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頭號二五仔
聽到藍染這番話的時候，如月明心中冒出的第一個想法就是——
我又跳地圖了？
屍魂界和虛圈還沒打穿呢，滅卻師就高舉着帝國旗幟發動戰爭了？
對於藍染提到的概念。
他自然是有所瞭解，畢竟瓜只是表象，實際上的他，大腦裡滿是驚世的智慧。
死神作爲守護世界均衡的存在，負責引渡現世死去之人的魂魄前往屍魂界，維護現世的安定。
而無法被引渡，且心中存在強烈負面情緒的整靈魂魄，其胸口處生出的【因果之鎖】會因爲種種原因產生【鎖的侵蝕】。
一旦因果之鎖徹底消失，胸口出現大洞的話，整靈就會變成虛。
被死神殺死的虛，會轉變爲普通的魂魄，重新引渡到屍魂界內，維繫着這來之不易的脆弱均衡。
但是被滅卻師殺死的虛，會徹底消失。
雖然這一描述有些脫離能量守恆定律，但事實就是如此。
虛和人類，本質上屬於同一種存在。
二者分別處於靈子和器子的世界之中，彼此循環，穩定世界的均衡。
一旦其中一方大量消失的話，屍魂界和現世的邊界就會崩潰，屆時就會像藍染說的那樣，重新回到原初狀態，三界歸於虛無。
見某人又開始神遊天外，藍染也不指望他能夠理解這番話的意義了，無奈的嘆息一聲，方纔繼續道：
“以現在靈子消失的速度來看，可能用不了兩百年，屍魂界和現世的邊界就會崩潰，進而誘發毀滅世界的災難。”
“在此之前，我覺得應該做點什麼。”
如月明一臉狐疑地盯着面前藍染，彷彿第一次認識他一樣。
明明是手握大反派劇本的藍染，居然也會產生拯救世界的想法。
簡直就是瘸子的屁股，多多少少沾點邪門了。
“還有一件事。”
藍染並沒有在意他的目光，而是繼續道：“有關刻印鬼道紋路時產生的黑色紋路的答案，其實也跟滅卻師有關。”
“大靈書迴廊中有關滅卻師的記載並不多，但大部分都很詳細。”
“其中有一項能力跟黑色紋路的表現很是相似，其名爲‘血裝’。”
“它的表現形態分爲‘靜血裝’和‘動血裝’。”
“前者表防禦，後者表進攻。”
“靜血裝在承受敵人的攻擊時，會在相應位置呈現出樹枝狀紋路，血裝強度的不同，紋路的表現形態也會有所差異。”
“再結合你天生強大的靈體防禦，我懷疑，黑色紋路可能是血裝的一種表現形態。”
聞言，如月明瞪大了眼睛，滿臉的貓貓震驚。
我，十一番隊隊長、逆骨神祠話事人、山本的關門弟子，未來的總隊長，即將立於天頂之上的屍魂界扛把子。
現在你跟我說，我成了十三隊的頭號二五仔？
還有沒有王法了，還有沒有法律了？！
“只是猜測，無需如此大驚小怪。”
藍染似乎早就預料到了某人的表情，依舊是一臉平靜地說道，“具體還需要研究一下滅卻師，才能斷定。”
“不過爲了以防萬一，我覺得你最好還是跟山本總隊長說明一下。”
“不然的話，以後一旦暴露，流刃若火會砍在誰的頭上，那就很難說了。”
或許是從大靈書迴廊知曉了太多的緣故，藍染感覺自己今天有些婆媽了。
但爲了防止某人稀裡糊塗地被自己人背刺，他倒是覺得這番話很有必要。
如月明：“……”
似乎是想到了類似的畫面，少年狠狠地打了個哆嗦，然後用力地搖了搖頭。
鎏金夾克什麼的，太嚇人了。
“那我去趟一番隊。”
如月明拱手告辭，轉身消失在了十一番隊。
在他離開不久後，一道狗狗祟祟的身影出現在了走廊上，一顆黃毛腦袋湊在門口處，小心翼翼地向內張望着。
“藍染閣下，隊長他走了吧？”
望着浦原喜助那副謹慎樣子，藍染有些沉默。
好好的一個人，硬是被某人嚇成這幅樣子，多少有些可憐了。
“他去一番隊了，估計很快就會回來。”
聞言，浦原喜助鬆了口氣，隨即大大方方地走入房間中，重新拿了套杯具，從桌上的茶壺中倒滿茶水。
其動作輕車熟路，一點也不像是頭一次乾的樣子。
