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受到了矇騙的食客們，紛紛開口對趙旭一陣批判。
批判的話語可氣憤的目光，就如同一支支憤怒的箭矢，齊刷刷地朝着趙旭匯聚而去。
趙旭一下子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簡直有些無地自容，僵硬不已。
可最讓他難受的還不是這個。
而是……師妹樑夢瑤漸漸意識到事情真相之後，看向他的，失望的目光。
“師兄，你……你居然用這樣的方式，弄虛作假？”樑夢瑤眉頭都不由微微蹙起，咬了咬嘴脣，道，“有必要這樣麼？”
這話對於趙旭來說，殺傷力比其他所有食客言語的殺傷力加起來都大。
趙旭渾身都微微顫抖起來，如同被五雷轟頂一般。
他嘴巴張了好幾次，卻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過了半晌，才老臉脹紅地辯解道：“我……我……對不起……師妹，我……我只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樑夢瑤嘆了口氣，看着趙旭，道：“如果你真得在業餘時間學會了這麼厲害的技術，我當然爲你開心啊。但，你也沒必要這樣刻意來僞裝吧？師兄，你這樣真得有點……有點讓人瞧不起。”
這話一出，又如一柄利劍，直插趙旭心房。
還好趙旭的心腦血管各方面功能都還比較健康。否則，以他此刻受的刺激程度，說不定都能直接當場暴斃。
“我……我……”趙旭又支支吾吾了好幾秒鐘，最終一垂頭，道，“師妹，對不起。我……”
樑夢瑤看到趙旭這個樣子，也有些無奈了。
她當然知道師兄的心意，也知道，師兄這麼大張旗鼓，搞出這麼一出，多半也就是爲了吸引自己的注意、想追自己而已。
她是不會接受這份心意的，可是，這也畢竟是師兄啊。鬧得太難看，也不太好，以後還是得一起給爺爺幫忙的。
所以……
“算了，師兄，別說了，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好麼？以後別再做這種事就好了，”樑夢瑤儘量放平了語氣，對着趙旭說道，“坐下來，
喝點水，等上菜吧。”
趙旭聽到這話，緊張、難受的情緒總算是稍微緩解了一些，但看着師妹那完全是在寬恕自己的樣子，他心裡還是心塞得不行。
他沉默了一會兒，終於是點了點頭，“我明白了，謝謝你師妹。我……我先去下衛生間，馬上回來。”
說着，他就走向了衛生間的方向，去平復心情去了。
樑夢瑤嘆了口氣，靠在了作爲的靠背上，小臉上充滿了無奈，不由得呢喃道：“師兄爲什麼要做這種事情啊……真是的……”
“你師兄爲什麼要做，你心裡還不是門兒清？”楊天笑着將手中黑色音響的開關關掉，放在一旁的桌上，看着樑夢瑤，道，“說來說去不就是想在你面前出個風頭，想得到你的青睞麼？”
樑夢瑤白了楊天一眼，道：“我……我知道又怎麼樣呢，我有什麼辦法嘛？那畢竟是師兄啊，我又不能把他怎麼樣。”
“那……就別想這個了吧，”楊天聳了聳肩，笑道，“對了……說真的，你喜歡聽鋼琴麼？”
“你怎麼也問這種問題了？”樑夢瑤沒好氣道，“難道你還能去彈一個給我聽不成？”
“那還真說不準呢，”楊天笑了笑，道。
說着，他站起了身，來到樑夢瑤身旁，忽然拉起她的手，拉她從椅子上起來。
“呃……喂，你……你幹嘛啊？幹嘛突然牽我的手啊？”樑夢瑤小臉一下子就紅了。
“之前進店的時候，你可是主動牽過我的手的，這次我牽回來，只能算打平了好吧，”楊天道，“而且……我是爲了讓你能近距離地分辨，什麼是人彈出來的，什麼是放錄音啊。”
“呃？啥意思？”樑夢瑤更迷糊了。
楊天卻是笑而不語，拉着她，一路來到那個三角鋼琴前。
他讓樑夢瑤站在彈奏位置的旁邊，然後，自己坐在了那個彈奏的座位上，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開始了。
他的手指開始在琴鍵上跳起了舞。
“噹噹噹噹噹噹……”一陣連綿的琴音，開
始陣陣飄出，優雅昂揚，連綿不絕。
一旁的樑夢瑤，聽到這傳出來的真正的琴音，直接都驚了。
天哪。
這傢伙……居然……真得會彈鋼琴？
而且……彈得還這麼好？
他……他到底是什麼怪物啊？怎麼什麼都會啊？
樑夢瑤都不由得驚歎了起來。
而一衆店裡的食客們聽到這琴音，都是一陣懷疑——這難不成又是一個放錄音的？還帶這樣故技重施的麼？也太不長記性了吧？
於是，有幾個膽子比較大的食客，都索性直接走過來，走到鋼琴旁邊，想一舉拆穿楊天的小把戲。
然而，當他們來到三角鋼琴旁，看到楊天彈奏的樣子，聽到近距離傳出來的、鋼琴的聲音的時候，他們才一下子愣住了。
這次……居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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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瞬間就沒話好說了，只能舉起手，鼓起掌來。
漸漸的，其他人也意識到這次這個小夥子不再是弄虛作假，而是有真材實料了。於是人們紛紛變換了目光，開始用欽佩、欣賞的目光看向楊天。
而一些女同志，也都用羨慕的目光看着樑夢瑤，心想——我要是有這麼優秀、優雅的男朋友，該有多好啊？
……
趙旭真得是用了好一會兒，用冷水洗了好幾把臉，才終於將心情平復了下去。
他知道，今天的計劃，基本上已經宣告失敗了。
可縱然如此，他也不能貿然離去、讓楊天和師妹有獨處的機會啊。
所以，他還是得繼續把這個飯吃下去。
他又深呼吸了幾口氣，將臉上的水擦乾淨，然後走出了衛生間。
一出衛生間，他就聽到了流利的鋼琴琴音。
這聲音……是音響還在放麼？
不對吧，這不是音響裡存的那一手。
那麼……是剛剛那個鋼琴師又回去彈了？
可能吧。
趙旭這樣想着，回到了剛剛的桌位附近。可卻忽然發現——人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