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很平靜清淡的語調，李經理的神色卻大變，幾乎是駭然。
他猛地站了起來，失聲道：“董、董董董事長？！”
聽這個聲音，怎麼比他預想中的要年輕很多？
“清梨，帶他去人事部進行交接。”夜挽瀾並沒有給李經理反應的時間，直接說，“清除他在員工系統裡的所有數據，並將他的所作所爲在公司內部進行公佈，以此警告。”
“好的，董事長。”方清梨將電話接了過來，“李經理，請跟我一起去人事部一趟吧。”
通話結束，李經理的面色愈加慘白，冷汗已經浸溼了他的衣服。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只不過是想借着這次合作爲他謀取一些利益，怎麼就鬧到要被開除的地步了呢？
“看夜小姐了。”晏聽風咳嗽了兩聲，微微笑道，“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
晏聽風的心情卻是極好，他撐着頭，笑意柔軟：“接下來的時間，還會很忙嗎？”
“不久不久，一期只拍攝一週，當然如果你相當常駐嘉賓，我也可以幫忙，但是有些難度。”薛教授說，“我想讓你去的原因也是因爲這部節目裡會出現一些還從來沒有進行過展覽的古董，想必你會很感興趣。”
“典藏神州？我聽過這個節目。”容域出聲，“還請過我家老爺子去做客，不過老頭兒不感興趣。”
“這誰啊？怎麼被安保人員趕出來了？”
“鳳元的確是個好地方，風水寶地呢。”容域附和道，“我家老頭子也說了，當年寧昭宗遷都遷的非常之妙，如果沒有那場戰爭，大寧那可真的是百世不衰啊。”
他的話並沒有說完，辦公室的門被打開。
“好。”夜挽瀾笑了笑，“我們正打算等忙完後去鳳元一趟，我可以剛好順路去錄節目。”
“不苦了。”晏聽風眨了眨眼，“夜小姐是否忘記了上次你走的時候，留下了一罐糖果，喝完藥之後，我都會吃上一顆。”
夜挽瀾接起：“喂，教授？”
“那敢情好，等到時候，我也過去看看。”薛教授忙道，“你忙你的，我先去寫推薦表了。”
一定不止青雲佩會說話，或許此去鳳元，她會有更多的發現。
怎麼就沒有第二個聰明的古董，跟它一樣會說話呢？
夜挽瀾沒回應，但也確實在思考這件事情。
如果不是盛夫人從中作梗，她不會從小就被從方家擄走，更不會在程家過了十幾年水深火熱的生活。
夜挽瀾嗯了一聲：“還苦嗎？”
“嗯。”夜挽瀾聲音淡淡，“可以跟盛家合作，但只能是盛懷謙的盛家。”
“盛總，真是不好意思，我們董事長呢，並不想和你合作。”方清梨微微一笑，“原本這件事情我來處理就夠了，可我們董事長非要看看這親媽毒害原配，生下來的兒子是什麼樣子。”
李經理慘白着臉，虛浮着腳步離開。
夜挽瀾思索片刻：“在鳳元是麼？可以，拍攝週期爲多久？”
誰知道不僅沒能成功地簽下合同，反而被趕了出來。
夜挽瀾說：“去看病人，不知道有沒有聽我的話。”
盛氏集團已經有數十年的歷史了，在江城有着十分豐厚的底蘊。
“可以，清梨，你來定。”夜挽瀾摸了摸她的頭，“這段時間也辛苦了，過幾天好好休息休息。”
夜挽瀾眼瞳眯起，打量了他三秒，緩緩道：“你在盛氏集團如今的地位如何？”
盛榮華作爲盛夫人的兒子，從其中也獲得了不少好處。
夜挽瀾怔了片刻，低聲說：“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去鳳元，千年古都，至今還未嘗一見。”
“好，注意身體。”夜挽瀾將一盒茶葉推過去，“記得每天泡茶喝，我先走了。”
盛榮華沒聽見電話那頭說了什麼，但見李經理神情難看，他的心裡也有了不好的預感：“李經理，我們的合作——”
大樓外人來人往，有不少遊客都慕名前來，專門爲了和大樓右上方的“挽天傾”合照。
命令一下，兩個早已等候在外的保安上前將盛榮華架了起來，將他“請出”了大樓。
容域一噎。
“嗯。”夜挽瀾懶洋洋地笑了一聲，“只要是文物，我都很感興趣，如果能夠讓這個節目走向世界，前往環球中心，那麼會更好。”
方清梨歡歡喜喜地將茶盒抱在懷裡：“瀾姐，去哪兒？”
“很好。”夜挽瀾微微一笑，“下次的股東會議裡，你和他進行對賭協議，誰拿到挽天傾公司的合作，誰就是總經理，另一方，則退出公司。”
“還好。”夜挽瀾頷首，“這周的全城聯考，再加上下週《千秋歲》劇組正式殺青，並不是很忙。”
而盛夫人做這一切，僅僅只是爲了能讓盛韻憶順利嫁入周家。
挽天傾的確名聲大噪，但根基仍然不穩，隨時都有可能被取代，非要得罪他們，有什麼好處？
“盛榮華，你把你也太當個東西看了。”方清梨瞥了他一眼，“怎麼，我不讓公司和你合作，你惱羞成怒了嗎？”
