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峰，你個王八蛋，亂說什麼屁話。”徐胖子現在真是想一把掐死這個混蛋，這不是找事嘛。
“樑縣長，這個混蛋，不知道是不是中午喝了點酒，嘴上沒有把門的了。”說話，徐胖子一把推開車間大門。
“砰地一聲。”
“羅峰，你給我閉嘴。”
徐胖子，這一嗓子吼的，羅峰和捲毛等人嚇的一哆嗦，徐胖子能當上廠長可不是因爲胖，沒有幾分手段，可不好當這個廠長。
“廠長？”
捲毛幾個眼神有些躲閃，偷偷把手裡牌扔到一邊站起來，至於羅峰強撐着坐着不過眼神也有些變化。
“我又沒說錯，那啥縣長算啥東西……。”
“你……。”
徐胖子心說，這個混蛋玩意，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啊。“給我閉上你的狗嘴，還看什麼看，給我把他按着。”
“徐胖子，你敢。”
羅峰真沒想到徐胖子當了半年多菩薩，今天竟然開葷了，掙扎要站起來。
“徐廠長，我看還是等等公安局的同志吧。”
劉秘書作爲樑天心腹之人，此時臉色比李棟還要難看多，鐵青着臉，這裡邊沒有徐胖子的事，打死他也不相信。一個普通的混混敢不拿縣長當一回事，這還是第一次見。
“公安局同志？”
捲毛等人一下慌了，畢竟只是廠子裡混混，比起社會上的還是差不少，至少不夠穩重。
“你誰啊，以爲我們嚇大的。”
這下不等劉秘書說話，樑天說話了。“我是樑天，你嘴裡那個不算東西的縣長，你就是羅峰吧？”
“縣長？”
好傢伙，剛雖然嘴裡說的大氣，可面對樑天冰冷眼神，羅峰還是不由自主的有些慌亂。“縣長怎麼了，縣長也要講道理。”
這傢伙，這會講道理了，李棟心說，剛說大話的時候別提多囂張了。
“徐胖子，怕你我可不怕你。”
羅峰這話說的，徐胖子恨不得踹死他。“給我把狗嘴給閉上，樑縣長，這個混蛋，平時就這樣，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徐廠長，看來你對羅峰還是挺了解的嘛。”
劉秘書看了一眼徐胖子，這話說的可就有點逾越了，不過劉秘書和樑天關係，這個羅峰三番兩次的不拿樑天當回事，樑天不好一而再的說什麼。
這樣顯得自己這個縣長還真不算一回事，李棟這個顧問似乎沒有想要參合進來意思，一個是李棟沒這個權利，再有一個李棟該提的建議早就提過了。
當初按着李棟意思，第一時間就把幾個鬧事的給開出了。
徐胖子被劉秘書一句話給噎住了，瞥了一眼臉色陰沉的樑天，徐胖子求助看着李棟。
“徐廠長，該下決心了，有些時候太過懷柔也不是好事。”李棟小聲說道。
徐胖子愣了一下，明白過來李棟的意思，這個李顧問倒是夠狠啊，這是準備讓自己做這個壞人，可現在不做不行啊。
“羅峰，你們幾個去廠辦辦理手續，明天不用來了。”
徐胖子對着自己文員說道。“工資給他們算好了，告訴門衛，從現在開始羅峰他們不是鋼鐵廠的工人，我不想在廠子再看到他們。”
“啊。”
這話一說，車間的一衆人齊齊吸了一口冷氣，這是要開除羅峰他們啊，這可是建廠以來，第一次開除工人。
“徐胖子，你敢。”
“廠長……。”
“誰多說一句，那就跟羅峰一起滾蛋。”
徐胖子怒了，真當自己是泥菩薩，一個個的本來再拖個兩個月自己調回上海，到時候隨你們怎麼樣，現在倒好，鬧成這樣，徐胖子恨不得弄死羅峰。
“徐廠長，這個羅峰問題不小，等辦完手續，我看還是要去一趟公安局交代一下自己問題。”劉秘書看了一眼不服氣還有鬧騰的羅峰。
“耍流氓這可不是小事。”
“誰耍流氓了。”
羅峰一下爬起來，這就準備上拳頭了，徐胖子。“給我按着這個混蛋，劉秘書，這些只是傳言，我看就算了吧？”
“羅峰老實一點，耍流氓是什麼罪，你懂不懂要槍斃的。”李棟給了劉秘書一個眼色，劉秘書上前一步對着羅峰說道。
“啥？”
這下羅峰都給嚇傻了，槍斃，腦子嗡嗡叫，捲毛幾個更是腿一軟，爭搶着說道。“廠長，我們沒耍流氓，平時都是羅峰，我們只是跟着他偷了點廠子材料，沒耍過流氓。”
“羅峰，你耍流氓可被別賴上我們。”捲毛幾個真給嚇到了，槍斃，平時鬧鬧事情，其實更多廠子多半人都不計較，可現在這下聽到槍斃，差點嚇尿了。
