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魏合沉吟下來。“我怎麼樣才能證實你所說的？如果你只是在騙...”
“這個很簡單。”黑目一笑道。
他看得出魏合已經動心了。
擡起手，他掌心中多出了一個漆黑色，正在不斷變化和轉動的光團。
漆黑色的光團，彷彿一個高速的旋渦，周圍還盪漾擴散着絲絲銀光。
“這是星淵之眼，拿着這個，你將獲得指揮下級獸潮的權限。同樣的，也能獲得不被輻射污染侵蝕的能力。
另外，若是你想要聯繫我，也可以通過它，無論多遠，無論什麼地方，它都能跨越阻礙，聯繫到我。”
黑目一輕輕伸手，將星淵之眼放在魏合身前。
“如果你想好了，那就輕輕觸碰它。”黑目一的聲音宛如惡魔的誘惑，呢喃中帶着迴音。
魏合沉默坐着，靜靜看着近在咫尺的星淵之眼。
啪。
他驟然擡手，一把握住它。
“無論如何，我們需要先來一次嘗試。”
手掌和星淵之眼之間，在觸碰的一瞬，周圍空間驟然波動盪漾。
所有的凝固和靜止，全部消失。
一切又重新恢復流動。
眼前的黑目一帶着怪異的笑聲，漸漸粉碎，消失。
“怎麼了？”
十分鐘後，返回母艦。
魏合一直在回想剛纔發生的事。
周圍突然實際的凝固，或許是幻覺，或許是某種特殊手段。
但....那樣的合作....
“沒什麼，只是剛纔採集的時候有些累了。”魏合回道，不再多想，看向詢問的卡特里。
“是沒找到合適的樣本？”卡特里皺眉問。
“嗯，現實和理想總是有很大的差距。”魏合笑了笑。
他不知道答應合作，會發生什麼。
“好吧，樣本的事先放到一邊。貝爾金那邊已經聯繫好了，裂變聚會都聯絡好了，就在今晚。趁昇華們同樣也開聚會，我們必須儘快確定聚集的人數和力量。”卡特里沉聲道。
“今晚麼？”魏合神色也肅然起來。“我知道了。”
“我們雷澤斯曼學派作爲串聯者，到時候必然會引來一些麻煩。不過不要緊，只要我們團結一心，沒什麼問題是不能解決的。”卡特里顯然對貝爾金很有信心。
“這麼有信心？”魏合詫異。
“當然。因爲，剛纔貝爾金找到了學派在這裡的昇華者，而且不止一位。”卡特里點頭。“他們答應確保我們的安全，但條件是必須串聯掌握足夠多的裂變，結合爲更大團體。”
魏合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意圖。
“他們...想要前進還是？”
“前進。”卡特里肯定回答。
他站起身。
“好了，我還要繼續去下一個那裡談話，魏合，我們是一個星系出來的，貝爾金現在是我們的領頭，記住，一定要抱團，否則我們沒有和昇華們談話的資格。”
他拍拍魏合肩膀，沉聲道。
魏合點點頭，目送對方離開。
嘭。
艙室房門關閉。
整個房間再度恢復安靜。
魏合獨自站在桌邊，手指輕輕的有節奏的，在桌面上敲擊。
他在思考。
現在的局勢，看起來是學派在凝聚裂變，實際上是昇華們開始爭奪下屬和分化組成勢力。
無論之後到底向前，還是成爲星際海盜，亦或是其他決定。
都需要聲音的支持。
比昇華者遠遠龐大的裂變和光照們，就成了他們爭取的對象。
畢竟龐大的戰略武器和母艦們，都不是一個人就能操控和維護的。
只是數千的昇華者，最終到底會形成什麼樣的局面，誰也說不清。
魏合也不確定雷澤斯曼學派能否在最後影響局勢。
這種隨波逐流的無奈，讓他輕輕嘆了口氣。
思路撇開艦隊內部的這些煩心事，他將注意力集中在了自己的實力提升上。
‘現在血肉儲備足夠了，缺的是靈能達到極限圓滿。’
後續的靈法，他早已全部下載下來了。而且還不是隻下了一套，而是下載了很多套。用來對比參考。
現在只等他消化完九頭鳥的生命圖譜結構，化爲己用，然後提升靈能達到極限，就能破境珠強行破開進化原典門檻。
這個過程，估計只需要幾年就能完成。
魏合自行估算了下，現在的環境，不適合他提升突破。
‘適合我突破的地方，一個是戰場，隨時可以找到機會吞噬提升靈能。
另一個，就是資源豐富的穩定研究機構。
所以，對我來說，最好的選擇就是繼續前進，抵達真正的戰場，這對我最有利。’
在帝國和帝國之間，龐大的絞肉機中，根本不會有人在意他這麼一個小小的異常點。
*
*
*
隨着一陣陣連續不斷的巨大爆炸。
九頭鳥龐大的身體，終於在連續的轟炸下，徹底燃燒，爆破，化爲碎屑和焦黑灰燼。
恆星炮的威力，主要是戰略武器結合昇華者靈能的灼燒淨化屬性，綜合形成。
第二次啓動戰略恆星炮，終於將早已死去了的九頭鳥，徹底淨化粉碎。
