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蝶的那雙美麗的眼眸，此刻因聽到唐明陽的這番言論，充滿了驚恐和害怕。
這種驚恐和害怕，就好像會因爲這番話而爲她招來什麼大禍臨頭的災難似的。
唐明陽也傻住了。
他沒想到血蝶的反應如此之激烈。
不就是談論和猜測一下鬼神是什麼嗎？用得着這樣子麼？
不過，他看血蝶這驚恐的神情可不像是在演戲。
所以，他的心裡更加的疑惑了。
到底鬼神是什麼啊，單是提起，就能夠令半聖級別的血蝶嚇成這個樣子。
“幽幽！”
識海里的小幽，大聲嚷嚷着。
它說這血蝶膽子也太小了，它小幽纔不怕什麼鬼神，談論又什麼樣？什麼狗屁鬼神敢出現在它小幽面前，它小幽一把火就將其燒掉！
小鞘則趴在小幽的火焰小腦袋上，它聽到小幽老大都這麼說，它也不甘示弱的戰意騰騰的表達着。
唐明陽可沒有理會這兩個小傢伙的話。
他目光小心的看着陷入驚恐不安之中的血蝶，他謹慎的組織他的言語，說道：“好好，我不說了，我也不在對鬼神不敬了。不過，我真的是什麼都不懂啊。你能不能向我透露些，好讓我對於鬼神也心生敬畏？”
血蝶聽到唐明陽誠懇的話，她的情緒調整了一些。
只是她那雙美眸依舊帶着那種驚魂未定之色，小心的看向祭壇，彷彿她和唐明陽的談話，會通過這個祭壇傳到那所謂的鬼神的耳朵裡。
她猶豫了一會兒，或許是認爲若不像唐明陽說出一些什麼，這個口無遮攔的傢伙只怕表面不說，心裡定然還是對鬼神全無半分尊敬之意吧。
她說道：“你可知我們這方寰宇天地，到底是怎麼破碎的麼？”
“當然是遠古神魔大戰打碎的了。”
唐明陽毫不猶豫的回答，同時他的眸子裡閃爍着幾分不解之色，怎麼着血蝶扯到這問題上了？
“這是流傳在我們這方寰宇世界的說法，而在我這裡，聽到的卻是另外一個版本的說法！”
血蝶說道。
“什麼說法？”
唐明陽愣了愣，問道。
“傳聞是我們這方世界最強大的那些生靈們，我們想要廢除古老的鬼神祭祀，自立爲聖，自封爲神，獨享整個寰宇世界的信仰香火，爲此惹怒了真正的鬼神們。鬼神們降下怒火，降下災難，所以我們的世界就毀了。”
血蝶說道。
“什麼？”
唐明陽聽到這翻話，他徹底傻眼了。
他聲音有些發顫起來，他說道：“這麼說，遠古神魔大戰的真相，其實就是我們這方世界的最強者們和鬼神之間的戰鬥了？而神指的是我們，魔指的就是那些鬼神了？”
“不！你錯了！神，指的是鬼神們，魔，指的是那些反抗鬼神的魔類！他們是魔！凡是反抗鬼神們的生靈，都是魔類，都要被永生永世的鎮壓！”
血蝶嚴肅的說道。
“呃……”
唐明陽在原地裡，傻傻的愣了不知道多少秒。
這……這簡直顛覆了他的理解，顛覆了他的認知。
這就好比他當初在乾坤大世界裡，知道所謂的天劫不過是劫法修士們佈置的騙局，不過是讓玄元六境的修士去渡劫送死一樣的震撼，也一樣的荒謬。
原來遠古神魔大戰的真相，就是如此啊。
“這……這只是你聽到的版本而已。”
唐明陽聲音有些發顫的說道。
“我這版本，確實從聖盟裡某位德高望重的聖者口中得知的，而他……經歷了整個遠古神魔大戰！”
血蝶說道。
唐明陽傻愣在原地。
許久之後，他纔回過神來，他聲音還是有些發顫，他問道：“那……那像浮光聖尊這樣的聖經大能強者，他們……他們到底是站在鬼神這邊，還是站在……反抗鬼神這一邊的？”
“這個……我不知道。”
血蝶搖搖頭。
然而血蝶下面的那一番話，卻讓唐明陽整個人都墜入冰窟，甚至產生了絕望。
血蝶說道：“你知道神域爲什麼稱之爲神域，那裡的生靈爲什麼敢用‘神’來稱呼自己麼？”
“爲什麼？”
唐明陽問道，他內心隱約有着不好的預感。
“因爲‘神’那個稱呼，是鬼神們賜予的！而鬼神們除了賜予‘神’字外，還賜予另外一個字，你可知道是什麼？”
血蝶問道。
“是……是什麼？”
唐明陽說着，他內心的不妙預感漸漸濃了起來。
“是‘奴’字！”
血蝶冷冷的吐出這個‘奴’字。
“奴？”
唐明陽眉頭微皺，顯然在理解這個字的含義。
不過，血蝶的話，已經向一柄劍，將唐明陽給直接刺得痛醒過來。
她說道：“連起來，就是‘神奴’的意思！”
“神奴？”
