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5 村裡那點破事
平步青雲?-?1185?村裡那點破事
“一凡，還是你爸媽教育得好，兩個兒子都有出息。我上次在電視裡看到你還以爲看錯了呢！後來你爸說真的是你，我才相信了！有出息啊，這麼年輕就當大領導了！”被竇一凡招呼着進屋的竇漢申好不容易纔說完這麼一番長篇大論，看着竇一凡端過來的茶水，他一把接過之後就緊張地搓着雙手實在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說下去了。
“叔，喝茶！什麼大領導啊？也就是替領導拎包的！叔，您也不用太當一回事。爸，喝茶！”看着站在竇漢申身邊的父親，竇一凡重新給他倒了一杯熱茶，招呼了一聲。
“好，好，喝茶，喝茶！一凡，你申叔的魚養得好啊，等會兒你試試看就知道了。這兩年剛剛有點收入，嗯，剛剛有點收入又……”被竇一凡喚醒過來的竇漢石撓了撓腦殼，在主位坐了下來，一邊答應着，一邊給眼巴巴望着他的竇漢申使了個眼色。不料竇漢石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竇一凡淡淡地看了一眼，被自己兒子看了那麼一眼竇漢石立刻就結巴了起來，到了最後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一凡，其實，其實叔是有事來求你的。”原本以爲竇漢石會開口說話的竇漢申看了一眼竇一凡又趕緊低垂下腦袋，支吾了半天才冒出一句話來。
“叔，都是自家人，有什麼事情您直說。要是我能幫上忙的，一定儘量幫的。不過金水這邊我也不熟，恐怕幫不上您什麼。”竇一凡早就把自家老爹的眼神收盡眼底，沉吟了一下他才直接了當地向竇漢申挑明情況。
“其實，其實就是村裡的事情……”聽到竇一凡的話，竇漢申像是得到大赦令似的擡起腦袋，滿懷希望地看着他將自己的滿腹辛酸說了出來。
其實竇漢申的故事很簡單，原本跟村裡打算簽訂十年承包池塘養魚的他不知道是在誰的授意下合同最好變成了五年。可是投資幾十萬下去的竇漢申這兩年的養魚剛剛有些起色的時候，村裡卻有人給他透露消息說他在村裡承包的十來畝池塘村委會要提前收回去。至於理由嘛，就更加簡單了，說是竇漢申跟村裡簽訂的那個合同沒有經過村委會全體成員的一致同意，所以合同必須重新擬定或者重新招投標。聽到這個消息竇漢申就急了，他在池塘裡的投資成本還沒有收回來，剛剛投放下去的魚苗也還沒有到收穫的季節，這個時候村委會要收回這些池塘簡直就是要了這個揹負着鉅債的老實人的小命。竇漢申找到村長竇漢酥理論，卻被竇漢酥以一切都是村委會的決定爲由推辭了。眼看時間就要到了，竇漢申急得嘴角冒泡卻一籌莫展。後來有人暗地裡提醒竇漢申說是村長竇漢酥看着竇漢申一家的淡水魚養殖越來越有起色，就打算讓他自家的外甥過來這裡承包，所以才鬧出了合同必須重新擬定的事情來了。
沒等竇漢申說完斷斷續續的申訴，竇一凡立刻就明白過來了。這樣的把戲在竇家村這種比較落後的小村莊裡是經常存在的，當然，也只有在這種欠發達的鄉村裡纔可能存在的。在這些偏遠的農村裡，農民識字不多，基本上都是靠着收音機和電視來獲取外界消息的。這樣的村幹部其實是很好當的，經常扯大旗作虎皮欺下瞞上地胡搞着。要是在信息稍微流通一點的地方，哪裡容得了竇漢酥這些只會欺壓平民百姓的人這樣爲威作福？當然，這種鄉鎮幹部也有一個很明顯的軟肋，那就是怕官，更怕管。只要有人在上面稍微施加一點點壓力，這些人就會屁顛屁顛地收起他們的狐狸尾巴。知道這種把戲的竇一凡有心想幫竇漢申這個老實巴交的鄰居一把。不過，竇漢申說完了，他卻沒有做出任何的迴應。
見到竇一凡不吭聲，竇漢申急了，就連坐在一邊安靜聽着的竇漢石也急了。這兩個在土地裡刨了一輩子食的老農民面面相覷，卻又不敢催促着竇一凡做出什麼反應。
過了好一會兒，竇漢石實在憋不住了，只得滿臉愧疚地看着竇一凡低聲地說：“一凡，要是可以的話，咱們就幫你漢申大叔一把，要是實在太麻煩了也就算了。我想漢申也不會怪你的，是吧？漢申，一凡這孩子畢竟剛剛當領導的，又是個小領導，能夠幫忙的地方也不多。要不咱們再想想辦法，好不好？”
“唉，一凡，你也不用太爲難了，幫不上，叔也不怪你。都怪叔太大意，唉，又沒有後臺，現在正是什麼都幹不成了。唉，還欠着人家一大筆債，要是魚塘被收回去了，我可拿什麼還給人家啊？”聽到竇漢石的話，竇漢申心裡也冷了一大截了。想想竇漢石說的話也沒錯，就憑竇一凡這個羽翼未豐的小屁孩估計也鎮不住竇漢酥那個老王八蛋的了。竇漢申忍不住長吁短嘆，愁得一張老臉更加的皺紋滿布了。
“叔，您也不用太着急！這樣吧！我想想辦法，儘快幫您想想辦法，好不好？不過，您先不要把來我家找我的事情說出去。”竇一凡看了看急得嘴角快要冒白泡的竇漢申，又看了看一臉愧疚的老父親，沉吟了一下還是答應了下來。
竇漢申滿懷感激地離開了，竇漢石在竇一凡面前坐下來，猶豫了一下才耷拉着腦袋忐忑不安地問了一句。
“一凡，我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
“爸，沒事的，這件事情咱們就先幫着吧！不過以後要是再有這樣的事情，您還是先跟我打聲招呼好一點。有些事情咱們是幫不到的，不過能幫上忙的咱們就儘量幫一幫吧！漢申大叔也是老實人，也該幫一幫！”竇一凡安慰了自己老爹一番，不過有些事情他還是叮囑了一下，免得以後自己老爸胡亂答應別人辦事就不好了，畢竟他也不過是一個仰人鼻息幹活的小角色。
竇漢石有些不安地點了點頭，明白自己給兒子帶來不便的他也算是聽懂了竇一凡的話。楊葉綠招呼着父子倆一起到祠堂去拜祖宗，竇一凡喝了杯茶漱了漱口，抹了一下嘴巴就跟着出去了。