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急？”
樑天這邊打電話要李棟過來，說鋼鐵廠這邊有幾個工人鬧事，不願意改革，還聯絡了其他工人準備鬧事。“這是消極怠工啊，增加獎金都不願意？”
“梁書記，這樣吧，我這就過去。”
這事可不能鬧大了，要不剛開始搞的國企改革就要砸鍋了。
“學長，我去一趟城裡，你跟着仲主任說一聲。”
李棟拿起車鑰匙，招呼黃勝男就出門了。
“去城裡？”
楊國剛見着李棟打開車門，發動車子，一個急掉頭，還沒來及問着李棟啥事，這車子就出了路口。“這也不說具體什麼事情啊。”
“去城裡了？”
“沒說什麼事嗎？”
“沒說，不過看起來挺急的。”
楊國剛說道。
“這個李棟，你先去莊子打聽打聽，其他的事等李棟回來再說吧。”仲崇欣心裡合計一下，等李棟回來一定要吧竹蓀的事給確認一下，別真是糊弄他們呢。
李棟來到縣裡，樑天秘書小劉早早就等在縣政府門口了。“李老師，你可來了，樑縣長在辦公室等你。”
“到底怎麼回事啊？”
“我這邊不太清楚，這不剛鋼鐵廠徐廠長打電話過來，說工人鬧事。”小劉一邊說，一邊快步帶着李棟向着樑天辦公室走去。
“咚咚咚。”
“進來。”
“梁書記。”
“李棟你來了，快坐，小劉倒茶。”
樑天招呼李棟坐下來。
“梁書記，鋼鐵廠工人怎麼會鬧事，我們搞的改革對他們挺有利的啊？”李棟接過小劉遞過來茶杯，道了聲謝放在邊上。
“是廠裡的幾個混日子的工人，對考勤制度不滿意。”
樑天說道。“這些天天天消極怠工，平時的工作是能躲就躲啊，現在搞考勤，幾次被抓了，一聽說要扣錢，不幹了，帶頭鬧事。”
“帶頭鬧事，這好得了，梁書記，要我說，這些人該開除開除，徐廠長那邊怎麼說？”李棟這話一出口，樑天嚇了一跳，開除，這可不是說說而已。
“開除要慎重。”
樑天被李棟大膽給嚇住了，李棟頓了一下，忘記現在是八零年了，不是九十年代，開除員工尤其是國企絕對算的上新鮮事情。現在員工那可是鐵飯碗，好一些更是從父輩那裡繼承的工作。
開除，可不是隨便說的，別說徐廠長了，連着樑天都要考慮考慮的。
“那可就不好辦了。”
這種消極怠工的，偷懶耍滑的，除卻開除，李棟還真沒有好辦法，扣工資吧。“梁書記，開除不行的話，那就扣工資，這事沒得商量，畢竟剛搞出規章制度，這要因爲幾個員工改了，這對接下來改革，打擊太大了。”
樑天點點頭，可不是嘛，這事只能這麼辦，至於開除，現階段倒是不至於。
說話李棟拿出寫的一份改革的具體方案，這完全是抄襲北京首鋼接下來改革一些措施。“梁書記，這是我找朋友幫忙做的方案，你看一下做個參考。”
樑天接過來，看了一眼就給吸引住了，這裡說的方案很多都不錯，挺有參考價值的。“李棟，你這個朋友？”
“是南大教授。”
“哦。”
本來還想李棟能不能幫忙引薦引薦，最好能拉進工作組，可一聽是南大教授，樑天嘆了口氣，這樣的人才可不是他能使喚的。“梁書記，工廠那邊我就不過去了，我家裡還有些事情，等下還要回去。”
李棟不知道，自己剛出門了，楊國剛幾個就進莊子裡打聽自己的事了。
“棟子，這孩子可了不得了。”
六爺吧嗒一口旱菸，楊國剛坐直身體，想要聽聽李棟有那些了不起的地方。“大爺，你說說，李棟都幹了啥啊？”
六爺看了一眼楊國剛笑說道。“你看看，俺們莊子，這一家家的。”
楊國剛剛就發現了，莊子各家都在挖地基，門口，或是院子堆放着磚頭，水泥，好一些家都在建房子。“大爺，我看大家都準備建房子，這事和李棟有關係？”
“那可不。”
六爺笑着把李棟搞的年終獎跟着楊國剛說了一通。
“一千多塊錢？”
好傢伙，這不是開玩笑吧，一千多塊錢獎金，這太嚇人了，這怎麼可能啊。這還不是工資，是啥年終獎，自己都沒聽說的東西，楊國剛是一萬個不相信，可看各家門口堆放磚頭，水泥，這一家家都準備蓋房子，這可都不少錢。
“大爺，真有這麼多？”
“那還有假的。”
六爺說道。“這些都是棟子的功勞，要不是他拉了外商訂單，咋能有這麼多錢啊。”
“俺們這些老人，一家都分了一兩百塊錢過年費呢。”
好傢伙，老人還有過年費，楊國剛總覺着聽故事呢，真的假的。
