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二三往事
成功獵殺十二隻雪鬼，一下子讓羅素坐穩了領主的位置，父母對他更認可了。
不過這一次只是在城堡裡吃了頓午餐，給妹妹羅拉講了講故事，羅素便空手離開。
沒能再帶走一批物資。
男爵就算家大業大，也經不起每次羅素來都送出一批物資，這樣多來幾次，城堡都得掏空。
回到烏腰蛇莊園時，正看到一支長長的車隊向莊園裡行去。
不是那種貴族使用的四輪馬車，而是類似板車一樣的兩輪馬車，只不過拉車的是騾子。
板車上堆滿了一根根木材，幾乎要把輪轂給壓彎。一羣衣衫襤褸的農奴跟在馬車邊上，一邊扶着木材，一邊用力推車。過坑的時候尤其費勁，得喊着口號一起推。
“大人，您回來了。”查爾斯笑着迎過來，“厄特拉斯勳爵親自帶領車隊運送木材來了。”
“哦，厄特拉斯勳爵也來了？”
“正在莊園別院裡面喝茶。”
羅素快速趕回莊園別院，隨即見到了紅隼莊園的領主，幻獸騎士厄特拉斯勳爵。
“厄特拉斯閣下，沒想到你親自來了。”
“哈哈，羅素，你長大了！”厄特拉斯伸手拍了拍羅素的胳膊，“比成年禮時多了幾分堅毅，看來領主生涯的確能讓人快速成長，像你這麼大時，我可沒殺過雪鬼。”
他是羅曼男爵的左右臂膀，五位勳爵封臣之一，跟隨男爵征戰多年，實力強大。
木材的交接自有查爾斯等人去完成。
羅素只是陪着厄特拉斯喝茶、敘話，然後聽着厄特拉斯吹噓一些雪原上的往事。
“我跟隨男爵大人前往雪原戰鬥，疏通商道，這麼多年裡殺了不知道多少隻雪鬼，這雪鬼好似無窮無盡一般殺之不絕。”厄特拉斯感慨，“他們都說雪鬼是死人詐屍，但我不信。”
“閣下不認可這個說法？”
“當然不認可，我們人類哪裡有死這麼多，而且，雪鬼必須是修煉過鬥氣的死人才能轉化，這樣一來人數更少了。可是伱看，從古至今，我們殺了多少雪鬼，雪鬼減少了嗎？”
“的確沒有減少。”
“是吧，所以雪鬼根本不是人類轉化……額，怎麼說呢，可能有一部分是人類轉化吧，畢竟我也曾親眼見過死去的戰友，忽然詐屍成了雪鬼……總之說不好。”
雪鬼乃是由修煉過的死人轉化而成，這幾乎成爲一種共識。
但是經過厄特拉斯這麼一說，羅素也覺得不太對勁，這得死多少人，才能讓人類殺個幾千年，依然殺不乾淨——即便陸續有人類死亡，但也遠遠跟不上獵殺的速度。
尤其是如今的騎士們，在雪原戰鬥時，一旦有隊友身死，便會進行人道主義毀滅。
根本不給轉化雪鬼的機會。
所以雪鬼到底從哪裡冒出來的，至今仍然是個謎。
話題很快聊到了雪魔，羅素問道：“厄特拉斯閣下，你與雪魔戰鬥過嗎？”
“哈哈，當然戰鬥過！”說到這裡，厄特拉斯的鬍鬚都翹起來，“我們叫雪鬼爲青皮，叫雪魔爲藍皮，它們比大青皮還要高大，有一些還騎着雪獸，你知道雪獸嗎，這可不是鬼獸那種垃圾！”
雪鬼是人類所化，鬼獸則是動物所化，都是被雪魔的力量影響，從而詐屍復生。
所以，都被稱爲“鬼”。 而冰封龍眠大陸的災禍根源，就是雪魔。
傳說中雪魔從異界而來，帶走了龍眠大陸的火種，留下無盡的冰封，連陽光也無法融化。
雪魔有兩種類型，一種是人形態雪魔，還有一種是獸形態雪魔，又叫雪獸。
“見到藍皮騎着雪獸，我們基本上直接逃，哈哈，這種‘騎馬藍皮’只有雙足飛龍能對付。你的祖父當年就騎着羅斯閣下，擊殺過騎馬藍皮，闖下赫赫威名。”
厄特拉斯緬懷過去，唏噓不已：“只可惜你還沒出世，羅德老大人就跟隨大公戰死雪原，唉……男爵大人沒能騎龍，所以，我們碰到騎馬藍皮扭頭就跑。”
羅素跟着嘆了口氣。
他知道自己祖父的英名，但並沒有見過，偶爾聽祖母英格麗德老夫人聊起過。
祖父羅德·熒光蕈是第二代幽光男爵，騎過羅斯閣下，也即意味着他是一名飛龍騎士。
飛龍騎士也算龍騎士。
龍騎士羅德之名，在當時的影焰大公國，絕對是響噹噹的。可惜在羅素出生的前五年，也就是龍歷5560年，羅德跟隨當時的大公獵殺雪魔，卻意外驚動了雪巨人。
雪巨人是雪魔之中的王者，如巨人一般龐大，能手撕雙足飛龍，與真正的巨龍搏擊。
所以這一戰，時任大公身隕，影焰巨龍受傷。
龍騎士羅德也戰死在大公身旁，只是讓當時還算年幼的羅斯閣下，逃回了領地。
“如果不是雪巨人那一戰，羅德老大人不會英年早逝……熒光蕈家族恐怕也會再進一步，成爲伯爵大領主吧。”
厄特拉斯說完，自己就搖頭失笑起來：“算了，感慨這些算什麼，真正的貴族要靠自己拼搏。羅素你快快成長，到時候我們跟隨羅曼大人，一定搏出個伯爵頭銜！”
“好！”
交接完木材，天已經黑了。
厄特拉斯只在莊園別院吃了一頓晚宴，便告辭離開，在夜色中帶着農奴隊伍回返紅隼莊園。
“五金二十三銀十六銅板，厄特拉斯勳爵的隨行官員嘴真硬，連零頭幾個銅板都不給抹掉。”查爾斯帶着醉意向羅素道晚安，順便嘀咕着，“肯定是勳爵授意的，晚宴上那麼豪爽的人，私底下卻如此摳門！”
羅素笑着揮手：“紅隼莊園位置不好，物產不多，也就靠着木材吃飯，斤斤計較點也是正常……快回去睡覺吧。”
打發走查爾斯，羅素去了書房。
很快，莫利斯管家便拎着一瓶紅酒敲門進來：“老爺。”
“來的正好，莫利斯，我們賬上現在還有多少錢？修一座風車磨坊應該不至於掏空積蓄。”
“還能支撐很久，老爺，賬本我隨身帶着呢。”莫利斯將賬本放下來，然後開始給羅素和自己各倒一杯。
晚上管家陪老爺喝杯酒，然後算算賬，屬於貴族領主的必備日常。
其實賬上有多少錢，羅素心裡有數，他從熒光堡帶來一百多枚金幣，這幾天並沒怎麼支出。
畢竟，吃喝的物資，也都是當初從城堡裡帶過來的，還能支棱好幾個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