見狀，藍染眯了眯眼，好像明白了什麼。
“我此次來，是專門找藍染閣下的。”
浦原喜助抿了口茶水後，方纔步入正題，“上次你我互看過斬魄刀後，我對相關研究課題產生了興趣。”
“然後經過大範圍的抽查數據，觀看其他人的斬魄刀始解，以及查閱相關資料以及記載後，對斬魄刀卍解的修行產生了一點新的想法。”
因爲有過研討的經歷，所以浦原喜助對藍染的觀感完全不同。
不像某個完全聽不懂一點科學研究的隊長，藍染在這一方面，哪怕放眼屍魂界，都算得上是拔尖的學者了。
而且，還不是那種只會紙上談兵的研究人員，從語言描述上來看，藍染在實踐方面也很豐富。
重力室的開發，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藍染的功勞。
也正是因爲如此，浦原喜助到現在都想不明白，爲什麼如此智慧的一人，會跟腦子裡全是肌肉的傢伙混在一起？
而且貌似關係還很不錯的樣子？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長短互補嗎？
“浦原先生，有話請直說。”
藍染輕聲道，“我很好奇，你在斬魄刀卍解方面的想法。”
被人打斷了思路，浦原喜助也並不惱，咧了咧嘴，笑道：
“正常修煉卍解的思路是首先靈壓要達標，其次是需要斬魄刀的具象化和屈服。”
“這其中最難的，莫過於前者。”
“正常修煉的話，哪怕是具備卍解天賦的死神，也需要花費至少十年的時間，甚至更久。”
“我在想，是否可以通過類似於之前斬魄刀集體叛變的方式，強行讓它們出現在我們的世界……”
聞言，藍染有些訝然。
或許是因爲並不喜歡太過依賴斬魄刀的緣故，他很少思考這一方面的問題。
但浦原喜助能夠想到用取巧的方式，來讓死神以最快的速度掌握卍解，腦洞之大，已然完全凌駕於尋常研究人員之上。
甚至放眼十二番隊，都很少有能與之媲美的存在。
如果這一想法能夠實現的話，對於屍魂界而言，無疑是具備劃時代意義的。
“確實可行。”
藍染微微頷首，“不知道浦原先生能否分享一下你之前蒐集到的相關資料，我對這一方面的內容，也很感興趣……”
…………
一番隊。
茶室。山本站在書桌前，平心靜氣地書寫着，於白紙上筆走龍蛇，絲毫沒有將如月明方纔的話放在心上。
反觀少年，完全沒有了平日裡的朝氣。
一副霜打茄子，焉了吧唧的模樣。
良久，山本完成了自己的大作，心滿意足地將其裝裱在了茶室的牆壁上，點了點頭。
然後，他走到茶桌旁，坐在瞭如月明的對面。
“還有什麼事情彙報嗎？”
山本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如果沒有的話，你可以先走了。”
“老師？”
如月明有些意外，沒想到山本會是如此表現，“難道您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說什麼？”
山本微闔的雙眸緩緩睜開，淡淡地望了一眼自家的蠢弟子：“因爲一點不切實際的猜想，就把自己的弟子定爲滅卻師的殘黨？”
“然後大手一揮，直接大義滅親？”
“在你眼裡，難道老夫就是如此糊塗的人嗎？”
作死本能讓如月明想搭腔一句“難道您還不夠糊塗嗎”，但見到爐火下方的流刃若火升起的火炎，讓他硬生生地抑制住了這一本能。
鐵拳還可以抗住，但流刃若火的話，尚且需要一段時間的發育。
“愚蠢！”
山本似乎察覺到了自家蠢弟子的想法，怒斥一聲：“就算是心性之差如那朽木響河，老夫都從未放棄過他。”
“像伱這種沒腦子的弟子，老夫又怎會因爲一點點猜忌，就對你實施懲處呢？”
如月明：“……”
雖然得到了山本的認可，但不知爲什麼，心裡貌似有點開心不起來。
