱們今天這場仗就當沒發生過，反正你本人也沒受傷。”
馬羅尼捂着缺了半顆門牙、依舊鮮血淋漓的嘴巴，默然無語。
哈莉瞥了他一眼，見他沒反駁，才繼續道：“我將他帶走，過兩天法爾科內閣下親自給你個交代，OK不OK？”
“OK！”這明顯談判的態度，讓馬羅尼鬆了一口氣。
下意識一摸額頭，滿手是汗。
明明駕駛室開了空調......
......
“既然你一開始就沒打算殺他，又何必挑起衝突？”科波特擡頭瞥了眼後視鏡，語氣複雜道。
雅馬哈車胎和油箱都被打穿，雖沒殉爆，卻也沒法開了。
哈莉把摩托車留在那，開走了馬羅尼的奧迪。
企鵝人開車，她坐在後車座，靠窗悠閒看路邊風景。
“我挑起的衝突？你眼睛有問題吧。”哈莉沒好氣道。
“他只是口頭上——”
哈莉擡手打斷他，淡淡道：“我剛到時，稱馬羅尼爲閣下，身上沒自動武器，可以說，給足了他面子。
結果他並不尊敬我。
我便用他信服的方式，贏得永遠的尊敬，就這麼簡單。”
“真羨慕你，如果我也像你這麼強......”科波特真情流露，臉上也浮現嫉妒之色。
“個體實力不是天生的，我有今日之成就，全靠勤奮不輟的鍛鍊。”哈莉淡笑道。
快28級了，她得抓緊時間，爲30級專長尋找高等能量。
科波特臉上的豔羨化爲敬佩。
“我也聽說你在格鬥場的事蹟，每天早晨、傍晚都有二三十大漢，四人一組，幫你捶打身體。
上午下午也在練功，晚上還會迎接各路拳手挑戰。
常人真難有你這樣的毅力和意志。”
哈莉心中自得，面上不在意地擺擺手，問道：“你是怎麼回事，沒收到菲什潛逃的消息？”
“沒人告訴我她跑了。”科波特又激動又委屈。
“既然你毫無防備地被馬羅尼逮住，又哪來的機會給卡麥打電話？”哈莉又問。
“在馬羅尼身邊大半年，我悄悄收買了幾個不爲人知的心腹。我早告訴他們，如果我出了意外，立即給法爾科內閣下打電話。”
科波特臉上的得意消失，懊惱道：“可惜之前那一戰，他們都被你打死了。”
哈莉沒理睬他的控訴，只好奇道：“你不怕他們暴露你的身份？”
“嘿嘿，我專門挑選重視家庭的棒小夥，除了用大量金錢收買，還把他們的家庭信息提前發給法爾科內閣下，並讓他們知道這點。”
科波特歪着嘴，發出好似鵝叫的笑聲。
“不錯，很聰明很實用的小手段。”哈莉眯着眼點頭。
你就祈禱今後沒人用同樣的手段對付你吧......聽老卡麥說，你也是個大孝子？
雖然科波特汗流浹背，滿身髒污，雖然哈莉身上穿着鎧甲，鎧甲表面還有淡淡被擦拭過的血污，但兩人沒有修整，直接前往法爾科內莊園。
老卡麥倒是很有閒情逸致，什麼話也沒問，先讓科波特去洗澡，並接受家庭醫生身體檢查，哈莉也把鎧甲脫了下來。
“BOSS，爲何不直接做掉馬羅尼？”她直接問道。
“我曾經告訴過你，爲何不要報復柯佈局長和唐納德檢察長，還記得嗎？”老頭慢條斯理道。
勢單力孤的時候，即便和十字軍達成和解，哈莉也沒對“大仇人”洛布、唐納德出手。
等老卡麥收她進入家族。
哈莉曾問過他：可不可以處理掉警察局長和檢察院院長。
老頭勸阻了她。
回憶往昔，哈莉道：“執法系統就像一把武器，在哥譚有它自己的位置，即便一時空出，也會馬上填上。
洛布和唐納德，與我沒有私仇，只聽命於主人。
而現在我成了主人之一，毀掉自己的武器很不明智。
而且他們還是經過數十年培養、達成默契的優質武器。
毀掉他們，能暫時泄心頭之恨，但下一位局長和檢察院長很可能從其它地方空降哥譚。
難以抓到把柄不說，他們還會因前任之死，對我怨恨忌憚。”
老頭悠悠道：“統治者不要輕易摧毀自己的統治基石，除非你提前準備好更優良的替代品。
就像洛布和唐納德，我並沒讓你永遠不去報復他們。
你得準備好後備方案。
比如，你提前確定他們了的接班人，並掌握讓他們唯命是從的把柄。
報仇是人生最大樂事之一。
說白了，就是爲了爽快，而非讓自己陷入更大、麻煩和焦躁。
當年我長子和兄弟被暗殺，我照樣和敵人同桌談生意，但我沒忘記仇恨，等我找到能取代他們的人後，乾脆利落地送他們下了地獄。”
說到這，他深深看了哈莉一眼，“馬羅尼就是取代他們的人！”
“馬羅尼是你的人？”哈莉驚道。
“他是我選中，並暗中扶植上去的人。但他始終以爲自己是我的敵人，而他的這種想法，又正是我需要的。”
“這......”哈莉神情震撼，“自己爲自己製造對手，就爲了避免一家獨大被打壓的局勢？”
“只是一方面......”
老卡麥抿着脣，遲疑片刻才道：“法爾科內王國能在哥譚存活，是因爲上面的大人物，需要我們去做他們做不到、或不好做的事。
可我也不是萬能的，我也有做不到，和不想做的事。
比如，杜萍。
我倒是想讓它徹底從地球消失，但可能嗎？
早年，我不碰它，也不在意哥譚的杜萍生意。
然後幾個過江龍衝入哥譚，憑杜萍高額利潤實力暴漲，成長爲坐地虎，甚至猖獗到逼迫我和他們合作。
那時我掌握哥譚的倉儲和物流業。
我不同意，我的長子立即被殺，我也身受重傷。
我躺在病榻上仔細思索，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等我出院，我主動向他們妥協。
然後我在哥譚尋覓，我選中了意大利裔的馬羅尼。
他身強力壯、膽大心細、野心勃勃，還遵守傳統，和我有一定的價值觀重合度。
在我的暗中幫助下，他迅速崛起，讓那幾個du王不再必不可少。
接着，我酣暢淋漓地復仇，馬羅尼跟在後面撿便宜，迅速統一哥譚杜萍生意。
從今往後，我不用再考慮外來du梟的麻煩，那都是馬羅尼的事。
除了du品，還有很多生意在哥譚必不可少，可我不想去做。
都讓給馬羅尼。
十年前，他還是哥譚最普通的搶劫犯。
十年後，他和我平起平坐。
大人物在陽光下歌舞昇平，法爾科內家族管理哥譚灰色產業，馬羅尼樂意在黑暗的泥沼中肆意綻放。
我們都必不可少。
除非找到替代品。
或者，你不介意完全丟掉人性，涉足那些黑色產業，否則就別殺馬羅尼。”
這時，科波特一瘸一拐地走進來，老教父立即住口，換了另一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