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2章 白髮骷髏
鳳天那一掌雖狠，但倒不至於傷得太重，頃刻間張若塵傷勢便痊癒。
回想這段時間的種種，張若塵將白玉小人模樣的帝符取出。
以他現在的精神力和武道修爲，能與黃泉大帝、摩犁屍祖爭鋒，有一半的功勞都是借了帝符之威。
“慕容不惑不愧有古往今來符道第一之稱，這帝符，我多次催動，迎戰強敵，竟沒有絲毫損傷。”
張若塵早已經過多次探查，這帝符內部玄奧絕倫，還有許多符紋，以他現在的精神力也無法解析。
自然無法催動。
若慕容不惑的始祖神心和屍骸，真藏在天機筆中，虛老鬼絕對是賺大了！
在崑崙界，神妭公主繼承的，只是慕容不惑殘魂的神心。
若慕容不惑的殘魂，擁有身前的始祖神心，太上和問天君不可能那麼輕易就能將其鎮壓。
張若塵收起帝符，就要先趕回白無常神殿之際，驀地，精神力生出感應。
“什麼人？”
精神力攻擊化爲兩道電芒，從張若塵的雙瞳飛出，擊向城中的詭異血泉。
“轟隆！”
血泉中，一具骷髏飛出來，披着滿頭白髮，向本源神殿深處逃遁。
“唰！”
張若塵身形挪移，先一步出現在本源神殿的一堵殘牆上，攔住它的去路。
那白髮骷髏停在一棟殘破建築頂部，一副無可奈何的神色，繼而躬身行禮，道：“拜見帝塵，小神只是路過此地，無疑冒犯。”
張若塵身上符光萬丈，道：“閣下能夠抵擋詭異血泉的侵蝕，修爲高深莫測，何必故作弱小之態？”
“非也，非也。老朽能夠抵擋詭異血泉，全靠這具骨身，實際上神魂弱小，修爲稀鬆平常。”白髮骷髏道。
張若塵道：“你要進入雷族始祖界，在跨越界壁的時候，必定驚動鳳天。你沒有驚動她，說明你是在這之前，就已經藏身無常鬼城。伱好強的隱藏手段，連我、黃泉大帝、蓋滅都沒能將你發現。”
“骨族強者，除了骨閻羅外，還有誰這麼厲害？”
白髮骷髏道：“骨閻羅肯定比我厲害，我垂暮朽朽，本已準備暗度晚年，卻被你們逼了出來，家都被你們打爛了，現在無處可去，才浪蕩天下。”
“家被我們打爛了？”
張若塵暗暗推算，道：“我記起來了！當初在宇宙荒漠地帶，與閻君一戰，感受到過你的氣息。”
“你這骨身的確有些詭異，可否讓我探查一二？”
白髮骷髏大驚：“張若塵，你這就太不尊重老前輩了，你怎麼不去檢查鳳彩翼的身體？剛纔你……”
“唰！”
張若塵落到白髮骷髏身前，手指捏爪，呈擒拿姿態。
白髮骷髏化爲一道白光，穿過帝符的符紋，速度比張若塵還快，頃刻間，逃到無常鬼城的城牆上，回頭看了一眼，急道：“都說了，我們是友非敵，你對我出手幹嘛？張若塵，命祖已經來了無常鬼城，我感應到了他的氣息，你自己好自爲之吧！”
話音未必，白髮骷髏已縱身跳出雷族始祖界的界壁。
張若塵追出去的時候，白髮骷髏已消失不見，使用精神力，亦探查不到氣息。
“師兄，怎麼了？”血屠飛落到張若塵身前。
張若塵望向無常鬼城外的成片神殿，臉上浮現出若有所思的神色，繼而笑着搖頭，道：“去替我整理關於骨族和命運神殿歷代強者的詳盡資料，送到白無常神殿。酆都鬼城的鬼神殿，應該盡有。”
……
摩犁屍祖被鎮壓後，屍族羣龍無首，屍族族長曾是量皇之一的三煞帝君，已經隕落，至今無人堪當大任。
屍神殿殿主病獅駝，壽元將盡，已經閉關五萬年未出，根本不理事。
屍族不可沒有主事之人，否則，必會被古之強者，或者九死異天皇、量組織所趁。
溼婆羅大帝歸來，解了鳳天的燃眉之急。
鳳天需要溼婆羅大帝穩定屍族的局勢，溼婆羅大帝則需要鳳天的支持，才能坐穩族長之位。
“摩犁屍祖破碎的始祖眼，你先收下，等你將之煉化後，本天還會賜你屍祖神血，全力助你衝擊不滅無量。”鳳天道。
溼婆羅大帝立即躬身行禮，道：“本帝必不負鳳天和帝塵的期望。”
溼婆羅大帝這話，自然是古怪。
張若塵乃是劍界之主，鳳天則是命運神殿的巨擘，分屬兩大不同的陣營。
但他卻毫不避諱，將張若塵之名，在鳳天面前提了出來，似乎不擔心這會引得鳳天的猜忌。
反而像是將張若塵和鳳天看成了一個陣營，並且自認屬於他們的門徒一般。
“少自作聰明！張若塵對你有恩，但，你得記清楚，你是地獄界的神靈，現在是屍神殿的殿主，代表的是屍族的利益。公是公，私是私。退下去吧！”
等到溼婆羅大帝離開後，鳳天不自覺的，腦海中，回想起在無常鬼城城牆上，被張若塵壓在垛牆上的畫面，心跳不禁加快了一些。
“膽子倒是夠大，心眼卻太小，怎麼會覺得本天和虛老鬼……虛老鬼的確可恨。”
鳳天看向守在殿外的木靈希，心中泛起一絲從未有過的情緒。
