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派古建築,是以木架構爲主,以磚、石、土砌護牆,要拆卸古建築,需要先將磚石、土牆拆掉,然後再拆立柱、樑架、樑託、爪柱、叉手、霸拳、雀替,以及斜撐等木質承重構件。
有二十來個經驗豐富的古建築拆卸工人,再加上四個古建築修復師一旁指點,拆卸工作進行得很快,不一會兒就拆掉了一片馬頭牆。
沈家偉也沒有閒着,在工人們的身後巡視着,一邊巡視一邊喊着:“大家注意啊,磚頭都要收集起來運走,包括牆灰也是要的,到時候重建還用得着。”
閆君豪在遠處聽得一愣一愣的,他轉頭看向向南,一臉迷惑地問道:“牆灰也要運走?這還能重複利用?”
“可以研磨碎了摻雜在新的灰漿裡,在古建築重建時用來抹牆體。”
向南查過一些相關的資料,自然知道得比閆君豪要多一些,他笑着解釋道,“據說,將這些老牆灰摻雜進去,抹在重建後的古建築牆體上後,可以很快就生出那種滄桑之感來。”
向南雖然不清楚其中的原理,不過,這應該跟古書畫、古陶瓷文物修復中的做舊處理是一個道理。
拆了不到一半,中午就快到了,那些圍觀的老頭老太太們也都紛紛散去,畢竟,熱鬧再好看,也沒有吃飯重要。
柳村長這時候也來了,跟沈家偉聊了一陣,又點了點頭,很快就轉身離開了。
到十二點時,沈家偉又走了過來,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笑着對閆君豪和向南說道:
“走吧,咱們去柳村長家吃午飯去。”
閆君豪擡手指了指那些還在忙碌的拆卸工人,問道:“那這些工人的午飯怎麼解決?”
“放心吧,我跟柳村長說好了,讓幾戶人家做點飯菜送過來,到時候我按人頭付錢。”
沈家偉一邊往前走,一邊說道,“今天估計拆不完了,明天再拆一天就差不多了,到時候還要運到魔都去,恐怕沒一兩個星期,這邊的事情結束不了啊。”
閆君豪跟在身後慢慢地走着,問道:“你要參加的拍賣會,這段時間就要開始了嗎?”
“那倒沒有,還有一個月呢。”
沈家偉搖了搖頭,一臉希冀地說道,“希望到時候能讓我找到幾個對古建築感興趣的買家,把這幾棟古建築轉手出去,那就好了。”
向南在一旁聽了,差一點笑出聲來。
這時候覺得這些古建築放在手裡“燙手”了?當初收購的時候,怎麼就沒考慮得這麼清楚呢?
……
在柳村長家吃過了午飯之後,沈家偉又回古建築拆卸現場去了,閆君豪和向南則沒有再留下來,兩個人叫了一輛車回了婺州,當天下午就坐高鐵返回了魔都。
到了魔都之後,閆君豪和向南分開之前,又對他說道:“向南,場地的事情就要多麻煩你了,老沈是我在香江爲數不多的朋友之一,他有困難,我做不到袖手旁觀。”
“閆叔這麼客氣幹什麼?”
向南笑了起來,說道,“學院裡面目前空着的地方還挺多的,一會兒我就去看一眼,找一個比較合適的地方留給沈老闆存放古建築材料。”
“好,那我就不多客氣了。”
閆君豪拍了拍向南的肩膀,就坐車回家去了。
等到閆君豪離開之後,向南先回了一趟家將行李放下,然後又下樓來到了附近的文物修復培訓學院裡。
儘管向南公司裡的人都外出旅遊了,但文物修復培訓學院的日常工作並沒有受到影響,學院的教職工依舊堅守在崗位上,繼續爲三百餘名學員提供教學、培訓服務。
向南來到學院辦公室後,辦公室主任甄文耀連忙迎了上來,一臉笑容地說道:
“老闆,您來了!”
“嗯,我過來隨便看看。”
向南點了點頭,掃了一眼辦公室,三四名年輕的辦公室文員正坐在電腦前做着事,看起來很認真,他笑着問道,“對了,甄主任,學院裡面有哪一棟樓是比較偏僻,裡面空間又比較大的?”
甄文耀一怔,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問道:“老闆這是打算拿來做什麼用?”
“是這樣的。”
向南一邊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一邊解釋道,“我有一個朋友,想要借個屋子拿來暫時存放一下東西,我看咱們學院裡不是還空着不少教學樓嗎?所以就過來看看哪一棟比較合適一些。”
“原來是這樣。”
甄文耀一臉恍然,想了一會兒,這才說道,“學院東北角那邊,靠近足球場附近有一棟樓,那裡也比較偏僻,就算以後咱們學員增多了,也不大可能會啓用那棟樓,我覺得那邊拿來存放東西不錯。”
“足球場那邊也有樓嗎?”
向南想了想,感覺沒什麼印象,他站起身來,笑着說道,“甄主任現在忙不忙?要是不忙的話,你帶上鑰匙,我們一起過去看一看。”
“好,我去後勤拿一下鑰匙,老闆您稍等一下。”
甄文耀連忙點頭,很快就出門到後勤部去拿鑰匙了。
向南又坐了下來,擡頭四處張望了一下,這校園裡古樹掩映,陽光透過斑駁的樹影灑在窗臺上,隨風輕輕搖晃。
他忍不住有些心生羨慕,還是學校裡好啊,日子輕鬆又沒多少壓力,難怪那麼多人都想留在象牙塔裡。
文物修復培訓學院雖然只是個培訓機構,但好歹也是個培訓職業技能的地方啊。
心裡正想着這些,甄文耀已經拿着鑰匙回來了,他看着向南笑道:“老闆,鑰匙拿到了,可以出發了。”
“好,那就去看看吧。”
向南點了點頭,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擡腳走出了辦公室。
甄文耀跟在後面,一邊走一邊介紹道:“操場那邊的那棟樓,大概有三層樓高,這棟樓原本是當初藝術學院的練功房,一樓層高有六米左右,裡面也沒有隔斷,有點類似室內籃球場,拿來放大件東西還是合適的。”
向南沉吟了一下,問道:“我們自己不會用到這棟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