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力克的妻子艾比，也是你的朋友吧？”命運博士問道。
“腐國與她有關？”
“她本該接受腐朽之黑的力量，成爲腐朽之黑的人間化身。”肯特道。
“這我知道，可成爲朽亡之神並非她的願望。她只是個普通女人，也只想做個普通女人。”哈莉道。
肯特嘆道：“上天安排的命運，凡人從來身不由己。
她與腐朽之黑的契合度極高，是命中註定的腐朽之黑化身。
除了她之外，最近幾十年再沒出現一位合格的朽亡天賦者。
在她誕生之前，腐朽之黑的化身已經空缺了將近20年。
如果亞力克·霍蘭德就此‘樹木化’，他和艾比的緣分也到此結束。
他加入樹木議會，成爲一棵失去凡人情感的樹人。
艾比迴歸腐朽之黑，成爲朽亡之力的掌控者。
新的沼澤怪物人選已經出現，很快就能歸位。
等動物俠的女兒馬可欣成爲‘衆生之紅’，生命之力達成平衡，地球生命系統將達到最穩定也最強大的狀態。
相反，如果萬物之綠、衆生之紅、腐朽之黑失衡，生命系統運轉出現故障，一定會引發大危機。”
“缺少腐朽之黑的化身，會導致你之前說的‘腐國降臨’？”哈莉道。
“腐朽之黑的力量失控，從法則海溢出，傾瀉到物質界，造成植物腐爛，牲畜死亡，死者化爲腐爛的活屍這種場景在地球上出現過不止一次，被稱作腐國降臨。”命運博士解釋道。
“秩序神系不能阻止？”
命運博士苦笑道：“腐國降臨聽着十分可怕，解決危機的方法也十分簡單，只要腐朽之黑的化身歸位即可。
比如，在19世紀也出現過一次腐國降臨，規模很大，蔓延整個美洲，可朽亡化身歸位，一天之內災禍平息。
若是秩序神系出手，要麼廢掉舊的生命系統，要麼讓化身歸位，你覺得祂們會怎麼選？”
“如果是我，我什麼都不做。讓腐國降臨，糜爛千里，人畜皆亡，讓腐朽之黑的天命之人良心難安，生無可戀，自我了斷，投入腐國懷抱。
既解決了危機，也不用髒了手、污了良心。”哈莉淡淡道。
命運博士呆了呆，秩序神系往日的選擇幾乎就是這樣。
秩序神系從不勉強天命之人。
甚至不會在災難中現身，一切都交給他們自己選擇。
可秩序神系肯定不像哈莉說的這麼心思陰暗
渣康道：“強迫天命之人融合生命之力，必然招來他們的怨恨。
地球生命系統還指望他們全心全意、盡心盡職地維持運轉，一個心懷怨恨的自然化身，比沒有化身更危險百倍。”
命運博士點頭贊同道：“沒錯，就是這個理兒。
創造生命系統之初，秩序神系的想法是儘可能掌握主動，不讓人類遭受‘自然生命力’的反噬。
所以，祂們制定規則，把萬物之綠、衆生之紅、腐朽之黑的力量完全交給人類化身掌管。
也即是說，沼澤怪物對萬物之綠有100%的權柄，萬物之綠本身反而受它控制。
只要由人類控制這些力量，自然之力就不會失控反噬人類。
只要亞力克·霍蘭德的人類意識存在，沼澤怪物永遠值得人類信任。
可問題是，若天命之人不願成爲自然之力的化身，比如艾比。
本該由她掌管的朽亡權柄，就無人掌管。
就像一條大河，河水自然流淌，沒有人類修建堤壩進行調控，可能今年、明年、後年連續幾十年風調雨順。
但誰都知道，早晚會有洪水氾濫、千里澤國的一天。
如果天命之人帶着對人類的怨恨，相當於邪神成爲河伯，更糟糕。”
哈莉沉默片刻，問道：“新的沼澤怪物人選是誰？”
命運博士道：“一個印度青年，樹木議會已經鎖定他的位置，隨時可以讓他歸位。”
“若要保下亞力克，應該怎麼做？”哈莉又問。
肯特皺眉道：“我解釋得還不夠清楚嗎？”
哈莉道：“很清楚，但你有沒有站在亞力克的角度考慮過？
被選爲萬物之綠的化身之前，他便遇到艾比，他們只想做一對凡人夫妻。
萬般無奈之下成了沼澤怪物，他守着一個小家，兢兢業業守護地球生命系統近十年。