“滅卻師也好，死神也罷。”
山本緩緩道，“只要堅持正義，那屍魂界就會對其敞開大門歡迎。”
聞言，如月明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明白了。”
本以爲自家老師是個不明事理的老頑固，沒想到關鍵時刻還是挺通情達理的。
既然如此，那麼他也就可以放心地繼續開發自己的潛在力量了。
話說，如果真是滅卻師血裝的話，那他是不是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混血了？
想至此，如月明陷入了沉思。
掃了眼再度神遊天外的少年，山本搖搖頭，發出了一聲微不可查的嘆息，同時，一雙微闔的雙眸中也是閃過一絲欣慰。
雖然蠢了點，但好歹心性尚可。
比之朽木響河一流，不知強出了多少。
…………
流魂街，空曠的平野之上。
黑腔打開，兩道身影對視一眼，徑直踏入其中。
依舊是熟悉的拘突來襲，平整的靈子小徑直通前方的深邃黑暗。
於大燈泥頭車的追逐下，二人行進的速度很快，眨眼功夫便是來到了出口。
光芒一閃，眼前的景象已然發生了翻天覆地般的變化。
頗具現代化氣息的城市映入眼簾。
儘管還沒有如月明記憶中那般繁華，但比起還停留在古代的屍魂界，發展上已經強出太多了。
望着面前的景象，如月明好好地感慨了一番，然後望向了旁邊的藍染，開口：
“直奔滅卻師老巢嗎？”
一邊確定座標，藍染一邊解釋道：“不急，先尋找零散的滅卻師，關於這一種族，我瞭解的不多。”
“進行初步觀察後，再進行下一步行動。”
現世不同於虛圈，城市中有着大量的死神駐守，一旦被發現的話，很有可能會引發一些不必要的意外。
在現世行動，小心謹慎爲第一。
藍染拿出隨身攜帶的設備整頓一番後，於空氣稀薄的靈子中捕捉到了完全不同於死神靈壓的參數，並確定了其方位。
“西北方向，走。”
兩道身影於天空之上一閃而逝，消失在天際的盡頭。
空座町。
郊外，荒野中。
混亂無序的靈壓充斥在空氣中，絢爛的靈子箭矢在空地中爆炸，焦黑的裂隙在大地上蔓延着。
數道身影十分狼狽地在荒野中逃竄，彷彿被某種極惡之物追逐一般。
他們甚至連回頭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這些人和普通人類不同，他們身上蘊含着靈壓的氣息，而且十分強大，並不比一般的死神隊士差。
但就算如此，他們仍舊是沒有回頭和追逐者一戰的勇氣。
當這羣人衝入一座山谷時，方纔放鬆下來，鬆了口氣。
“那個變態沒有追過來吧？”
其中一人心有餘悸地問道。
“應該沒有，這裡可是我們滅卻師的駐地，那傢伙膽子再大，應該也不敢追過來。”
旁邊一人，氣喘吁吁地回答。
倒是另外一個長相略顯粗獷的男人，皺着眉頭說道：“小心一點。”
“從那傢伙的表現來看，我覺得他不像是會輕易放棄的人。”
“我們還是……”
話還未說完，一個陰惻惻的聲音便是傳入衆人的耳朵中，讓在場之人表情驟變：
“跟其他人比起來，你的觀察力很不錯。”
“爲了獎勵你，我決定在抓到你們之後，爲你專門準備一個容器……”
在衆人驚恐的目光中，一道留有藍色頭髮，裝扮極爲怪異的黑色身影，緩步走入山谷之中，一雙金黃色的眸子，緊緊地盯着衆人。
彷彿在審視案板上的肉塊。
下一刻，人羣中有人拉動了靈子短弓。
湛藍色的靈子箭矢撕裂了空氣，徑直衝向了前方的那道身影，然後在衆人驚駭的目光下。
那怪人伸出右手，精準無誤地將靈子箭矢握在了掌心中，戲謔的聲音好在空曠的山谷中迴響：
“沒用的，滅卻師們。”
“你們的能力，已經被徹底破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