“也好。”晏聽風眼睫垂下，輕嘆了一聲，“我也許久沒去過鳳元了。”
盛榮華面色鐵青：“方清梨，你以爲你回到了方家，認祖歸宗了之後，就可以和我叫板了嗎？”
方清梨拿着文件夾：“沒有什麼合作，李經理，出去吧，HR總監在等着你。”
自從他母親死後，他也沒有什麼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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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晚上，盛懷謙如約請夜挽瀾吃飯。
“夜小姐，先生按照您的吩咐，每天都在按時喝藥。”冰河一板一眼地彙報，“絕對沒有少斤缺兩，我都記錄在冊呢，您看！”小本子上寫着的是某年某月某日，晏聽風何時喝了多少藥，以及喝完藥之後的反應。
“夜同學，你是不知道他有多麼寶貴那罐糖果。”容域深沉地嘆了一口氣，“我那天嘴饞想吃一顆，他都不給的。”
此時此刻，他已經來不及憤怒和難堪了，他的內心焦躁不已。
口袋裡，青雲佩一會兒震聲道：“公主殿下，咱們可一定要去，萬一遇見了我的兄弟姐妹呢？有時候我一個人啊呸，一塊玉佩也挺無聊的。”
“哎對，沒錯，你知道那就省事多了。”薛教授很高興，“這個節目已經籌備有三年的時間了，拍攝地點在古都鳳元，要是你忙，我就再推薦別人。”
晏聽風沉吟：“那麼，有空出去散散心嗎？”
盛榮華拿起公文包擋住臉，飛快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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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的陽光依然熱烈，宛若熔金一般，在大地上緩緩流淌。
“還好啦。”方清梨擺擺手，“以前我打工的時候，每天工作十八個小時呢，這不算什麼，放心吧瀾姐，我不會把自己累壞的。”
“保安。”方清梨開口，“請無關人士離開公司，以後也不能進來！”
藥方經過多次的改良，她降低了中藥的苦味。
夜挽瀾還沒說話，容域先興致勃勃道：“去哪兒？我也去。”
“夜小姐，這次真的是多虧你了。”盛懷謙誠摯地道謝，“如果不是你，我母親這輩子都無法瞑目了，日後你需要什麼，我也都幫到底，刀山火海，萬死不辭！”
“對了，瀾姐，盛懷謙說要請吃飯，感謝你爲他的母親報仇雪恨。”方清梨忽然說，“如果你去的話，我來約時間。”
事已至此，盛榮華又豈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目光冷颼颼：“方清梨，這是什麼意思？”
“那並非是純粹的糖果，裡面有藥物成份，專門配合着中藥服用。”夜挽瀾說，“你身體健康，和病人搶什麼？”
盛家主在他母親孕期的時候出軌，又縱容盛夫人，不配當他的父親。
“和文物有關的節目？”夜挽瀾回想了一下，“是《典藏神州》？”
“挽瀾，有一個好消息。”薛教授眉飛色舞，“雲京電視臺這邊也正在籌劃一個節目，和文物有關，我想推薦你去當嘉賓，怎麼樣？”
看來，只能找別的助力了。
盛懷謙一愣，苦笑一聲：“可能等下次股東會議，我就要被趕出公司了，盛榮華他拿到了挽天傾公司的合作，而我……纔剛剛回到公司，對很多事情都還沒有了解透徹。”
幾人正說着，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他都在股東大會上給所有人說，他已經和挽天傾公司達成了合作，擇日便可將項目推上進程。
柳樹枝輕輕垂下，投落斑駁的樹影。
“西裝革履的，看着也是成功人士，怎麼這麼慘？”
“哎，他好像是盛家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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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瀾姐，人趕走了，在咱們公司還想跟咱們橫，把他給能的。”方清梨冷哼了一聲，“誰知道他被他媽教成了什麼鬼樣子，就算要跟盛家合作，也得他從總經理的位置上下來。”
這讓他的臉往哪裡擱？
現在該怎麼辦？
盛榮華手指握緊，目光陰冷。
盛懷謙吃了一驚：“夜小姐？！這要是賭了，我豈不是……”
“賭。”夜挽瀾語氣淡淡，“我讓你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