結果你不僅不打算給他回報，反而要拋棄他，算計他老婆，讓她心如死灰、生無可戀地去死，這公平嗎？”
要與生命議會的自然生命之力融合，首先得放棄原來的身體。
人類靈魂爲主意識，自然之力爲形體，形成新的“自然怪物”。
沼澤怪物如同蔬菜沙拉的形態已經夠難看。
腐朽之黑更可怖，死後以腐屍爲軀，不人不鬼，猶如臭水溝裡泡了十年的喪屍。
“那你說怎麼辦？”肯特道。
“還能怎麼辦？等真的出了事，她來扛唄。”渣康笑嘻嘻道。
“沒出事前我出力，出了事你擔責。”哈莉指着他道。
渣康表情一僵，“要不，咱們換一下，我出力，你擔責？”
“你有力可出？”哈莉譏笑道。
命運博士道：“緩解亞力克的狀態也不難，選出下一任沼澤怪物，把萬物之力的意志轉移到新沼澤怪物身上。
亞力克失去萬物之綠的權柄，依舊維持沼澤怪物的形態。
那時的他，和你的同伴艾薇很像，只是萬物之綠的眷顧者。
他靈魂受到的侵蝕將大爲緩解，樹木化的過程可以延長十幾年、幾十年。”
哈莉道：“就這樣！反正腐國還沒降臨，真降臨了，肯定有預兆。就像洪水不會瞬間到來，水位的快速上升有個過程。
另外，我們先和艾比把事情解釋清楚，讓她做好變故發生後緊急上位的覺悟。”
幸好現在地球人都在關注盧瑟流感，和之前的“大都會喪屍城”。
沼澤怪物瘋狂屠戮“森林破壞者”的行爲，沒在媒體上掀起太大浪花。
不過沼澤怪物只是突發事件，即便很快解決，哈莉依舊沒法輕鬆下來。
久不現身的初號亞魔卓，和消失無影蹤的燈獸，纔是真正棘手的難題。
哈莉有種預感，擁有一定智力的初號亞魔卓，可能已經離開地球，去廣袤的宇宙尋找高等級的異能去了。
亞魔卓事件後，正義聯盟也從萊恩將軍那拿到軍方的量子基因數據庫。
稱一句“包羅萬象”，絕不誇張。
地球上絕大多數超能者的量子基因，已經被它得到。
滄海遺珠所剩無幾，地球對亞魔卓而言沒多大價值了。
地球早已進入星際化時代，普通人都開始開眼看宇宙，初號亞魔卓繼承了艾維歐博士的智慧，目光應該更加“長遠”。
數日後，奎茵莊園。
“哈莉，巴里他現在怎樣了？你這邊一點線索也沒有嗎？”黑艾瑞斯眼巴巴地看着哈莉問道。
她眼眶微紅，眼裡有血絲。
即便皮膚黝黑似碳，也能看出她的眼眶有一對厚重的黑眼圈。
顯然，這些天她的日子很不好過。
“你可曾去過正義大廳？其實我和正聯英雄從來沒放棄尋找巴里，一旦綠燈俠有消息傳回，我們會全體出動。”哈莉道。
黑艾瑞斯憔悴的黑臉上顯出幾分期待之色，“我去過正義大廳，我每天都給正聯總部打電話，每次都沒有消息。
爲什麼我們一定要坐等消息，爲什麼不主動出擊，去宇宙中尋找巴里？
我信任綠燈俠，但很明顯，他們的能力有限至少並非最強。”
哈莉明白了，這個黑艾瑞斯想讓她出去跑動跑動，別一直蹲在家裡等消息。
“若非大都會忽然爆發亞魔卓危機，我早就加入綠燈俠的搜尋隊伍。可現在的情況你也瞭解，初號亞魔卓並沒落網，我和正聯正在等它。”
被卡隆納擄走的不僅有巴里，還有她的胖頭。
哈莉答應過胖頭，絕不會讓它像陳永仁那樣三年又三年，快則三天，慢的話也不超過半個月都快過去一個月了，她早已食言。
說實話，哈莉也很想早點解決這件事。
“那要等多久？亞魔卓似乎離開了地球。”黑艾瑞斯道。
哈莉驚訝道：“你怎麼會這樣想，有依據嗎？”
“我在正義大廳時，聽百特曼和海王說的。”艾瑞斯老老實實道。
頓了頓，她又道：“我還聽說，哈爾·喬丹和另外幾位燈主已經有了線索，正打算前往666扇區搜捕卡隆納。”
說完黑艾瑞斯就目光熱切地看着她，意思非常明顯。
哈莉若有所思，這傢伙八成是在正義大廳聽到哈爾有行動，才心動了，跑到奎茵莊園求助。
雖然心裡有點埋怨這個黑妹不識好歹，哈莉也沒對她甩臉子。
她這點氣量還是有的。
