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古城……”
聽到方羽的話，王凡身軀一震，臉色頓時變了。
他的右眼中顯露出憤怒，痛恨，後悔的情感，非常複雜。
這一刻，他的情緒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原先從方羽口中聽說到元始至尊，他的眼神和神色中皆有激動，而現在提起元始古城，原先的一切情緒都被逆轉了。
他那張滄桑的面容上，更多的是痛苦。
看到王凡的神色變化，方羽內心也是一沉。
作爲元始至尊的門生，又參加過當年的天道山一戰，王凡必然那三十二名倖存的門生的其中之一！
而在天道山一戰的最終時刻，元始至尊把他們全都傳送到元始古城之內，這是方羽親眼所見的情況。
可如今提到元始古城，王凡露出這樣的神色……元始古城，只怕是凶多吉少。
難道……真與蛇頭人所說的一般，元始古城已經被毀了？！
“元始古城發生了什麼？”方羽臉色凝重，追問道。
王凡仰起頭，看着天空，澀聲答道：“天道山一戰後，至尊拼盡全力把我們傳送回到元始古城。而那座元始古城，早已被至尊用神通封印且隱匿，完全避世。”
“開始，我們當中很多想要離開元始古城，想要出去給至尊提供幫助！可最終，理智戰勝了衝動。我們都知道，元始古城是至尊在戰前就已經做好的準備，他並不希望我們全都戰死在天道山前。”
“就跟他所說的一樣，就算是一點希望，也得保留，那是人族的希望！於是……我們三十二個門生就決定一直待在古城內，治療身上的傷勢，憑藉至尊留下的傳承不斷地修煉，以求更進一步，再爲至尊報仇！”
說到這裡，王凡低下頭來，看向方羽，右眼已經通紅。
“如果沒有意外，我們這些門生可以按照計劃恢復傷勢，提升修爲，直到有能力爲至尊復仇的一天！”王凡咬着牙，說道，“可是……我們沒有想到，就我們這倖存的三十二名門生當中，竟然還有一個叛徒！”
“這個叛徒，元雨那個雜碎！他與先前那十二個雜碎肯定是同一！只是他更晚跳出來！直到我們退回到元始古城，他才跳出來！”
王凡呼吸急促，語氣中蘊含着滔天的怒火和恨意。
真的出現了叛徒！
方羽心頭一震。
蛇廟這一次說的……都是真的？
“在我們逃回到元始古城沒多久，各個都處於恢復期的時候，元雨與神族內應外合，把元始古城的位置透露出去，並且將城門打開。”王凡深吸一口氣，說道，“紀萬古帶着他的一衆手下殺入到元始古城之內。”
“當時的情況……”
王凡說到這裡，竟然哽咽了，難以繼續說下去。
他的右眼流下眼淚，淚水劃過那佈滿傷痕的面容。
他咬緊牙關，雙手握拳，身軀還在顫抖。
能讓一位活了如此多年的強者流露出這樣激烈的情緒，很難想象當初發生的事情……到底給他留下了多大的傷痛！
但是方羽……能夠理解這種情緒。
當初他從山牢出來，回到天道門，卻看到一片廢墟和燃燒的紫焰時，那一瞬間的窒息，憤怒，痛苦等等情緒變化，他至今仍然記得很清楚。
“天道山一戰當中，我們受了太嚴重的傷勢，根本沒有能力與當時的神族交戰……我們被那羣神族戲耍，虐殺……”王凡用嘶啞的聲音說道，“全龍師兄他們在天道山一戰當中，皆受了致命的創傷，而我的傷勢較輕，他們覺得我還有希望……於是，全龍師兄他們便用生命給我開路，讓我存活下來……”
王凡一邊說一邊流淚，右眼通紅。
“元始古城就在那個時候……被毀了？”方羽沉聲問道。
“我逃出來後，神族還在漫天搜尋我的下落。我只能盡一切方式躲避，躲過他們的搜尋。”王凡說道，“我也想過回去與神族拼命，與紀萬古拼命……但我一想起至尊最後把我們送走，獨自面對紀萬古時留下的背影，想起全龍師兄最後對我露出的微笑……我便決心，絕不能送命！”
“無論境況有多艱難，我都必須活下去！我這條性命……早已不屬於自己。”
王凡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方羽靜靜地站在一旁，沒有說話。
但他的情緒，已經被王凡所感染。
他親眼看到過天道山一戰的慘烈……也能想象出元始古城被破時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