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被姒元逼迫到了一定地步，感受到了威脅。
原本眼神空洞麻木，懵懵懂懂的蘇妲己詭異幻影，突然流露出一絲清醒之態，不再呆滯與麻木。
“等等……！”
悅耳動聽的空靈聲音，從蘇妲己的口中飄揚出來。
只是這聲音雖然極爲好聽，但卻帶着一股飄忽不定, 陰魅無蹤的意味，明顯有別於活物。
縱然語言與現如今大不相同，甚至是天差地別，完全陌生。
妘姬與姒元兩個竟詭異能夠明白她想要說什麼。
“嗯？竟然還有理智存在？”姒元見此，控制自己的六道神念暫時不繼續壓縮收斂。
但也沒有徹底將蘇妲己給放開。
“你爲何會來這裡？”
“剛纔又想要做什麼？”
他連續問了兩個重要問題，一雙重瞳眼眸死死凝視着對方。
旁邊的妘姬見狀，心中也本能鬆了一口氣，小步來到哥哥身邊站定, 眨巴着一雙水靈大眼睛，好奇望向蘇妲己。
“你身後的尾巴是真的嗎？”
“爲什麼看起來這麼奇怪？還能讓我有一股奇怪的親切感。”
短暫恢復一絲理智的蘇妲己殘神，聽到那不同的問話，她先是本能看向妘姬，有種純粹的渴望。
但她又強忍下來，望向妘姬身旁的姒元。
眼中閃過一絲追憶與悲痛。
“看你們的樣子，應該是認識我的，那我就不多說什麼了。”
蘇妲己重新恢復平靜，有種雍容華貴，母儀天下的氣度。
越發顯得神聖無比，沒有絲毫陰魅感。
“此番來此，我只是本能感應到附近有同族血脈存在，渾渾噩噩中，被自然吸引過來。”
“而以《青丘道典》修煉出來的血脈法力，可以助我不再渾噩。”
“逐漸恢復……恢復自我理智。”
僅僅只是說了這幾句話語。
勉強恢復了一絲理智的蘇妲己，眼看又要再度陷入到那渾渾噩噩的麻木空洞狀態, 只剩下最原始純粹的本能行事。
“唰……！”
妘姬見此，屈指輕彈。
一道淡粉色血脈法力被她打過去，而蘇妲己的殘神，亦是同步本能靠近，張口將其吞吸入腹。
不一會兒。
那渾渾噩噩的本能狀態，又暫時被稍稍壓制下去。
“小丫頭，多謝了。”蘇妲己對妘姬笑了笑，認真打量一番，道：“你的血脈純度太低了，很難有一個好的成就。”
“不過比起上一次，你的血脈純度略有增加，想來，應該是你掌握着能夠提升自身血脈純度與強度的特殊術法。”
“若有此法相助，勤加修習，未來可期。”
隨後，蘇妲己掃視周圍一圈，臉上流露出失望與悲痛。
心情很是不好。
“斷天絕地，源頭已毀。”
“你縱然掌握有特殊術法相助，想要蛻變成爲真正的純血神話九尾白狐，難度將會大到超乎你的想象。”
“僅僅壽命短暫這一點，就封鎖了你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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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元站在旁邊, 靜靜聽聞，心中微沉。
扭頭看向小妹妘姬，眼中帶着一絲憐惜與辛酸。她的天資，本來就普普通通，並不出衆。
終於有了一個蛻變自身的機會。
誰曾想到，又意外得知了斷天絕地的事情，現在的環境，竟然在逐漸走向末法絕靈時代。
生命的上限等級，在持續降低。
武力的上限等級，在持續衰弱。
恐怕最多數十年，真正的靈獸、靈藥等，將徹底絕跡，就連異獸都將罕有蹤影，寥寥無幾。
妘姬察覺到哥哥的目光注視，扭過頭，對他露出一副甜甜歡笑。
反過來主動安慰起自己的哥哥姒元。
“哥哥，我沒事的，你就放心吧。”
“又不是現在已經徹底絕靈了。”
“傻丫頭！”姒元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心中逐漸浮現出一個大膽的想法，他擡頭望向蘇妲己，問道：“你是怎麼存在到現在的？”
蘇妲己回過神來。
睜着一雙水霧迷濛的眼眸，怔怔望着姒元，心中一陣出神。
“你和他，真的好像！”
“都是以外功入道，走肉身成聖的路。就連使用的武器，都是一樣的寬厚重劍。”
“既能文，也能武……。”
那一雙清澈眸子，彷彿看穿了姒元的中丹田。
親眼見到在內部滋養強化的噬獄劍。
“我和他，很像？”姒元聽聞此言，腦海中稍一思索，便反應過來：“你是在說我像帝辛？”
“你雖然與他相近，但卻不是他。”蘇妲己輕輕搖了搖頭，眼中帶着濃郁到化不開的思念與悲痛。
“他已經……死了！”
“帶着我的屍體，與我一起死在了朝歌城。”
“若非我在瀕死之際，意外頓悟到了第十尾的些許奧秘，恐怕我連這一絲殘破神魂都保留不下來。”
“神話九尾白狐……第十尾？！”姒元聞言，心中一陣訝然震撼，腦海中快速思考，故作好奇試探問道：“第十尾，究竟擁有什麼樣的奧秘，能夠讓你悄無聲息活下來？”
“九尾白狐，若生十尾，則可成爲先天神聖。”蘇妲己望向姒元與妘姬兩兄妹，並沒有隱瞞，簡單解釋道：“屆時，天難葬，地難滅，與道共長存。”
“這樣嗎？！”姒元微微低下頭，看着身旁的小妹妘姬，似是在仔細思考着什麼事情。
片刻之後。
他又重新擡起頭，凝視向蘇妲己的那一縷殘破神魂。
“若我給你弄一具新的身體，讓你重新換一個身份，再度現世，真正活着。”
“你會如何報答我？”
聽到姒元那毫不掩飾的話語意識，蘇妲己眸光微動，心中有所想法，但很快又重新恢復平靜。
“你是說奪舍嗎？”
“我雖現在僅剩下一縷殘破神魂，但本質依舊足夠高。普通凡物的低等孱弱身軀，可無法承載我的存在。”
“你還是不要費心思了。”
蘇妲己微微扭頭，望向清純可愛的妘姬，那乾淨甜美的笑顏，讓她的內心情緒也得到平復。
心中的思念與悲痛，稍稍緩解了一些。
“這一千多年以來，縱然渾渾噩噩，僅剩下原始本能，我也依舊具有求生的執念。”
“但直到現在，我依舊還是一縷殘破神魂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