先打電話給哈爾喬丹，確定他們的確有這麼個行動，哈莉才招呼艾薇把小飛艇開出來，打算親自跑一趟。
“哈莉，我和你一起。”黑愛麗絲興奮道。
“你——”
她立即說道：“我待在飛艇裡，絕不打擾你們，必要時還能做個炮手。”
哈莉看了眼副駕駛，“你懂得打炮？雖然操作界面看着簡單，但想打中目標，對炮手的空間感、反應速度有很高要求。”
“應該沒問題反正你實力這麼強，也不指望兩門相位炮逆轉戰局。”黑艾瑞斯道。
哈莉無語，既然有這種覺悟，坐在邊上當看客就行了，還做什麼炮手？
半日之後。
666扇區邊緣，一顆沒有生命和空氣的小行星附近。
“啵——”
阿基米德飛艇從微型蟲洞裡跳出來。
紅橙黃綠青藍紫七道光束劃破天空，直接出現在它跟前。
“怎麼這麼慢？知不知道我們等了兩個多小時？”
艙門打開，哈莉便聽到拉弗利茲的牢騷。
“是啊，我也疑惑，爲什麼你們這麼慢，都快一個月了，你們連卡隆納的腿毛都沒找到。”她不客氣地譏諷道。
“宇宙這麼大，想找一個故意隱藏身份的人，比大海撈針都難，別說一個月，千年內找到他，我都不會嫌慢。”紅燈魔阿託希塔斯道。
這貨活了幾十億年，時間觀念都和正常人不一樣了。
賽尼斯托看了她一眼，直截了當地說：“人已經到了，我們出發。”
“等等，她還帶了其他人。”拉弗利茲叫道。
哈莉掃了他們一圈，只有七位燈主，沒有其他燈俠。
“爲什麼你們不多帶點人？等會兒要面對的可是卡隆納，不說他自身實力，七燈獸你們七個打得過？”她疑惑道。
哈爾解釋道：“人多不一定力量大，但動靜肯定不小。我們不想打草驚蛇，驚動了卡隆納。
此時七燈軍團依舊和往日一樣，在宇宙各星域出沒，一刻不停尋找卡隆納的蹤跡。
卡隆納見狀，警惕心不會太高，如此就給了我們悄悄潛入、偷偷打槍、圍而殲之的可能。
而且七位燈主實力強大，七燈合一，比七燈軍團加起來都強。”
“若是隱匿身形和氣息悄悄潛入，你們不用擔心，我的飛艇能躲入陰影界。”哈莉道。
哈爾探頭往船艙裡看了一眼，不解道：“艾瑞斯怎麼也來了？”
黑妹強笑着向他揮揮手，“我是炮手，來找巴里的。”
哈爾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把勸說的話吞進肚子裡，只提醒道：“注意安全，別靠戰場太近。”
黑妹拍了拍艾薇肩膀，“我是新手，可艾薇是老司機。”
哈爾一想也是，每次哈莉出任務，只要開飛艇，艾薇必然跟隨，從沒出過事故。
實力如何先不說，她的確是一位老司機。
“哈爾，你進來。”
臨出發時，哈莉把哈爾拉入飛艇。
趁着趕路的時候，她想打聽一下七燈軍團的近況。
“你們這些天都在忙什麼，怎麼找到卡隆納老巢消息的？”
哈爾道：“搶奪燈獸的過程中，宇宙中不是有很多流言傳出來嗎？
連地球上的汪達爾·薩維奇都收到賞金獵人的信息。
現在我們已經知道是卡隆納在搞鬼。
那麼找出幫他傳播流言的人，不就能打探到與他相關的消息？”
“你之前說天花病毒在當臥底，就是爲了調查這個？”哈莉道。
哈爾輕輕點頭，“它打探到卡隆納多次出現在裡烏特星系附近，所以纔有我們今天的行動。”
哈莉眸光一閃，說道：“你有沒有想過，這可能是一個局？就和上次卡隆納用真實的流言，誘導你們幫他捕捉燈獸一樣。”
“有可能，但主動權在他那兒，我們能怎麼辦？好不容易找到與他相關的消息，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哈爾無奈道。
“找到線索肯定要去驗證，但你們的實力弱了點，應該把綠燈軍團的小藍人全部叫上的。只要力量足夠強，什麼陰謀都不用怕。”哈莉道。
她有句心裡話沒有說出來：這次之所以加入他們的行動中，黑妹的哀求和對胖頭的擔憂只是部分原因，她更擔心他們七個就此團滅，然後沒人幫忙尋找卡隆納了。