完成處理九頭鳥後，艦隊的昇華者們，因爲藍色霧氣中，無法進行靈能通訊。
於是紛紛匯聚到最大的指揮艦中，商討之後的目的和動向。
而裂變們，則各種抱團，同樣開始爲了自己投奔的昇華者，拉攏更多的裂變和光照。
短短三天時間，艦隊停留在原地，哪也沒去，裡面的人則已經吵成了一團。
而最底層的光照軍官們，則反而是最安靜的。
魏合單單這三天，就參加了至少十一次聚會。有的是貝爾金拉去的，有時候是龍湖波。
特別是作爲少有的研究型裂變人才，他受到了不少昇華者的青睞。
一些聽都沒聽過的星系昇華者，不時會派人前來遊說他。
魏合拒絕了很多，依舊還有不少昇華者派人過來。
到了第四天，情況終於明朗了。
整個艦隊，一分爲二。
一大半的昇華者決定繼續往前。包括雷澤斯曼學派的幾個學長昇華者。
剩下的一小半，決定就留在原地，等時間再過一些之後，再行離開。
這是在避戰。
這小半的昇華者們的目的，是人都能看出來。
但沒人能夠指責他們，因爲他們的戰損已經達到了極大的比例。
只要沒有明顯的證據，證明他們是故意避戰。就不可能對他們懲處。
他們不是不想參戰，而是損失太過巨大，逼不得已。
分離了一部分艦船後，艦隊在丁司總司令的帶領下，繼續往前行駛。
在藍色霧氣中行駛了兩天。
終於，又有新的麻煩出現了。
無以計數的黑色星淵生物，宛如黑色墨汁，在藍色霧氣中形成一團團的斑塊。
它們懸浮着，抱成一團，組成一個個體積足足有小行星大小的血肉圓球。
這些圓球，宛如心臟般，不斷跳動，收縮。
魏合穿戴殖體，帶着一小隊的光照靜靜等在母艦其中一個出口處。
母艦不只是有飛船軌道口，一樣能直接飛出殖體。
這些黑球數量太多，太密集，距離又近，不需要飛船運載殖體靠近了。
高達百米的殖體出口處。
一隊隊裂變殖體小隊，早已做好了一切準備。
卡特里就在魏合一旁。
“別擔心，都是些普通污染獸，巨獸兵也不多。”他還笑得出來，自我安慰道。
“你不害怕？就算是污染獸，數量多了也能耗死我們。”魏合沉聲問。
“怕，當然怕。但有用麼？”卡特里笑道，“而且，衝過這一段，前面應該就能出去了。”
前方的無人探測器，已經隱約傳來電子通訊畫面。
再往前飛沒多遠，就能徹底離開這片霧氣。
這片霧氣的體積實在有些太大了。
他們飛了這麼多天，還沒穿越。
“所有人準備，艦隊即將穿過星淵獸潮羣，請做好隨時出戰準備。”
貝爾金的聲音在這個出口的所有裂變耳中響起。
這個出口的總隊長，就是現在他。
嗡。
忽然整個母艦微微歪斜，一震。
“出動！”
貝爾金的聲音猛地響起。
嘶。
一道道殖體，背部的噴射口紛紛亮起藍色粒子光芒。
先是光照，一隊隊的排列飛出，緊接着是裂變。
最後是昇華。
魏合夾雜在中間，迅速進入光照態。
比起之前的廝殺戰鬥，這次的烈度明顯會弱一些。所以...正好用來測試一下一些東西。
龐大的數千艘母艦下方，宛如產卵一般，不斷落出大團大團的殖體羣。
一隊隊殖體形成細線飛速衝向靠得最近的一顆星淵生物圓球。
同樣的，這個圓球表面，也分離出宛如黑色粉塵一樣的大量星淵生物，朝着這邊撲來。
確切的說，是朝着母艦艦隊撲去。
“一共一百三十六股，從一號小隊往後，每兩隊阻截一股，其餘自由應對。”
貝爾金的聲音從殖體通訊器中傳出。
靈能傳音無法實現，靈術一旦拉遠距離，就損耗巨大，在這樣的霧氣中，主要使用電子通訊。
但電子通訊速度太慢，所以得提前安排好指令。
這讓戰略性的昇華者們，根本沒辦法進行微操指揮。
魏合所屬的小隊，一共五十人，拉出一條細線，撲向前方迎面飛來的，宛如棕色劍魚的星淵生物。
這些‘劍魚’全身長滿倒刺，長着三眼，周圍縈繞絲絲銀灰色毒氣。
它們體長三十多米，身體圓滾滾，宛如一個個筆筒。
小隊和‘劍魚’剛一靠近，各種攻擊的靈術和武器光束，便和銀灰色毒氣猛地碰撞交匯在一起。
光照殖體們提前射擊和釋放靈術，爆炸和光束瞬間照亮周圍小範圍區域。
魏合掃了眼卡特里，這傢伙如狼入羊羣，面前所過之處，沒一個怪物能擋住他去路。
確定這傢伙暫時沒危險。
魏合才發現，自己衝進怪物羣裡已經好幾秒了。
居然沒有一頭怪物主動攻擊他。
他看得很清楚，有好幾頭‘劍魚’明明是正對着他衝來，眼看着快要撞上了，卻一個拐彎，換了個方向，飛到其他地方去了。
彷彿他就是個絕緣體，甚至是個反向磁鐵，能排斥開所有星淵污染獸。
‘看來是星淵之眼的作用。’魏合心頭確定。
他悄悄掌心放出星淵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