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
城主府，客房內。
雲銷雨霽，仙樂斂散。
長老大人軟綿綿地靠在楊天的懷裡，肌膚還是紅紅的，一雙水眸半睜半閉着，似乎隨時會因爲疲累而忽然睡去。但嘴巴還不肯消停，一口一口地在楊天的肩膀和鎖骨上輕輕咬着，似乎是在報復他之前的粗魯與不聽話。
楊天心滿意足地抱着長老大人，感覺渾身舒爽，準備休息了。神遊天地之餘卻是忽然感覺到某種細微的變化。
這種變化並不明顯。
以至於楊天一時間都分辨不出來到底是什麼變了。
但莫名的感覺，這似乎是一種非常重要的變化。
於是，爲了專注精神，他輕輕拍了拍懷裡人兒的玉背，“稍微安靜一下下，就一下下。”
佩爾卻以爲他是在煩自己，頓時不高興了，不但不肯消停，還微微撐起身子，擡起頭，揚起嘴巴要去咬他的鼻子。
楊天哭笑不得，親了她一下，然後連忙說道：“不是不是，是正經事。我隱約感覺到某種異動。”
見楊天這麼說，佩爾怔了怔，稍微給了他一點點面子，“什麼異動？”
楊天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藉着她沒有作亂的這短暫的時間，閉上眼睛，將自己的神識釋放到最敏銳的程度，仔細感知了一下。
一秒……
兩秒……
三秒……
忽然。
他有了發現。
臉色一下子變了。
因爲他感覺到——空氣中，有一絲絲、非常細微的、森寒可怕的氣息，重新出現了。
作爲前段時間“有幸”親自下過寒骨窟的幸運兒，楊天對這種寒冷可怕的氣息再熟悉不過了。
這是之前的寒霧！
要知道，自從寒骨窟的秘密被他破解，試煉結束，寒骨窟的能量就停止了外泄。
而沒有了外泄之後，一天多的時間裡，寒霧城的寒霧便幾乎徹底消散。
光是昨天，空氣中幾乎是已經連寒霧的影子都找不到了。
這楊天是非常確定的——作爲半神他能清楚地感覺到這一點。
可是現在……
爲什麼寒霧的力量又出現了？
雖然很細微。
很渺小。
很淡薄。
但確實又出現了！
這可是個非常危險的信號。
楊天一下子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懷中的佩爾察覺到他的神情變化，疑惑道。
楊天睜開眼，看着她可愛的、還未褪去紅色的小臉，想了想，道：“你能感覺到空氣中有什麼變化嗎？比如……寒霧氣息又出現了？”
佩爾聽到這話，有些驚訝。
隨後她也閉上眼睛，用神識感知了一下。
接着她睜開了眼，疑惑地看着楊天：“沒有啊，我什麼都感覺不到。”
“一點都沒有？”楊天問道。
“呃……一點都感覺不到，”佩爾又試了試，還是點了點頭。
“這……難道是我感覺錯了？”楊天也有些懷疑了。
畢竟他所感覺到的寒霧氣息也非常細微，非常縹緲。
要說是錯覺，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可能是你的感知力太過強大，感覺到了一絲絲殘留的寒霧氣息吧，”佩爾想了想，給出了自己的判斷，“你之前不都說了麼，寒霧的來源是因爲寒骨窟裡的試煉。現在試煉都被你搞定了，寒霧怎麼會復甦呢？”
楊天聽到這話，也覺得有些道理，不過還是覺得有些不放心。
聖女和黑衣主教的出現，本來就充滿了陰謀的氣息。
那位黑衣大主教，對他更是有着頗爲明顯的敵意。
而根據當時聖女定下的賭約，倘若寒霧不再出現，教會就將會承認他作爲寒霧城拯救者的身份。那這不就相當於是打了黑衣大主教的臉麼？
那位黑衣大主教，身居如此的高位，難道會蠢到這種地步，把他自己陷入這麼尷尬的境地嗎？
怎麼想都不像吧。
所以……
如果不能確定一下，楊天肯定是放心不下的。
那麼，要怎麼確定呢？
最靠譜的，當然是求助神明大人啦！
楊天立馬在心中呼喚起來：“瑞伊？瑞伊在嗎？”
一秒鐘過去。
兩秒鐘過去。
三秒鐘過去。
沒有任何迴應。
這倒是頭一次呢。
楊天又繼續在心中呼喚：“喂？瑞伊？神明大人？親愛的原初之神大人？”
又幾秒過去。
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難道……是在睡覺嗎？
楊天想了想，決定最後再嘗試一次。要是再沒有迴應就算了。
“瑞伊？親愛的瑞伊大人？瑞伊小寶貝兒？”他故意用了一些比較肉麻的叫法。
下一秒……
熟悉的少女聲音傳來。
“幹……幹什麼？”神明大人的聲音依舊那麼清脆婉轉、如銀鈴一般動聽，但此刻卻透着一絲淡淡的慌亂與手足無措。
“你在睡覺嗎？”楊天好奇地問道。
“沒……呃……是的，”瑞伊有些支支吾吾地說道，“所以你找我有……有什麼事麼？如果是很邪惡銀亂的事情，那……那是不可以的哦，褻瀆神明可是大罪！”
“誒？”楊天懵了。
啥啊。
這都啥跟啥。
邪惡？
銀亂？
我明明是來談正事的好不好。
怎麼瑞伊突然這麼不正經了？
“喂，瑞伊，你在說什麼啊，我是想來問問你寒霧相關的事情。你爲什麼會想到這些爛七八糟的？”楊天忍不住吐槽道。
“你還好意思說我想到這些？明明是你自己就在……呃……沒什麼，”瑞伊頓了頓，轉移了話題，“你說吧，要問什麼，快點問。”
“寒霧會復甦嗎？有這個復甦的可能嗎？”楊天也不含糊了，直接開門見山。
“這個啊……寒霧本質上是那個試煉裝置的力量滿溢外泄。你通過試煉之後，裝置裡的力量已經被你吸收了，自然不會再釋放。但如果有新的力量被注入，或者裝置裡面蘊含的神術規則被改寫，那也是有可能重新釋放寒霧的，”瑞伊不愧爲原初之神，很快給出了自己的解答。
“原來是這樣……那……就是說，還是有可能被動手腳的，”楊天想了想，道。
“嗯，但是……那個試煉裝置是神明級別的東西，普通人是無法影響的。如果要影響，只能是神明級別的力量。”瑞伊補充道，“還有問題嗎？”
“呃……沒有了。”楊天道。
“那……那我休息了，不許再吵我了！”瑞伊說完，聲音就逐漸消失。
雖然說的很有氣勢，但卻透着些逃跑的意味。
楊天有些莫名其妙，結束了和神明大人的通話，重新睜開了眼睛。
然後他看向懷裡可愛的佩爾，看着她漂亮的香肩，以及還未褪去紅色的肌膚……
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不會吧？
瑞伊她之所以說那些話……
不會是因爲她在……
偷看吧！
不會吧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