卡隆納、七燈獸、神秘的七燈獸合體技VS七燈主，誰的贏面更大？
除非哈爾臨陣爆種，不然他們輸定了。
哈爾聞言，臉上的無奈更加深重，“你以爲我不想？可守護者冷漠、麻木，甚至有些反動。
他們不承認‘七燈和平協議’，堅持要把綠燈之外的六大軍團當成敵人。”
哈莉若有所思道：“看來新加入的守護者都是活了幾十億年的‘老人’，沒經歷過這幾年的變故，思想依舊僵化呆板。”
哈爾點頭贊同道：“沒錯，我也是這麼想的，他們八成來自馬爾圖斯人的秘密定居點。”
“甘瑟和賽德呢？”艾薇問道。
“賽德履行約定，加入橙燈軍團，成爲橙燈守護者。
甘瑟不見蹤影，我懷疑他遭了守護者們的暗算，被秘密囚禁在某處。
如今的綠燈軍團，似乎又回到我剛成爲綠燈俠的‘舊時代’。
綠燈復活時，凱爾和甘瑟簽署的‘綠燈守護者契約’，也有被廢除的可能。
若非綠燈軍團全體反對，守護者已經成功。
這只是開始，接下來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麼亂子。”哈爾憂心忡忡地說。
艾瑞斯疑惑道：“即便沒親自經歷過之前的事，難道他們不會通過其它方式瞭解這幾年綠燈軍團的歷史？
而且，燈獸被卡隆納搶奪，明顯是色光軍團共同的大危機。
他們不處理危機，反而要內訌，腦子有毛病吧？”
哈爾道：“他們認爲卡隆納不是麻煩，30億年前他們能流放他，今天再次碰面，結局也不會改變。
完全不需要其餘色光軍團的幫助。
他們還說綠燈軍團30億年都沒遇到過大危機，結果這幾年危機不斷，就因爲紀律鬆散，朝綱不振。”
說到這兒，他苦澀一笑，“他們說我這種不守規矩的燈俠若早點清除——我剛成爲綠燈俠不多久，曾被剝奪了燈戒，還記嗎？
若我不在綠燈軍團，零時危機不會爆發，綠燈軍團不會團滅。
賽尼斯托和阿賓蘇也是同理。
在違規的第一時間將他們處理掉，青燈軍團不會出現，黃綠軍團大戰不會發生。
沒有色光之戰，後面的一系列危機都不會發生。”
“雖然知道他們說的不對，但讓人很難反駁。”艾瑞斯糾結道。
艾薇冷笑道：“他們不是哈莉，哈莉能打爛天命，天命對他們卻不可違背，色光之戰、至黑之夜、至白之日，都是天命。”
哈莉看着前方黑暗的星空，幽幽道：“現在我開始期盼這趟不要遇到卡隆納了。”
“爲什麼？我們要救巴里啊！”艾瑞斯激動道。
“好吧，希望這趟逮住卡隆納，讓我直接打死他。新·守護者的報應，就留給後面的‘危機大BOSS’，我很好奇，他們能扛過幾波。”
哈莉環顧幾人，忽然古怪一笑，提議道：“你們要不要和我賭一把？我做莊，免費給大家發福利。
賭半年後看不到一個守護者的，一賠1000；一年後世上無一位守護者，一賠200；兩年，一賠10；三年後鐵定見不到守護者，一賠001。
嘿嘿，這是有贏無輸的賭局，哪怕守護者半年內團滅，買三年後見不到守護者的人也能賺1%的利潤。”
哈爾嘴角抽搐，“1%”
傷害爲零，侮辱極強。
艾薇一拍巴掌，笑道：“這個好玩！我賭了200美刀，最近幾年大小危機接連不斷，以現在守護者的德行，八成活不過半年。
半年後，綠燈軍團就見不到一個守護者了。”
“OK，艾薇”哈莉還真的打開文檔，把信息記錄下來。
“艾瑞斯，你壓多少？”
“我也壓兩百”艾瑞斯猶豫片刻，道：“畢竟是守護者，可能會有凋零，但不至於一年都堅持不了就團滅。”
“艾瑞斯200，賭守護者堅持一年，哈爾？”
哈爾苦笑道：“能不能賭守護者團滅之前，我先一步被開除出綠燈軍團？我覺得他們肯定堅持得比我更久。”
“咦，這是個新思路。”哈莉眼睛一亮，“哈爾買自己先滾蛋，艾瑞斯、艾薇，你們可以跟注，賭哈爾和守護者誰先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