“現在怎麼這般患得患失了起來？本天一身修煉死亡之道，心何等枯寂，唯有殺戮和問道之念。一定是她，她對張若塵感情至深，本天在涅槃重生的時候，魂靈受她影響了！”
來回踱步，鳳天心境難以平靜，很想釋放神魂感知張若塵在做什麼，很想知道他傷勢痊癒沒有，很想再和他談談如何應對命祖殘魂的事。
但，心中有數關都過不去。
其中一關，就是外面的木靈希。
木靈希是她的弟子，自己這個做師尊的，與張若塵的關係似乎過於親密了一些。以前還有許多借口可尋，內心可無波無瀾，但在無常鬼城城牆上，被張若塵強吻的那一瞬間，擊破了她最後的心理防線。
都已經木已成舟，還自欺欺人？
這種心態非常微妙！
“亂我心境。”
鳳天的眼神逐漸銳利，帶着冰冷的鋒芒，快步走出殿宇，道：“靈希，隨我去見張若塵。”
……
白無常神殿。
鶴清站在劍祖神樹下，無盡劍氣遊離在她身周，渾身無法動彈。
劍骨分身坐在不遠處，自顧的悟劍。
張若塵的真身化爲一道光束，出現在懸空島上，道：“鶴清，黃泉大帝已經逃出三途河流域，你沒有活着的價值了！”
鶴清看見張若塵活着歸來，眼中已是充滿了難以置信，繼而，又露出苦笑：“成王敗寇，要殺就殺吧！”
“但有人求我饒你一命，我已經答應。”張若塵道。
溟夜神尊登上懸空島，出現在張若塵身後，一步步走到鶴清的面前，眼神複雜。
張若塵道：“溟夜，你可想清楚了！本帝本絕不可能放過鶴清，但畢竟曾答應還你人情，說話自然算數。可是，饒她一命，就不可能再助你衝擊大自在無量了！”
鶴清情緒激動，道：“張若塵要殺就殺，本尊絕不懼死。只恨未能助大帝奪回鬼族，未能追隨大帝重回始祖之境。”
溟夜神尊道：“愚蠢！黃泉大帝早已死了，歸來的殘魂，只是將鬼族視爲提升魂力的補藥而已。你以爲，一道殘魂歸來，就能像古老傳說中一般重回黃泉鬼族盛世？他能執掌生死，陰陽共尊？”
“迎回酆都大帝，纔是我們鬼族唯一的出路。”
繼而，溟夜神尊向張若塵深深行了一禮，道：“鶴清只是被黃泉大帝蠱惑了而已，帝塵放心，將她交給本尊，本尊必定嚴加管教。若再出紕漏，本尊負所有責任。”
張若塵欲言又止。
“不需要求他，我甘心一死。張若塵，你動手啊？”鶴清內心恥辱，深知在張若塵面前，自己非常可笑。
張若塵道：“鶴清，你知道羅溫是怎麼死的嗎？”
“與我何干？”鶴清道。
“鬼主！”
張若塵喊了一聲。
本是候在白無常神殿外的鬼主，猶如被召喚一般，身形瞬間出現在懸空島上。
鶴清看見鬼主向張若塵行禮，眼神冰寒刺骨，道：“難怪大帝會敗，原來出了叛徒。你不會有好下場的，整個地煞鬼城都會隨之湮滅。”
“追隨黃泉大帝纔不會有好下場。”鬼主道。
張若塵道：“將羅溫的下場告訴她吧！”
鬼主盯着鶴清，冷笑連連：“羅溫不久前投靠了黃泉大帝，黃泉大帝也使用始祖秘力，幫他提升了修爲。但，就是那股始祖秘力，讓羅溫自爆神源，摧毀了時空祭壇。”
“若非帝塵幫我清除了體內隱患，說不定，本座也已經步了後塵。鶴清啊，鶴清，你好歹乃是神中尊主，被利用卻不自知。”
鶴清內心遭受沉重打擊，目光茫然，難以言語。
張若塵感應到鳳天和木靈希進入白無常神殿，於是，讓溟夜神尊將鶴清帶走，又吩咐溟夜神尊安置鬼主和鬼主帶來的地煞鬼城。
不多時，鳳天和木靈希出現在了劍祖神樹下。
她道：“你居然會放過鶴清？她乃神尊，一旦出現變故，威脅遠比羅溫大。”
“她另有一些價值。”張若塵道。
鳳天道：“什麼價值？”
“鳳天真想知道？”張若塵道。
鳳天道：“你若不說，本天現在便去擊殺她，絕不留下隱患。”
“那好吧！”
張若塵隨即將鶴清和蓋滅的事，講述了出來，細緻入微，包括他和宮南風進城時看見的鶴清那一身和平時完全不同的性感穿着。
鳳天的臉色變了又變。
木靈希越聽，嘴巴長得越大，甚是吃驚：“鶴清可是神尊啊！溟夜神尊知道此事嗎？”
“此事，怎好啓齒？若非鳳天逼迫，我是連你們，也不會告知。”
張若塵繼而又道：“蓋滅若真是一個只追求慾望，卻毫無情感之人，當初就不會用搖光換鶴清。殺了鶴清，就算蓋滅再不放在心上，也必生芥蒂。留下她，將來或可對蓋滅形成一定的制約。”
“你張若塵就是這樣的人吧？所以你才瞭解蓋滅。是如你和無月？”鳳天冷聲道。
她覺得張若塵完全就是故意在引她問出這件頗爲難堪的事，可惡至極。
張若塵道：“完全不一樣，鳳天拿我和蓋滅相比，倒也無妨。但，拿無月比作鶴清，絕對是對她的羞辱。無月比鶴清聰慧何止百倍？無月已是我妻，請鳳天慎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