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我家大人乃朝廷欽封四品府尊,你不過區區翼洲侯府的一個家將,也敢對我家大人無禮?莫非是不將大商朝廷放在眼中,想要造反不成?”
見鐵彪如此不給面子,一邊的衙役頓時面帶惱怒,聲如雷鳴呵斥開口。
此話一出,鐵彪頓時啞火,他就算在自大,也絕不敢與大商朝廷做對。更不敢不將大商朝廷放在眼中。
鐵彪乃是諸侯國的臣子,府尊乃是大商朝廷的臣子。
簡單來說,就像是一個大國對一個小國,天然便有着壓倒、地位上的優勢。
諸侯可開國自治。
“來人,插香!若一一炷香的時間燃燒完畢之後,侯爺還不曾出來,可就莫要怪在下無禮了!”孫小果眸子裡露出一抹冷然。
他現在底氣足得很!既然已經知道鹿臺中高手已經到了翼洲,他又豈會懼怕翼洲侯?
唯有親自經歷過兩百年前的那場大戰,纔會知曉兩百年前的那場大戰中,鹿臺中的高手究竟有多麼恐怖。
孫小果當然沒有活兩百年,但是孫家族內有大人物幼年時期,曾經親眼目睹了那一場席捲九州的大戰。
聖人退避,三教遠走他鄉,佛門逃往西域,兵家大興,世上再無佛道。
練氣士隱姓埋名,這一隱忍便是兩百年。
然後一代屠龍者劉伯溫,斬殺大商龍脈,斷了龍脈的七寸,方纔給了佛、道等諸子百家反撲的機會。
一株香火點燃,府尊面無表情的看着翼洲侯府的大門,只是冷冷的撫摸着手中刀鞘。
“高手!很不錯的高手!”鐵彪打量着府尊,感應着府尊體內猶若是濤濤大河般的氣機,不由得眉頭一皺。
也是,錯非府尊一身本事,早就不知被翼洲侯府刺殺多少次了,豈會容忍他在翼洲大地攪風攪雨二十多年。
“不知父王想要如何收場?”周姒轉過身,看向了翼洲侯。
“他要抓人,便叫他去抓,咱們是絕無意見。待到他將翼洲所有權貴的子嗣皆抓起來,到時候便是天怒人怨。然後我翼洲侯府趁機出手,爲各大世家主持公道,將其徹底推入萬劫不復之地!”翼洲侯冷然一笑:“等到他察覺到那份詔書根本就是假的,所謂鹿臺高手,也從未來過,哈哈哈……哈哈哈……犯了衆怒,還想活下去嗎?”
“不錯,這廝二十年來明裡暗裡不知勾結了多少世家,這次便要叫其心血盡數付之東流!”翼洲侯信心在握。
“若事後朝廷追究下來?”周姒眼波流轉。
“到時候他已經是一具死屍,還不是任由咱們怎麼解釋,便是怎麼回事!”翼洲侯搖了搖頭。
“其實事情根本就不必那般麻煩,我已經在暗中佈下後手,這一切都不過是一場棋局罷了。我只想看看,翼洲大地究竟有多少世家,暗自裡勾結了朝廷!”翼洲侯慢慢閉上眼睛:“稍後,若孫知府闖入侯府拿人,莫要阻攔儘管叫其將人拿去就是了。”
“……這……是!”周鯤略作猶豫,然後才低聲道了句:“小弟他……。”
“不經風雨,怎麼成長?也算是給他一個教訓!還有那虞七,此人心術不正,膽敢利用我翼洲侯府的公子,此次事情完畢,找個由頭將其驅逐出去吧!”翼洲侯不緊不慢的道。
“父王仁慈!”周姒起手一禮:“小女代虞七謝過父王。”
周姒知道,自家父王絕對是手下留情,看在他的面子上了。否則區區一介賤民,竟然敢將主意打在翼洲侯府的身上,而且還鬧出這般大的風波,管叫他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砰~”虞七正在書堂中的聽講,忽然只聽得一聲巨響,似乎是什麼東西破裂,接着便是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響,伴隨着一道呼喝:“全都抓起來,一個也不許剩。”
然後便見一羣如狼似虎的官差撲入學堂,向着衆位孩童撲了過來。
一邊的陳海若有所思,並未曾阻止,只是任由衆人將一羣孩童拖拽着鎖走。
“混賬,我乃翼洲侯嫡子,爾等敢來府上鎖人?簡直是活膩味了!混賬!混賬!”小侯爺破口大罵,不斷伸出腳掌去踢踹官差,卻被那官差一把攥住脖子,拖了出去。
既然決定與翼洲侯撕破面皮,衆位官差又怎麼會手下留情?