唐明陽又驚又駭，又還想回不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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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蝶繼續說道：“所以，‘神’字後面，應該加上‘奴’字，神域的全名，其實叫做神奴之域。而神奴之域裡的那些神靈稱呼，真正的全稱應該叫做：下位神奴、中位神奴、上位神奴、神奴將、神奴王、神奴皇、神奴帝、神奴尊、神奴主。”
不知怎麼的，原本震撼的唐明陽，聽到“奴”字這個稱呼，突然之中，一種屈辱和悲憤，充斥着他的識海。
他情不自禁的捏緊着拳頭。
恍惚之間，他突然明白了過來，爲什麼他得到的那塊神秘骨頭，會讓他感受到莫名的悲傷了。
他的念頭在識海里，化出一個身形，他將那塊神秘骨頭放在掌心。
“幽幽！”
小幽也趴在唐明陽的掌心裡，這小傢伙似乎感受到唐明陽悲傷的情緒，它這一刻也安靜了下來，不再像以前那樣大聲嚷嚷了。
唐明陽的目光看向這塊神秘骨頭，他原本以爲這塊神秘骨頭的悲傷，只是輪迴丹感染給他的，可這一刻，那種知道神域裡所爲的神，不過是鬼神們的奴後，他明白了。
原來這種悲傷，他也有，只是它早就深入到骨頭裡，他早就將它習以爲常了。
“難不成，你的生前，就是反抗鬼神的某位大能？”
唐明陽問向這塊神秘骨頭。
骨頭無言。
唐明陽也無法得到答案。
那一邊，血蝶覺得既然話都說道這個份上，她也不再想向唐明陽隱瞞着什麼了。
她說道：“看你這副屈辱的樣子，難道你的本尊是神奴之域的生靈？”
寰宇世界崩潰後，神域統治了破碎世界最大的幾塊碎片，當然了，散落在寰宇各處的，還有很多生靈，也有很多像浮光聖尊等大能們開闢的聖域世界。
“沒錯！”
唐明陽點頭承認說道。
他看到血蝶這副樣子，他內心的不好預感，更濃幾分了。
“什麼修爲？”
血蝶問道。
“你管我什麼修爲！有話你就直說！”
唐明陽冷聲說道。
並非是他不想說，而是他下位神的修爲不太好說出口啊。
“我剛剛說過，鬼神們戰勝了那些敢於反抗他們的生靈後，大爲震怒，賜下了‘神奴’二字，而九大神國就是鬼神們扶植，用以統治這方寰宇世界的九股勢力！”
“什麼？”
血蝶還沒說完，聽到這裡的唐明陽，徹底傻住了。
他一直以來，九大神國的背景是聖盟裡的某些聖者大能呢，沒想到……竟然是……是鬼神們扶植的？
那……那他……他們這些黃泉冥帝傳人要反抗九大神國，推翻九大神國的統治，豈不是……豈不是……
天啊！
瘋了！
黃泉冥帝瘋了！
怪不得他反抗九大神國無法成功。
能成功麼？
遠古神魔大戰時，那些最強者們都失敗了，黃泉冥帝你算老幾啊。
還有，怪不得有不知真相的聖者，想要佔領九大神國時，莫名其妙的死了，而聖盟不敢追究。
誰敢追究？
這句話，就像是一股空間法則颶風，肆意的在唐明陽的識海里肆虐着，讓唐明陽的腦子一片空白。
絕望了！
他們這些黃泉冥帝傳人，還有活路嗎？
血蝶似乎還不知道唐明陽的黃泉冥帝傳人身份，她繼續說道：“你知道爲什麼浮光聖域的功法和神奴之域的不同麼？”
“爲……爲什麼？”
唐明陽幾乎麻木了。
“因爲神奴之域裡流傳的功法，準確還說，應該叫做神奴功法。功法裡，讓所有生靈拼死拼活凝聚的神格，其實不過是神奴之格，是自己爲自己凝聚了一顆奴性的枷鎖，而鬼神們可以通過秘法，奴役你們的神格，掌控你們的生死！”
血蝶說道！
唐明陽聽到這裡，背脊生涼，不知所措，腦子空白。
“那……那又如何？”
許久之後，唐明陽如是的問道。
這話倒是將血蝶問愣住了。
“成爲鬼神們的奴隸，那又如何？”
唐明陽問道。
“這……”
血蝶不知道如何回答。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麼的殘酷，就是強者爲尊，弱肉強食，弱者依附強者！相反，神域的修煉功法，好處多多。就拿人類來說，它可以使得人類的下位神生靈都能獲得幾百乃至上千萬年的壽元，而在浮光聖域、其他聖域，不修煉神域的功法，成爲一紋聖者後，人類也只能夠獲得一百來年的壽元。”
唐明陽心煩意亂，他這番話像是問血蝶，可又像是問他自己。
只是，他聲音裡，那種色厲內荏的迷茫，連他自己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