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天象劇變，打斷了姒元的共鳴。
讓他再也無法感知到蘊含在陰煞能量中的過去留影，能量，也僅僅只是能量，是曾經殘留下來的遺留物演化而成。
僅此而已，沒有任何的神異與特殊。
“總感覺後面還有什麼重要消息……。”姒元睜開雙眸，凝視向天空上方的烏黑鉛雲, 心中充滿了遺憾：“剛纔，真的可惜了！”
那熾盛狂暴的閃電，在黑暗鉛雲中撕裂出樹枝狀的刺目光芒。
彷彿隨時會劈落而下。
與此同時，還有一股特殊的壓抑感擴散開來，讓萬物內心驚悸，讓萬靈低伏恐懼。
姒元面無表情, 腦海中思緒急轉。
忽然間, 他停止繼續修行，果斷站起身，大步飛奔，離開此地，重新順着窗戶回到紅鶯閣的第九次內部。
幾乎在他進入房間的同一時刻。
瓢潑大雨，突然從天而降，來的是那麼突然和猛烈。
“斷天絕地，毀滅靈脈，斬斷練氣士的……。”姒元揹負雙手，站在窗戶附近，靜靜眺望向外面的連綿雨幕。
心中思考分析不斷。
“是斬斷練氣士的前路？還是斬斷練氣士的修行體系？”
“亦或是斬斷練氣士的晉升通道？”
“還是其它的答案？”
沒人能給他解答，也沒人能迴應他的疑惑。
但對於現如今這天地靈氣，如此稀薄殘缺，他卻有了一個大致的瞭解。
在千餘年前，真的有修仙者存在。
那些修士, 被稱爲“練氣士”。
只是現如今，練氣士早已經絕跡不見, 就連那些從古代傳承下來的各種典籍, 也僅僅只是典籍。
幾乎所有東西，都再也沒有直接修行的可能性。
“《道德經》、《易經》、《玄胎經》、……。”
“不知有多少直指修行本質的頂級功法道典, 淪爲了思想哲學讀物，還是被認爲矇昧迷信的荒謬代表。”
“當真是可笑……。”
望着外面的連綿雨幕，姒元陷入到了沉默中。
因爲他忽然記起了一些非常容易被忽略過去的細節。
“在我八歲時，觀想生命六道輪迴，開啓了我自己的上丹田紫府，演化誕生出了神念。”
“憑藉神唸的特殊，我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了天地靈氣的存在。”
“這纔過去了多長的時間，不過短短十幾年而已，我現在感受到的天地靈氣，竟然比曾經還要稀少薄弱。”
站在窗戶附近。
姒元微微仰頭，凝視向外面那烏黑濃重的鉛雲。
閃電交加，風雨咆哮，那沉悶恢宏的雷鳴聲，像是要將普通人的耳朵震聾。
每一次響動，都讓不知多少生靈的心臟，跟着一起跳動。
“原本我還以爲，這些天地靈氣的濃度差別，只是因爲我自己身處不同的地方，自然產生的地域差別罷了。”
“現在看來，根本就沒有那麼簡單。”
“天地靈氣，在永久消散……。”
此刻回想起那“斷天絕地，毀滅靈脈”這一段話語，姒元就感受到一陣心神震撼。
久久回不過神來。
結合前世記憶與今生記憶，他彷彿看到了修士悲涼而絕望的未來。
“斷天絕地，天地靈氣在消散，世界等級在降低。”
“越是遠離先秦時代，也就是現在，生命個體所能夠發揮出來的最高武力，也隨之越來越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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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徹底沒有任何超凡，沒有任何真正的修行。”
“徹底淪爲一片修行的死寂荒漠，淪爲凡人的時代。而曾經的修行記載，也淪爲荒謬可笑的古人愚昧神話傳說。”
“認爲古人太蠢，整天在迷信妄想。”
從殷商與周朝交替階段的神話層次，再到先秦時期現如今的低階玄幻層次，再到姒元記憶中秦朝時代的武俠層次。
世界的武力格局，在逐漸降低衰弱。
“恐怕要不了多少年，越女阿青那種單人一劍斬殺十萬士兵的真實戰績，就會成爲無人相信的吹捧虛假傳說。”
“單人匹敵千軍萬馬的時代，即將成爲過去的歷史。”
站在窗戶附近，吹着窗外的冷風。
縱然姒元自身身強體壯，不懼寒冷，可在這一時刻，他也感受到了徹骨的心寒與悲哀。
“正在走向末法時代的絕望環境，我真的能修成不老不死的神嗎？”
“修行……真的還有未來可言嗎？”
“前路在何方？”
窗外風雨飄搖，電閃雷鳴。
窗內姒元迷茫，心神彷徨。
一下子知道了這麼多的隱秘，他忽然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去謀劃未來的修行，成爲不老不死的神，彷彿成爲了一個奢望幻想。
因爲天地靈氣的消散速度，太快了。
快到他自己的修行進度根本跟不上。
“喀嚓喀嚓……！”
熾盛刺目的紅色閃電，在烏黑鉛雲中連番炸響。
那一閃而逝的短暫光芒，映照的整片蒼茫大地，都變成了一片血色，帶着令人心驚膽戰的可怖威勢。
這一時刻。
姒元又回想起曾經與姒天澤交流過的那些消息。
他曾經說過，曾意外借助百越圖騰蛇的神秘力量，看到過一些不爲常人所知的隱秘。
“這裡……是囚籠！”
靜靜沉思片刻。
姒元深呼吸幾次，長出了一口氣。
他強行讓自己暫時忘記掉這些雜亂思緒，因爲現在想得再多，也沒什麼用。
改變不了整個大環境。
斷天絕地的事情，早已經在一千多年以前發生了。
自此環境劇變，天地衰弱，位格降低，生命所能夠達到的層次，也逐漸越來越低等。
真實的過去，也淪爲荒謬虛假的矇昧神話傳說。
“祖父，我好想你……！”
忽然，姒元聽到公孫麗姬的喃呢聲。
他回頭望去。
就看到她蜷縮在被窩內部，婀娜身軀瑟瑟發抖，那張精緻絕美的面容上，流露出淡淡的恐懼和思念。
每一次雷鳴響起，她的身軀，都會隨之顫抖幾下。
臉色越發驚恐蒼白。
哪怕處於睡夢中，依舊眉頭緊皺，像是在做噩夢。
“算了，到時候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姒元暗自嘆息一聲，不再多想，隨手脫下身上的衣服，將其扔到一邊。
爬上牀榻，鑽進被窩。
伸手將公孫麗姬摟進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