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軍營之中，很清楚的聞到一股酒味和血腥氣，當然少不了的還有各種號子鼓掌聲，當然李蒙，胡封等人也趕緊上前見禮，但是並未停下正在進行的訓練。
聽着耳邊的廝殺聲，陳曦墊了墊腳纔看清楚數千人圍在中間的居然過百人的廝殺！
不過讓陳曦眼皮直跳的就是，這羣混蛋又真刀真槍，上了鎧甲在圈子裡面玩真的，這怎麼看都不算是遊戲。
尤其是親眼看到一個傢伙被人一刀從胸前劃過，帶着一溜子火星，反手一刀在對方胳膊上見了血，陳曦的眼皮和臉皮再也支撐不住了，這羣混蛋又進行所謂的常規訓練了。
這時節可是寒冬，這羣人居然廝殺的全身冒氣，看的出來皆是真將這種危險的訓練當作尋常的遊戲在玩。
“噗呲！”一個涼州兵將對方刀子架住，反手就滑了下去，順在刀刃下走，在對面的腿上開了一個口子。
“我總覺得你這訓練方式非常殘忍。”陳曦無語的說道，眼睜睜的看着有三個傢伙被人失手撂倒擡了下去，不過沒多久就被救醒，然後就躺在那裡看場上廝殺。
“嘿！”李優流露出一種嘲諷，“這個時候流點血留點汗，上戰場流血的絕對不是自己。”
“再說，你沒發現圍觀的多是身穿皮甲，只有下場的身穿鎧甲，護住胸膛和後心，又不攻擊脖頸，受傷也是胳膊腿，這比我當年在西涼好多了。”李優隨意的說道。
說來以前在西涼的時候，李優也只有在冬天對於西涼本部纔敢進行這種訓練，而且那個時候因爲缺乏鎧甲，穿着布衣。進行這種訓練，就算是十層布衣，每年訓練下來也要死不少人。
至於爲什麼在冬天訓練這種方式。因爲冬天這麼幹不容易讓傷口發炎，也就不會出現意外折損了。所以李優那個時候都是在冬天對於西涼軍將士的本部進行這種訓練。
陳曦看了看李優，突然覺得李優以前絕對屬於魔鬼教官，這麼兇殘的實戰訓練，西涼兵要是不強簡直沒天理了。
“現在已經好了很多。”李優嘆了口氣說道，“不說別的，就這鎧甲，雖說不能給所有的士卒全部補足，但是人手一件皮甲我們還是能做到的。再加上現在得醫務兵，這種訓練實際上已經很安全了。”
“怪不得西涼兵和西涼鐵騎堪稱天下驍勇，這種訓練方式出來的，不猛簡直沒有天理了。”陳曦無語的說道，“他們都不知道畏懼是何物嗎？”
“總比死了好，當兵有飯吃，強兵有肉吃，這羣人就算是放在當年也能三個月見個肉味。”李優想起當初有些苦澀的說道。
西涼兵是天下裝備最爛，但也是最能打的士卒，爲什麼能打。經驗和血堆出來的，任何兵卒能受的過這種訓練，都能成爲精銳。
“沒辦法。當年西涼就那麼苦，打仗可以說是這羣人最喜歡的事情，因爲打完了有酒有肉，雖說總有人倒下，但終歸我們戰敗的機率非常低。”李優說這話的時候無比的緬懷。
相較於當年，再看看現在，就現在泰山的生活水準，想要向當年那般選拔出一萬如當前場上捉對廝殺的精銳士卒恐怕都不容易，然而在當年的西涼。真的無所畏懼了，爛命一條。給頓飯給你賣命。
陳曦沒有多問，他能猜到當年的涼州到底慘到了什麼程度。不過說起來若非到了那種程度，董卓也不可能靠着雄豪，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拉起一支天下強兵！
場上的廝殺大概過了半刻鐘纔算是結束了，之後所有的士卒纔在各自將校的帶領下對李優和陳曦見禮，不過很明顯其中有不少人已經認出了李優，一臉振奮激動的看着李優。
“你來說吧，很明顯這個場合適合你。”陳曦後退一步，將場子給了李優。
李優看了一眼陳曦，走上營中高臺之上，這個時候所有的士卒已經在各自將校的率領下排成一個交叉的鋒矢陣，該說這玩意已經成了西涼兵的本能了。
“錢糧肉食已經發給你們了。”李優上前一步之後，並沒有說什麼大話，直接說西涼兵最喜歡聽的，“有被剋扣的出列！”
沒有人出列，李優當年抓的最嚴的就是兵權，缺什麼都不能缺了軍費，誰敢剋扣軍費，有多少砍多少，不管對方對他多重要，爲此曾經投靠他的涼州世家被李優當着士卒的面全家幹掉的都有！
涼州兵之中但凡有將校剋扣軍費，士卒有明確證據，直接拿下者不僅不罰，還有賞，因而涼州兵的士卒不說其他的，在這方面很少出現問題，士卒也少有出現逃兵。
當然西涼兵的將校們因爲沒有機會剋扣軍費，在不打仗的時候多是窮人，而打贏分戰利品，西涼將校截留戰利品非常狠，十成戰利品只扣下一半已經算是清廉了。
對於這一方面李優純粹是睜隻眼閉隻眼，榮譽不能當飯吃，利益和榮譽結合才能讓將帥感受到自己的價值。
再加之打贏了纔有戰利品，李優對於將校截留戰利品就隨意多了，睜隻眼閉隻眼面子上看的過去就行了，畢竟上繳的時候總還有個三四成。
也是因爲這個西涼兵喜歡戰爭，打的時候也都嗷嗷向前衝，該拼的時候絕對不會畏懼，生活水準和戰爭直接掛鉤，戰爭頻率越高，勝率越高，生活水準越高！
在那種情況下，接受這種堪稱虐待一般的訓練對於他們而言並沒有什麼問題，而對於一個人來說一旦接受某種設定，乃至習慣某種設定，就會覺得其實這很帶感的，並不算什麼恐怖。
這也是爲什麼西涼兵看着自己營內真刀真槍廝殺不覺得有問題，而泰山兵陣戰雖說僅僅稍弱西涼兵一等，但是在看到這種瘋狂自虐的訓練的時候，都有些發怵，西涼兵根本不覺得這種訓練哪裡有問題。
“回軍師，肉食酒水，饅頭精米，我們一樣不少，而且還獲得了一大筆賞錢和俸祿，比之之前數年好之又好，只是拿這錢，沒有戰鬥，我等弟兄受之有愧！”胡封上前一步撓了撓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