不過說來也怪,那一羣官差竟然對虞七視作不見,任憑其在一邊觀摩,竟然沒有人動他。
上面的命令是抓捕侯府中的一羣小公子,可沒說抓捕一個少年。
虞七成人面孔,很顯然下意識被諸位官差忽略了過去。
然後一羣人浩浩蕩蕩的離去,只留下無腦喊叫的諸位公子淒厲聲音,一羣人逐漸遠去。
“呵呵,你想要暗中制衡我侯府,本侯便先讓你在翼洲混不下去!”翼洲侯眸子裡露出一抹冷然,此時站在高樓上看着那遠去的官府差役,眸子裡滿是冷光。
“父侯,咱們何時動手?”周鯤看向了翼洲侯。
“不急!先讓那羣翼洲城大大小小的貴族頭疼一番,暗中觀察這羣混賬的舉動,看看究竟有多少人與府尊勾結,投靠了大商朝廷!”翼洲侯不緊不慢的端起茶水。
“是!”話語落下,周鯤腳步匆匆的離去。
學堂內
整個學堂,轉瞬間便空蕩蕩了下來。
“風雨欲來”先生嘆了一口氣:“翼洲侯府已經成爲是非之地,我見你資質不凡,一身本事,大好前程尚未施展,不可留在翼洲侯府,免得牽扯到其中,誤了自家性命。”
“多謝先生教誨”虞七恭敬一禮。
“上課吧,今日我要爲你多講一些!”先生看向虞七:“能領悟多少,聽懂多少,全靠你自己了!”先生開口,緩緩宣講文章,講述諸般讀書的關竅所在,每一篇文章的各種解釋。
先生講述的很慢,虞七聽的很認真,一雙眸子裡滿是電光,牢牢的將先生所講述諸般精要,記在心中。
時間悠悠,轉瞬便是晌午,先生卻依舊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而是不緊不慢的講着。
直至金烏西洛,月上柳梢,黑兮兮的講堂內,先生的話語方纔戛然而止。
“我今日所講,盡是根本關竅,你若能領悟十分,天下文章便可看懂八成。若能領悟五分,也足以夠你受用半生。若是領悟一二成,也夠你行走天下,混一口飯吃”陳海的聲音亦如清晨那般溫潤,不緩不急:“你聽懂了幾成?”
“聽懂三成,記下了十成!”虞七畢恭畢敬的站起身行了一禮。
先生聞言一驚,駭然的看着虞七:“你莫非已經洗髓了?”
洗髓
洗脊髓、腦髓,纔能有過目不忘之能。
虞七笑着搖了搖頭:“洗髓完畢,換血完成,見神一線之隔。”
“很好!王傳書不如你!”陳海沉默許久,然後才道了句:“你走吧!未來的課程,能聽到多少,全靠你造化了。”
“謝過先生,虞七日後必不敢忘懷先生大恩大德!”虞七恭敬一禮,然後反身走出了翼洲侯府。
“都記下來了嗎?”翼洲侯府內,翼洲侯看着手中名冊,眼睛裡露出一抹殺機。
“全都盡數再此!”周鯤低聲道。
“一羣吃裡扒外的混賬,忘記了誰纔是翼洲大地的真正主人!”翼洲侯猛然一掌拍在了案几上:“隨我來!調集三千甲士,今夜我要火燒府衙,叫這羣吃裡扒外的混賬知道,這翼洲究竟誰纔是天。在這翼洲大地,就算大商君王的旨意,也要低我一籌。”
“父王,那則消息,當真準確嗎?帝乙這老東西足足活了一百五十年,一身本事通天徹地,怎麼會說死就死?”一邊周姒面色遲疑:“若那則消息是假的,只怕咱們翼洲必然會遭受帝乙雷霆之怒。翼洲大地頃刻間化作焦土。”
“呵呵,鹿臺中有咱們的內應。鹿臺雖然神秘,但卻並未無孔不入,當年滅三教之戰,已經叫鹿臺顯露了蛛絲馬跡。你爺爺從那個時候便開始佈局,暗中對鹿臺滲透!”翼洲侯自信一笑:“大商龍脈日落西山,新龍出世,兩者相爭,帝乙遭受反噬,已經危在旦夕。新王繼位,爲了穩定天下,咱們就算是做了出格的事情,那廝也要捏着鼻子認了。”
“大商君王膝下有三子,長子微子啓、二子微仲演、三子子辛。若是那微子啓與微仲演繼位,倒也罷了。若是那子辛繼位……女兒素聞三王子武道修爲高超,乃是大商少有的高手,就算四大武王也遠遠不如。其性格霸道、剛烈,眼睛裡揉不得沙子。若是此獠登基,必然不會與咱們善罷甘休!”周姒遲疑道。
“哈哈哈,大商三子,怎麼會輪到子辛?皇城內三王奪嫡,哪裡還有時間顧及天下間的八百諸侯!”翼洲侯仰頭大笑,緩緩扣上甲冑,聲如雷霆震動府邸:
“來人,點齊兵馬,隨我一道殺入州府府衙,看那孫小果有何本事,敢招惹我翼洲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