楊國剛又打聽了一些竹筍廠，沒曾想老人嘴裡又蹦出一個竹編廠，這廠子在莊子裡。
“竹編廠？”
仲崇欣一臉驚訝。“這莊子有幾個廠子？”
“兩個廠子，一個竹編廠，一個竹筍廠。”楊國剛說道。“剛我打聽一下，先開的是竹編廠，現在光是正式職工就好幾十人。”
“主要是韓莊這邊的，還有一些其他地方的工人。”
“竹編廠做啥的？”
董文教授也坐了過來，好奇問着。
“說是編籃子的，還有搞一些竹編工藝品，我本來想去廠子裡看的，人家正上班呢，挺忙的，國外訂單，賺的也是美元。”楊國剛說道。
“又是外匯訂單？”
好傢伙，仲崇欣和董文對視一眼，這不大小莊子，還真挺厲害的。“這也是李棟拉的？”
“是啊，我打聽了，這個外商和李棟是朋友，好像美國那邊的。”
“美國的？”
董文可就想着去美國留學呢，沒曾想李棟這不聲不響的，這纔剛上大學美國朋友都有了，這要是留學，還不是簡單的一句話的事情，真是小看了這小子啊。
“這算什麼，我可打聽了，竹編廠工資比城裡廠子一點都不帶差的。”徐天成補充道。“光是廠子用的自行車就有十來輛，這還不算，工人自己的自行車呢。”
“是啊，工人不光光工資，還有年終獎，聽說前些天剛發了，多的一人一千多塊錢呢。”楊國剛說的話，董文和仲崇欣聽着都玄乎。
“多少錢？”
小耿先生剛從外邊回來，聽到一千多塊，完全不敢相信。
“一千多塊，小耿先生，你不知道，現在莊子裡各家都準備建磚瓦房。”
“磚瓦房，這可不便宜，怎麼也得好幾百，千把塊錢啊？”
“人家光是年終獎就夠了，別說還有工資，每月還有分成獎金。”
楊國剛說起來，滿是羨慕，這工資，比大學生都要高，外匯訂單就是掙錢啊。
“這個李棟還真有本事啊。”
董文說道。“要不是他來的外匯訂單，哪裡能發這麼高的工資。”
“是啊，掙美元，普通國營廠子也比不了啊。”
“難怪莊子裡的人都這麼給李棟面子。”董文感慨一聲。“剛我出去，人家見着我可是熱情了，看了是沾了李棟的光啊。”
“可不是嘛，我聽莊子人說起李棟，一臉笑。”
“這也不怪，李棟拉了這麼多訂單，又幫着搞廠子。”
“我就怕這小子光顧着搞廠子，學習別給留下了。”小耿先生說道。
“是啊，竹蓀的事，我們到現在還沒有底，到底搞沒搞出來，回頭還得問清楚啊。”仲崇欣說道，其實心裡驚訝不行，這個李棟，真夠能耐的。
搞出幾個廠子，拉來好幾筆外匯訂單，這本事可不小啊。
“對了，李棟怎麼還沒回來了？”
“剛說去城裡了，午飯應該能回來吧。”
正說話呢，外邊響起汽車馬達聲。“你們去看看，是不是李棟回來了？”仲崇欣對着楊國剛幾個學生說道。
李棟車子停靠好順手把帶回來的拖鞋，還有一些咖啡，巧克力等拿下來了。
“李棟回來了。”
“剛回來，正好學長，我給大家帶了幾雙拖鞋。”李棟笑着掏出拖鞋來。“仲主任在屋裡嗎？”
“在。”
拖鞋，楊國剛看了一眼，這好厚實的，不過咋還送鞋子啊。“這個拖鞋是？”
“平時洗完腳穿着，舒服些。”
好傢伙，接過拖鞋，楊國剛摸了摸厚實，暖和，鞋底軟乎，這穿着肯定舒服，真不知道李棟怎麼想到。“學長，你們喝咖啡嗎？”
“咖啡？”
楊國剛和徐天成，耿玉柱對視一眼，咖啡他們聽說過，可真沒喝過，不知道啥味道。
“咖啡好喝嗎？”
“還行吧，有點苦。”
李棟說話，跟着楊國剛幾人來到仲崇欣所在房間。
“李棟回來了。”
“李棟你去城裡有啥事？”
“去了一趟縣政府。”李棟笑說道。“我這不掛了一個池城縣國企改革特別顧問的名頭，縣長遇到點事情，這不給我打電話讓我去商量一下。”
“縣長找你商量事情？”
好傢伙，縣長啊，級別可不算低了，竟然找李棟商量事情，這小子能耐太大了。
“國企改革的一點事，其他事情，我也不參合。”
李棟說話把拖鞋拿出來。
國企改革，這可是大事了，董文和小耿先生，仲崇欣對視一眼，這小子在這邊的地位比想的還要高啊。
“國企改革也不是小事啊。”
“是啊，本來我不想參合的，要不是萬書記點名，我真不想參合這事，我還是一學生，主要還是學習爲主。”
董文和楊國剛等人齊齊翻了白眼，你還知道你還是個學生。
“萬書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