“我沒有耍流氓。”
羅峰掙扎想要起來，耍流氓槍斃，這下羅峰真給嚇到了，顧不上掐死捲毛幾個混蛋的，爭辯着。“我最多就偷拿了一些廠子料子出去賣點錢換酒喝。”
“徐廠長。”
李棟笑着說道。“該叫保衛科的人了，偷盜軍工廠子的材料，這條罪可不輕啊。”
“先送到保衛科。”
徐胖子，現在整個腦門都疼，耍流氓的事，不知道真假，可現在偷盜材料這事幾人親口承認了。
這下開除都算小事了，說不定還要關起來，更可能因爲這件事讓樑天插手廠子管理。
調查偷盜事和耍流氓的事，羅峰和自己關係這要鬧大了，整個廠子人怎麼看自己，徐胖子腦子亂糟糟，看了一眼臉色難看的樑縣長，再看了一眼李棟。
“那張紙有問題。”
徐胖子一驚，要知道食堂這邊都是自己人，誰會遞紙條還能瞞過食堂這麼多眼線，再有耍流氓的事，有沒有，這個真不好說，羅峰膽子應該沒到這麼大。
當然羅峰剛剛說的話卻又全是把柄，現在更好了，偷竊的事，鐵板釘釘了，羅峰爲了辯解耍流氓的事，一口就承認了，這下徐胖子真沒辦法了。
開除是開除定了，羅峰會不會進班房，這事說不準。
二車間的發生的事，沒一會就傳開了，鋼鐵廠員工完全沒想到，上午鬧的整個廠子不能消停的羅峰幾個竟然被開除了。
“開除？”
“這可是咱們廠子第一次吧？”
“是啊，建廠到現在十多年了，這是第一次啊。”
“快去告訴羅師傅。”
羅峰他爸是工人老師傅了，前些天把位置交給了羅峰，自己退休了就住在廠子東北角，沒一會就有人通知了羅師傅。“開除？”羅田整個人傻了。
“羅師傅，聽說，羅峰耍流氓，縣裡來的領導要抓羅峰去縣城，你快去吧。”
羅田一聽，連着門都顧不上關就往着保衛科跑，這邊劉秘書打了電話給縣公安局，李棟和樑天坐着喝茶。“樑縣長，劉秘書剛給縣裡打了電話，王局一會就到。”
“那就好啊。”
“這個羅峰太囂張了。”
“是啊。”
“有這樣的害羣之馬，鋼鐵廠不出問題纔怪呢。”李棟說道。“好在這一次趕上了，徐廠長已經讓廠裡給辦理開除手續了。”
“開除他們容易，怕就怕接下來輿論。”
樑天嘆了口氣，國營工廠開出員工，這可是爆炸新聞，這事在池城幾乎沒有過，樑天這個縣長當了還沒一個月，這就鬧出這麼大動靜，地委這邊怎麼看不說了。
社會上怎麼看，現在可還沒過着春節，還屬於79年，一次性開出十多名員工，這不想引起轟動都難。“好在是徐廠長開口的，梁書記，這算是萬幸了。”
“是啊。”
樑天笑說道。“你那張紙條用的好啊。”
“這也要羅峰他們‘配合’。”李棟沒想到，這個羅峰竟然囂張成那樣，大言不慚，叫罵着樑天，這可把徐胖子給逼上梁山啊，不給樑天一個交代，徐胖子怕樑天給他下絆子，別說調回上海了，這邊廠長都給下了。
徐胖子年紀不小了，過幾年也要退休了，要是退休前來這麼一出，他可要哭了。
“不過這個羅峰的問題還是要好好調查調查。”
樑天對於羅峰那個姑娘多的這話可不是假裝憤怒的。“等王局長過來，到時候找二車間員工詢問一下，二車間的吳主任現在不在，是個好機會。”
“現在鋼鐵廠，問題成堆。”
人人都想着回上海，一個個的，沒幾個能心平氣和工作，工人就算了，這些領導比工人跑的還積極，找關係竟然連生產都不管了。
“唉。”
樑天嘆了口氣，自己接下來一燙手山芋啊，高書記難怪不管不問呢，這裡邊水太深了，樑天這個底層爬上來的，比起高書記這個上面下來的見識就是要差一些。
當然這件事要辦好了，功勞肯定小不了，樑天只能硬着頭皮幹了。
“李顧問。”
“劉秘書有事？”
“徐廠長找你有些事。”
“來了。”
“梁書記，我過去一趟。”
李棟笑說道。
“去吧。”
樑天點點頭。“這個徐廠長也是問題多多啊。”
“努力爭取一下吧。”
現在鋼鐵廠，簡直就是篩子，全是問題眼，一時半會別說樑天，李棟這個後來人都不知道如何下手。
“李顧問，你這一手可害慘我了。”
“徐廠長哪裡話。”
李棟裝着一臉迷惑。“我可一直幫着徐廠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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